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我想離婚
陶思甜認識楚喬這麼久，不曾瞧過楚喬這麼無助的時候，只除了五年之前，楚家家敗的時候，她才有過這樣的神情。這讓陶思甜心如針扎，瞬間難受起來了，「楚喬，你不要急，你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楚喬一時間無法理清思緒，她說的那麼混亂，就連自己都感到糟糕無比。
「什麼？他竟然這麼說？」陶思甜在聽完楚喬所說的一切后，也是大為吃驚。
陶思甜沒有想到，楚喬和那位莫先生之間，最近竟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他讓你辭職，你沒有答應。你又從別人那裡得知，原來能夠進雜誌社是他安排的。然後他故意指示社裡的副編輯，找了個理由把你給辭退了。你去找他理論，他卻威脅你？」陶思甜慌亂整理著楚喬所說的話語，她覺得自己也開始凌亂了。
楚喬默然，點了個頭。
「天吶，這不是夢吧？」陶思甜不禁發出了感嘆。
楚喬楠楠道，「這都是真的。」
而就連她自己，也希望這只是一場夢而已。但若真是夢，也是一場永遠也醒不過來的夢魘。
「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對你。」陶思甜也有些惶恐，手足無措。
在陶思甜的認知里，雖然對莫先生不甚了解，但是對楚喬這些年來的照顧，那可以說是無微不至近乎到了讓人窒息的地步。莫先生的**獨裁，陶思甜是知道的，但是她不曾了解到，竟會到如今這般境地。
「他看到了你鎖在抽屜里的照片？」
「恩。」
「我覺得他大概是吃醋了，太嫉妒了。」陶思甜做出了分析，「只不過這種嫉妒法，讓人覺得挺可怕的。」
甚至是毛骨悚然！
「我已經不想去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因為吃醋嫉妒才會這樣！只是現在，思甜，他囚禁了我！還用爸爸來威脅我！」楚喬握住陶思甜的手都在顫抖，她不由自主感到恐懼。
「你覺得他真的會傷害楚叔叔嗎？」陶思甜又是問道。
如果莫征衍真的拿楚叔叔來作威脅，那麼他已經構成了犯罪。
只不過，他真的會這樣嗎？
楚喬的眼神閃爍，神情也很茫然，「我只知道，如果他下了決定，那麼一定會這麼做！」
房間里的冷氣吹拂而來，陶思甜也感覺到全身起了疙瘩，她也是慌亂無措，「楚喬，那麼你現在打算做？你要怎麼辦才好？逃跑吧？可是又要逃到哪裡去？還有楚叔叔，又要怎麼辦？不然的話，你們暫時分居一下？」
陶思甜思忖著，眉頭緊皺在一起，說了幾種辦法，卻都不大可行。
楚喬抬眸，目光望著陶思甜，擴張的瞳孔，微微一縮，那決絕和絕望交織在一起，「思甜，我想離婚。」
「什麼？離婚？」陶思甜今日所受到的驚嚇，可謂是一波接著一波，「楚喬，你真的這樣打算？」
「不然，我還能怎麼辦？讓我天天這樣生活？被囚禁在這裡？思甜，我會受不了的！」楚喬壓抑地說道。
陶思甜輕拍著她的背，試圖安撫她，「我知道，我都知道，楚喬，你鎮定一點。可是，就算是要離婚，他會同意嗎？」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楚喬是那樣沒有方向感，迷茫到不行。
「楚喬，其實說起來，當年如果不是他，那麼楚叔叔也不會得救。這幾年來，他雖然一直管束你，可是對你也算不壞，至少讓你衣食無憂什麼也不缺是不是？」陶思甜握住她的手，給予她的信心，「楚喬，你和他談談吧？就算要離婚，那也心平氣和的談一談。就算做不成夫妻，也不至於要做仇人吧？」
陶思甜的話語，讓楚喬得以冷靜下來。
慌亂的思緒也沉澱了，思甜說的沒有錯，撇開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一切不談，莫征衍對她，確實不薄。
楚喬反握住陶思甜的手，輕聲說道，「我會試一試。」
送走了陶思甜，楚喬一個人坐在房間里沉思了許久。瞧著時鐘滴答走過，楚喬側頭望去，只見已經大約是四點了。
楚喬猶豫著，還是拿起了手機，按下了莫征衍的號碼。
電話撥了過去，楚喬提著一顆心等待著接通。
隨即，那頭接起，卻是沉默著。
楚喬一時間心裡緊張，卻也沒有了聲音。
直到那頭傳來一聲低喝，「如果你沒有話說，那麼就不要浪費時間。」
「等等！」楚喬喊住了他。
又是一陣沉默，莫征衍似乎在那頭等待她的下文。
楚喬輕握住手機，讓整個人冷靜下來，她復又開口，「今天晚上，不知道你有沒有空。如果可以，能回來一趟嗎，我想和你談一談。」
就在沉默之中，楚喬聽見他低聲應道，「知道了。」
通話結束掛了線，楚喬還握著手機，她的心情久久無法平復。
◎◎◎
莫氏國際的總經理辦公室里，剛剛接到電話的莫征衍，這幾日來一直嚴峻的神情，似乎有所緩和。他垂眸不言，似是在沉思著什麼。而在他的前方，卻還站著一個人。那是公司的部門經理，是來彙報工作的。中途被一通電話打斷，只得僵著，不敢繼續了。
然而現在電話雖然結束了，可是莫征衍依舊沒有開口，這讓那人有些躊躇。
「莫總……」那人還是忍不住出聲喚道。
莫征衍抬眸，銳利深邃的目光橫了過去，那人一個打顫，卻見他露出一抹笑容。
「繼續說下去。」莫征衍如此道。
那人只得拿著文件，又從方才被打斷的地方繼續說下去。只是心裏面卻還在狐疑，明明剛才還嚴肅冷酷的模樣，怎麼接了一通電話就好似變了個人，差別如此之大。
在一番彙報交待后，部門經理離去了。
莫征衍自己並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只是卻在好奇，更有所期待。
這段日子裡，兩人的關係可以說是到了龜裂的地步，現在她主動聯繫他，是不是有所轉機？
楚喬，她又會對他談什麼？
臨近下班的時候，徐珊正要起身去前往辦公室，提醒莫征衍一會兒要去出席某個宴會。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卻見一道身影從百葉窗前閃過，正是莫征衍。徐珊一愣，立刻起身，推開了門，「莫總！」
莫征衍沒有停步，依舊往電梯的方向而去。
「莫總，晚上還有個宴會……」
「推了。」莫征衍低聲吩咐。
五點三刻的靜園，正是晚上用餐的時間。
「叫小姐下來吃飯。」莫征衍吩咐道。
小梅立刻就奔上樓去，「小姐，先生讓您下去用餐。」
楚喬一直待在房間里沒有出去過，而這期間也沒有人來告訴她，莫征衍已經回來了。所以當楚喬聽到這話的時候，她不免詫異，「他已經回來了？」
「是，先生早就回來了，剛才一直樓下的偏廳里看報紙新聞。」小梅如實說道。
楚喬點了個頭，也沒有多說什麼，就下了樓去。
餐廳裡邊，莫征衍已經在了。
楚喬瞧見了他，她的步伐微微一緩，而後沉默無聲地走向餐桌，在屬於自己的座椅入座。
隨後，就聽見莫征衍低聲一句，「上菜吧。」
傭人們將菜一道一道端了上來，等到菜都齊了，莫征衍又是一聲「開飯」，便就開始動筷了。
他們已經有些日子沒有一起吃飯，前幾天他一直在忙，她都是一個人。後來，就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他們更是沒有見面。這樣尚算是心平氣和的相處，似乎有些久違的感覺，更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楚喬有些食不知味，她吃的很慢，也吃的不多。
莫征衍自始至終都沉默著，並沒有開口。
在這心平氣和之下，始終都有一種壓迫感。
楚喬將口中的米飯咀嚼咽下，她也放下了碗筷。
「吃飽了？」莫征衍這才出了聲，扭頭瞧向了她，視線落在她面前的碗中，依舊只是吃了那麼一點。
楚喬「恩」了一聲。
莫征衍隨即也放下了碗筷，慢條斯理地拿起餐巾擦拭，而後說道，「你說要和我談一談，現在可以談了。」
「不急，等你先吃完飯。」
「我已經吃完了。」
楚喬亦是扭頭，瞧向了他面前的碗，分明還剩了許多，根本就沒有吃完。
「你要和我談什麼？」莫征衍以極低沉溫和的男聲詢問，那氣勢卻硬生生地壓迫過來。
楚喬眉宇一凜，心中也是一定。
她鼓起勇氣，開口說道，「莫征衍，這些年來謝謝你。謝謝你在五年前，救了我爸，救了我，也救了楚家。如果不是你，那也沒有現在的我了。也謝謝你在這五年裡，照顧我爸照顧我。你所做的一切，我都很感激，真的，我很感激你。」
楚喬已經整理過思緒，所以這番話說的不再焦慮急躁，只是她的聲音還有些輕微的顫抖。
「但是，我們在認知上在思想上在很多方面，都沒有共識。你所想的，不是我所要的。而我所要的，你也不認同。我們雖然結婚五年了，但是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卻連五個月都沒有。我不了解你，而你也同樣不了解我。」
「你很優秀出色能幹，有財又有勢，你的身邊也一定不缺你心儀的，又或者是心儀的女孩子。我想她們也許會更加適合你，而你也會更加快樂。你是不是應該有另外的選擇，選擇更加適應你的女孩子。」
「所以……」
「所以怎樣？」不等楚喬繼續說下去，莫征衍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語。
他的眼中褪去了所有的顏色，冷到只剩下一片黑色，「你是要和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