第九十四章：為什麼不願意
眨眼之間一個小時，餐桌上的食物消滅了大半。剩了一些壽司沒吃完，楚喬用筷子夾起放入快餐盒中，放進了冰箱。一邊走回餐桌收拾碗筷，一邊說道，「還有幾個壽司，明天餓了的話可以吃。」
莫征衍的手輕輕摟過她，抬頭問道，「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了啦。」楚喬自然是拒絕，只怕他越幫越忙。
楚喬轉身走進廚房洗碗。
水聲嘩啦啦地響著，有人卻從身後將她抱住，她一怔，他將頭埋在她的頸項。
聽見他低沉沙啞的男聲在耳畔響起，震入心扉，「晚上……一起睡吧。」
他的氣息，那麼的灼熱，好似要將她灼傷。
楚喬悶了下，洗碗的動作也是一停。水聲依舊嘩啦啦地響，她拿著碗，秀眉一蹙，如此堅決卻是如此輕聲地說道，「不行。」
楚喬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就連自己的聲音都好似不屬於自己。
「楚喬。」他的呼喊又在耳畔響起，那麼低沉。
那噴洒出的氣息惹得她渾身一悸。
「我要洗碗。」楚喬僵硬了身體，尷尬地說道。這個時候，她還是有些怕他會突然對她做出什麼。之前的記憶太過不好，讓她每每回想起來都有點害怕，她甚至都會本能地退縮。
雙臂微微收緊，莫征衍低聲說道，「我保證不會碰你。」
楚喬心中狐疑，他鬆開了手，倚著廚門望著她。她回頭瞥向他，他雙手環胸，目光如炬，只是這樣望著她望著她，卻一句話也不再說。她猶豫又猶豫，不知道該怎麼做。
「你先出去啦。」楚喬懊惱道。
莫征衍也不急著要她答應，回了一聲，「好。」
洗好碗筷，擦乾淨餐桌，楚喬解下圍裙終於鬆了口氣。回頭看了眼時間，這才發現已經不早了。她走出廚房，望向沙發上的他。莫征衍開著電視在看財經新聞。而他的手指間，夾著一支煙。
這段日子裡，楚喬發現，他抽煙的頻率有些多。
「楚喬，我口渴。」聽見水聲漸止，莫征衍也知道她已經洗完那些餐具了，他冷不防一聲，那目光從電視機屏幕慢慢轉移，終於掃向了她。這樣的注目，看似散漫，卻那麼凝然，他呼喊道。
「口渴你不會倒水嗎？」楚喬不禁問道。
「你幫我倒。」他卻大言不慚地如此說道。
楚喬這才發現，其實這位莫氏國際的掌舵人，私下裡還真是有夠孩子氣的。而偏偏，她也中了他的招，抵不過他近乎纏人的功力，果然還是走向飲水機，倒了杯溫熱的水給他。
「喏，給你。」楚喬將水杯遞給了他。
莫征衍伸手接過了，另一隻手卻是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坐下來，陪我看會兒電視。」
楚喬也確實有些累了，剛剛忙活了一陣，她並沒有拒絕，遲疑了下，還是坐了下來。
只是身旁的人是他，楚喬不自覺的有些遠離，兩人之間還隔了一些距離。
「你離我這麼遠做什麼？」莫征衍喝了口水后將水杯一放，扭頭瞥向她。
「哪裡遠了。」楚喬比了下兩人之間的空隙，不過是一尺。
莫征衍卻是不樂意，硬是將她拉近身邊，而後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就這樣。」
他霸道的讓她無法拒絕，隨即又是取過遙控器遞給楚喬。
楚喬也不拒絕了，確實有個依靠，身體也比較舒服。她接過遙控器，就開始按著鍵。電視機晃過一個又一個頻道，最後卻是定格在某個電視劇。那是當年盛極一時的電視劇，曾經是她和陶思甜的最愛，故事裡是一對因為陰錯陽拆而最後陰陽相隔的戀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卻是不被允許的一對。
屏幕定格在這個頻道，楚喬津津有味地看著，「這個電視劇，女主角很可憐的，後來生病死了……」
莫征衍對於這種八點檔的韓劇並不感興趣，只是聽見她這麼說，他側目問道，「你看過？」
「以前讀書的時候，這個韓劇特別流行，當然看過。」楚喬正是聚精會神，沒有想到幾年後的電視劇，重新觀看到還是會讓人感到意猶未盡。只是聽見他這麼說，她隨口問道，「你沒有看過嗎？」
「沒有。」莫征衍吞吐著煙霧，漫不經心問道，「那這個女主角後來生病死了，那這個男主角的結局呢？」
一提到結局，楚喬很是傷感，「最後就是參加完女主角的葬禮，男主角走在街上，一輛大貨車開過來，司機在按喇叭，可是他沒有躲開。就這樣子結局了，編劇好討厭哦。」
她語氣里滿是惋惜，盯著屏幕的雙眼，都有些水汪汪的，好似是在為他們難過。
莫征衍不禁有些好笑於她的認真，溫溫說道，「傻瓜，這些都是騙人的。」
「我知道是騙人的。」楚喬又哪裡會不清楚，這些電視劇電影，又或者是小說，純粹不過是在說故事而已，可是……
「可是我就是當真了。」楚喬輕聲道。
莫征衍微揚起嘴角，嘆息於她的愚昧，卻是那麼的天真，惹人憐愛。此時，電視劇正放到十分催化淚點的劇情，楚喬的眼眶裡盤踞起水波了，莫征衍並沒有在注意看電視，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楚喬的身上。
只見那淚花在眼眶裡打轉，莫征衍徑自抽了紙巾，而後遞給了她，又是取笑道，「好好的看個電視，你也能哭，真是愛哭鬼。」
這是莫征衍所不知道的楚喬，一直以為她是如此的倔強堅強，甚至都是鮮少落淚的。原來這麼輕易，就會被一個虛幻的電視劇打動，活脫脫一個愛哭鬼，讓他感到驚奇，也是更加的喜愛，莫征衍覺得，自己似乎又更加接近她一些了。
楚喬接過了紙巾，將尚未掉落的眼淚擦去，她辯解道，「我才不是什麼愛哭鬼。」
「那你為什麼要擦眼淚？」莫征衍好笑問道。
楚喬不願示弱，卻又反駁不了他，焦急地想著，卻見他吞吐出煙霧，又是一陣白煙飄來，讓她的眼睛微微發澀，她急中生智道，「都是你！」
「我怎麼了？」
「因為你抽煙啊，是你的煙，把我熏到的。」楚喬義正言辭道。
「哦？是嗎？」明明知道她是在找借口，莫征衍卻也不點破她。
楚喬一口咬定，「當然，誰叫你抽這麼多煙！」
其實在楚喬的印象里，莫征衍並不是煙不離手的男人，在她面前，抽煙的頻率也不會過多，只是這些日子以來，卻是越來越頻繁了。楚喬如此想著，忍不住道，「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現在抽這麼多，抽煙對身體不好啊。」
「沒辦法。」莫征衍笑道，又抽了一口，「不抽的話，靜不下來。」
說這話的時候，莫征衍的雙眸緊緊盯著她，那雙眼之中，隱隱浮起一抹**，卻是愈來愈濃烈，讓楚喬心驚，也讓她悸動，「你……」楚喬支吾了下，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吐出一句話來，「你一定是嘴巴太寂寞了。」
「呵呵。」莫征衍笑了，那笑聲十分愉悅，指尖還夾著煙，他笑得那麼媚，「大概是吧。」
正是說著，莫征衍的唇壓上了她，那是無比溫柔的吻，好似要融化她一般。
楚喬被壓在沙發里，耳邊嗡嗡一片，電視里播放的聲音，也聽不見了。只聽見心跳，只感受到他的氣息，他的舌頭正探索在她的口腔里，吸吮著自己，楚喬的手一緊，有些無助地抓緊了沙發墊子。
就在形勢越演越烈的時候，莫征衍突然剎了車，他灼熱的氣息噴洒在她的耳邊，「一起睡，恩？」
話題一下兜轉，回到了方才在廚房裡的交談。
這無疑就是某種特殊的邀請……
楚喬的呼吸微喘著，但是腦海里夾雜過太多的混亂畫面，心頭也顫抖起來，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猶豫不前的卻又想前進的衝動，最後，她卻是低聲道，「不行……」
「今天晚上，我絕對不會碰你。」莫征衍再次說道。
楚喬還在做著鬥爭，一時間天神交加，他卻又道，「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睡。」
他這麼渴求的雙眼正注目著她，竟讓她無法再硬聲拒絕。
「真的不會亂來？」楚喬還是遲疑了下，忍不住問道。
「恩。」他悶聲應道，卻有些不甘願。
楚喬聽出了他的勉強，再次追問，「真的？」
「恩——」他拖著長長的尾音，劍眉一挑，十分孩子氣。
「那好吧。」最終，楚喬做了妥協，「不過，如果你不安分守己，以後我再也不跟你說一句話。」
莫征衍的眉宇挑得更高，微笑說道，「時間不早了，洗洗睡吧，是你先洗，還是我先？還是，我們一起？」
「你……先……」楚喬差點舌頭打結，立刻就推開了他。
莫征衍也沒有強硬，他心情大好，笑著起身，率先進了洗浴室。
等到莫征衍洗過後，楚喬也被呼喊著，去洗澡了。
楚喬在浴室里揉搓著泡沫，卻還有點緊張。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的忐忑，分明以前也一起睡在一張床上，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是這個澡，她卻還是洗了好長時間。足足洗了一個小時。洗完澡，她穿上了睡衣，走出浴室一瞧，客廳里已經沒有人了。
視線再是一轉，莫征衍的房間，半掩著房門，透露出一絲燈光來，彷彿是在等待她。
楚喬有些卻步，磨蹭在客廳就是不知道怎麼辦。站了好久，猶豫了好久，反倒是他走出公寓。他也換上了睡衣，暗銀色的絲質的睡衣，貼著他的身軀，勾勒出健美的身材曲線。
瞧見她一臉為難的樣子，莫征衍什麼也沒說。只是走到她面前，牽過她的手，拉著她的小手走進他的房間，順手關了客廳的小燈。
卧房裡，同樣只亮著床頭燈。
楚喬局促地站在那兒，她的手攥緊了自己的衣擺。
而他往床上一躺，扭頭瞥向她，眼底溫潤。她害羞而又拘謹的樣子，突然那麼可愛，讓他心生喜愛。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邪魅的雙眸勾著她，沉聲說道，「楚喬，過來。」
有那麼一瞬間，有種錯覺一般，彷彿回到了靜園，彷彿回到了他們第一個晚上同床共寢的那一天。
他也是這麼說著：楚喬，過來。
楚喬更迴響起更多的畫面，和他更多的話語。
——楚喬，我一直都在等你長大。
——其實，我一直很後悔，沒有在那幾年，好好和你相處。我應該多陪陪你，而不是讓你一個人住在這裡。
——如果這樣，你是不是就不會那麼抗拒我了？
思緒如潮水般湧來，一時間竟然是百感交織，心頭更是忽而柔軟。
楚喬咬了咬唇，她的身體一動，磨蹭地爬上了床。掀開被子，她將自己蓋得嚴實。眼睛一閉，那就睡覺吧。
「被子蓋這麼牢，你不熱么。」他沉聲囈語，不等她反應，就將她的被子稍稍拉下了一些。
這樣的情景，這樣的對話，她好象重新經歷了一次。
那個夜晚……
在她走向他，在他們兩人睡下之後，莫征衍也只是對她說了這麼一句。
楚喬豁得睜開眼，只聽見「喀嚓」一聲，燈被關了。眼前一片黑暗，他幽暗的雙眸卻格外明亮。他掀開了被子，一下鑽了進來。大手一撩，將她整個人擁進懷裡，她的頭已經離開枕頭，枕在了他的臂腕，全然陷入他的懷抱。
「你……」
「睡覺。」他硬聲吐出兩個字，聲音愈發低沉。
被他這樣緊緊擁抱，楚喬感覺身體都好象不是自己的。他卻不再出聲，她被鎖在他的懷裡。他的呼吸聲，清晰地傳來，漸漸轉為沉穩。可是她卻沒有睡著，這樣的姿勢，她怎麼睡得著。
這似乎是第一次，他和她這樣睡在一起。
這樣的擁抱……
雖然那個夜晚在醒來之後也是在他懷裡，楚喬卻不知道經過。而此刻，他如此的貼近，那氣息攪亂了她。
可是……
真的好暖啊。
如此夏日，楚喬竟會莫名的，感覺到了溫暖。
漸漸的，她的氣息也漸漸平穩。他卻睜開了眼睛，雙眸炯亮異常。他低頭，黑暗中凝望她的睡臉，腦海里描繪出她的睡容。有些憐惜，有些欣慰，他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淺淺的一吻。
只是今夜，又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房間，照向相擁而眠的兩人。她枕著他的手臂，他的大手摟過她的身體，搭在她的腰間。那姿勢真是親密，她白皙的小臉清純安然，而他俊魅的酷臉平靜溫柔。
如果此刻有相機，那麼拍下的照片絕對會讓人驚奇詫異。
竟是那樣的契合。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動了動。
楚喬發出含糊不清的囈語聲，惺忪地睜開了眼睛。視線還模糊一片，完全瞧不清。又悶了一會兒，眼底才映入影象。他睡覺的側臉近在咫尺，就這樣貼著她，近到她一慌。
他……
他還在睡。
確信他還在睡，楚喬望著他的睡容，慌張的心沉靜下來。又是瞥向窗外，原來天已經亮了。睡得好沉啊，怎麼感覺一閉上眼睛，就已經天明。周六不用上班，是可以睡懶覺。不過今天……她想要起床了。
因為這樣在他懷裡，實在是會尷尬。
楚喬小心翼翼地推開他，並不想吵醒他。她挪開他的大手，悄悄的下床。一條腿已經踏在地上，他的大手卻突然一抓，將她拽回床。她驚呼出聲，他發出悶哼，一下將她壓在身下抱緊。
「我……我要起來……」
楚喬慌得不知所措，而他睡意朦朧，聲音沙啞到不行，有一絲撒嬌，「楚喬，我要……」
「我……我不要……」楚喬漲紅了一張臉，急急呼喊。可是他的手卻開始不安分地遊走在她的全身，從睡衣下擺探入，一下伸進她的衣內，撫上她光潔的肌膚。她身上有些微涼，可他的大掌卻那麼炙熱，像火燒著她，讓她突然難受。
莫征衍不斷地囈語，喊著她的名字，「楚喬，楚喬。」
他的吻，落得這麼急，在她的頸項啃噬出一個又一個深深淺淺的痕迹。
「我不要……」楚喬奮力地抵抗，但是那聲呼喊卻像是幻覺，有了些催眠作用。他順勢拽下她的睡褲，大手就伸了進去，撫摸她的私處。整個人痙攣一般，她無力地推拒，卻有似曾相識的記憶籠了上來，讓她回憶起某個畫面來。
他的手指在底褲邊緣徘徊，挑逗似得畫著圈圈，指間漸漸有了濕意，他說著曖昧的話語，「楚喬……你也要我……」
她一驚，小手一下抓住了他的大手。
他卻忽而低頭，一個充滿了掠奪和佔有的吻。撬開她的嘴，硬生生就闖了進去，不斷地糾纏而嬉戲。他的吻又猛又重，是絕對屬於男人的強勢的吻，讓楚喬無法阻擋，而他的大手，正要撕扯開她的衣服——
「你不是保證的嗎？你……」楚喬一張小臉潮紅，那樣慌張，連呼吸都在顫抖，又是氣憤又是羞憤，「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吻她的動作一窒，莫征衍抬頭凝望她，與她對視。她的雙眸，覆著一層光澤，閃爍著旖旎。而他的雙眸，那樣深邃，暗涌著慾念。他一下低頭，狠狠地棲上她的頸項，重重地吸允她柔嫩的肌膚。
他太過粗蠻的吻，讓楚喬覺得有一絲疼痛。
莫征衍捧住她的小臉，黑髮遮掩了黑眸，俊容迸發出無邊魅力，張狂不羈。她愣愣地望著他，他卻又忽然吻了她的額頭，在她的錯愕中，他沙啞的聲音響起，低沉而又充滿了壓迫感，「告訴我，為什麼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