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瘋狂的楚喬
楚喬怔愣了下，她微微垂眸，輕聲說道，「如果你想，那麼我同意。」
莫征衍更為冷厲的目光掃射向她，他的聲音也愈發冷了，「到底是你想，還是我想？」
楚喬沉默，抿了抿唇道，「與其我們這樣下去，還不如分開，畢竟，你也會有更好的選擇不是嗎？」
「是為了讓我有其他選擇，還是你已經有了其他選擇？」莫征衍沉聲質問，他的手重重地抬起，猛拍在餐桌上。
哐啷——
碗筷餐盤被他猛擊后的力道彈起，發出聲響。
楚喬心裡也是一驚，莫征衍又是喝道，「你要和我談的事情，就是你要和我離婚，然後好讓你到江言遇的身邊去？」
楚喬抬眸，扭頭瞧向了他，「為什麼你總是要讓兩件事情扯到一起？這明明沒有任何關係！」
楚喬這次心平氣和的想要和談談，有關於他們之間的事情。可是她不懂，為什麼他總是要將所有的事情，都扯到江言遇的身上。這原本就沒有關係，絲毫都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莫征衍眼眸微眯，緊鎖住她，「你敢說你從來都沒有對他有過期待？在離開我以後，不會立刻就奔到他的懷抱里去？」
楚喬凜眉，低聲吼道，「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和他是朋友！只是朋友！」
「那麼你敢不敢承認，你心裡藏著的人就是他！」莫征衍卻以更為冷酷的男聲蓋過了她，亦是回吼了過去。
楚喬整個人一怔，她的心也開始顫抖起來了。
「說不出口了？不敢承認了？」莫征衍揚起嘴角，那是一抹自負自嘲的弧度，「楚喬，你的心裡不是一直都藏著那個人嗎？以前是，現在更是！所以在他回來以後，你才開始反抗我了？什麼不合適，選擇更適合我的，這都是你給自己的借口！」
「你就是想離開我，不是嗎？楚喬！」莫征衍厲聲喝道。
楚喬輕握雙手，指甲扣入皮肉里，都感受到了那絲疼痛，「我要和你離婚，和江言遇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因為你，讓我沒有辦法和你繼續生活！你讓我覺得我只是你買回來的一隻金絲雀！莫征衍！我受不了！你這麼優秀，又何必非要選擇我不可？這對你對我都不公平不是嗎？」
「這個世界原本就不公平，這麼多年了，只換來你的感激！你要離開我的決定！」莫征衍眼中深邃暗涌，已然無法平靜了。
「請你理智一點，冷靜一點！莫征衍，我真的很感激你，這些年對我的照顧，我真的感激你！可是我們這樣下去，也只是在互相傷害不是嗎？」楚喬柔聲說道，試圖做著勸說。
「就算是互相傷害，我也不會放你走！」莫征衍的眼中，是一抹決絕，讓人驚愕。
「何必要這樣？莫征衍，就讓我們和平分手，就算做不成朋友，也沒有必要做仇人是不是？」楚喬望著他，字斟句酌道。
莫征衍渾身散發出一股子沉凝的氣息來，「仇人？」
「呵呵。」莫征衍笑了，他望著楚喬的目光，讓楚喬感到了一絲寒意，「我和你，的確是做不成朋友。」
「莫征衍……」楚喬感到一絲害怕，是未知的恐懼。
莫征衍豁然起身，居高臨下的站姿，低頭俯視她。而楚喬還坐在椅子里，在他的目光注視下，一動都動不了。
「你這一輩子都別想離開這裡了。」在凝視了許久后，莫征衍冷不防開口，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楚喬心中大驚，四肢百骸，無法平靜，「不！你不能這樣做！」
楚喬也是立刻就從椅子上起來，她就要走。可是她剛動了一步，就被莫征衍按倒了。
莫征衍的力氣大的嚇人，他的雙手，直接按住楚喬的肩頭，將她按倒在椅子里，不讓她有半點動彈。那一瞬間的力量，讓楚喬無法反抗，身體猛地撞擊到椅背，撞的她生疼，發出一聲悶哼來。
他墨黑的劉海下，一雙陰鷲的雙眸，讓楚喬脊背都是一涼，森寒無比。
莫征衍的目光充滿了致命的危險感，沉默了片刻后道，「我在想今天你突然對我說這些，是不是有誰教唆你！」
「不是！」楚喬更為恐慌，憤怒喊道。
「是你的那個好朋友？陶思甜？」莫征衍的眼神驟冷。
楚喬驚到不能自己，「莫征衍，和我的朋友無關！是我自己！你不要牽扯她！」
「如果不是她，那麼你也不會來和我說這些了。」莫征衍幽幽說道，「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一時心軟，讓她進來見你，還怕你悶壞了。不過我也要感謝她，讓我知道你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他用平穩的語調說著，楚喬卻愈發感到驚恐，「你要是敢動她，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能讓你記一輩子，也值了。」莫征衍沉悠開口，只一句話卻讓楚喬瞠目，更覺他的瘋狂。
「莫征衍！你是個瘋子——」楚喬聲嘶力竭地大喊出聲！
◎◎◎
在餐廳的一場激烈爭執過後，莫先生對靜園下達了指令。
不允許楚喬出門，也不允許任何人來見楚喬。不管是誰，全都不允許。而且，楚喬的手機，也被沒收了。房間里的固定話機，也被拆除了。楚喬彷彿完全被隔離了，沒有任何的通訊設備，她已經聯繫不到任何人了。
而一向都安靜淡泊的楚喬，也變得歇斯底里起來。
楚喬對著偌大的房間，整個人茫然而暈眩。她要往外邊跑，可是被人給鎖住了。就算是開了門，卻也有人攔住她。在退回到房間里，她望著周遭，一陣無力感涌了上來。她變得如此焦躁，不可抑制了情緒。
楚喬咬著唇，拿起那盞銅具檯燈，就往地上狠狠砸去。
檯燈太過堅硬，沒有打碎，卻是將地板給砸出了一個洞來。
而那一聲咚的重響，也讓外邊的人驚嚇到了，立刻奔進來瞧個究竟。
「小姐！」那人不禁疾呼，楚喬瘋了一般在砸東西。
「小姐，別砸了！」那人奔跑上去，想要制止暴動的楚喬。
楚喬卻喝了一聲，「滾開！」
楚喬渾身散發出凌厲的氣勢來，那人竟也不敢靠近，只能勸說道，「小姐，您別砸了，好好的東西，砸了怪可惜的，要是傷到了自己那該怎麼辦？」
「我就是要砸！」楚喬喝了一聲，又是抓起一個花瓶，狠砸在地。
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惹來了靜園裡所有的傭人，有人趕緊去電話聯繫徐秘書，要請示莫先生。只是得到的結果卻是讓人驚奇的，莫先生竟然放任以對，並且讓他們不要阻攔。
於是，幾個人就在房間里沉默旁觀。
楚喬砸了一個又一個，她猶不解恨，拿過什麼全都砸了，將杯子，椅子，甚至是衣櫥的鏡子，能砸的，全都砸了。砸了個徹底后，她突然也沒了力氣，一下子跌坐在這片廢墟之中，頭髮凌亂地散下來，她的神情，彷徨到不行。
「小姐，我扶你起來吧？」有人呼喊，試圖上前。
「別過來！」楚喬立刻喝止，那人也不敢動了。
楚喬就在原地坐了許久，喘息了許久。過了半晌，她才似恢復了體力，眼前的混沌散開，有了焦距。卻見傭人們都在打掃房間，而她彷彿成了空氣一般。楚喬扭頭，望向小梅道，「你們在做什麼？」
小梅回道，「小姐，先生說了，讓我們清理乾淨。」
莫征衍！
楚喬眼眸一凝，她從地上踉蹌著起來，小梅趕緊扶了她一把，讓她坐在了椅子里。
「我要見他！我要見莫征衍！」楚喬再次喝道。
眾人沒有辦法，只能再次致電了徐珊，而誰知道，得來的結果卻是莫先生說了，不用理會。
楚喬一怔，輕聲喃喃自語，「他真的要這樣把我關在這裡。」
此時房間已經打掃的差不多了，小梅瞧見她都沒有吃過什麼東西，又鬧了這麼久，一定是累了。
她趕緊端了些點心上來，「小姐，您吃點東西吧？」
楚喬不言不語。
小梅又道，「小姐，您從早上起來到現在，就什麼也沒有吃，還是吃一點吧！」
楚喬仿若未聞，只是坐在那裡，沒有了動作，也不再出聲了。
……
「莫總，小姐把房間給砸了。」
「讓她砸，砸完了找人去清理。一切重物玻璃製品，全都給我搬走。」
「莫總，小姐吵著要見您。」
「不用理會。」
「莫總，小姐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每過一段時間，徐珊就會進來彙報靜園那邊傳來的情況。楚喬砸了房間，楚喬吵鬧不止，直到此刻，她開始不再進食了。莫征衍嚴肅的俊臉上沒有一絲情緒，無動於衷道，「按時給她送過去，她餓了，自然會吃。」
徐珊蹙眉，覺得有所不妥，但是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安靜退下了。
就連她自己也察覺出了，這一次，莫先生和往日有所不同。
若是從前，小姐一通電話，他都願意立刻就放下公事。而現在，這樣的冷漠，著實讓人感到心驚。
好似是一場大雪，下到了最為冷冽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