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不由自己
夜星然頓住。
在過去的幾個月裏，唐晨陽一直不敢問這樣的問題，他怕會激起夜星然心底某種情愫，然後夜星然會突然反悔，現在他已經失去夜星然，他沒有什麽再不敢問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每過一秒，唐晨陽的心便下沉一點。
“不愛了。”許久之後，夜星然才輕輕的說。
唐晨陽牽強的笑起，明明知道夜星然是在說謊，還是假裝相信，“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從他身邊逃離，或者你需要我的時候，直接給我電話，我願意放下一切帶你私奔。”
“我不值得。”
“你值得。”唐晨陽固執道。
夜星然沒辦法再回答唐晨陽的話，她隻能當作沒有聽見，她從唐晨陽的身邊走過，與他擦肩而過，隻留下一句謝謝。
或許有一天，等所有的事情結束之後，夜星然放下所有的仇恨，跟唐晨陽以朋友的方式再度相遇，她會想辦法把欠他的，彌補上。
當天，顧恒沒有回來，夜星然不知道顧常現在是什麽樣的狀況，不過估計不算好吧。
夜星然獨自躺在偌大的床上，想到顧常會因為近乎殘忍的真相痛苦，心裏百感交集，星雨那麽喜歡的男人被現在自己這樣傷害著，她會怪自己嗎？
一夜惡夢。
夜星然再度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這一覺居然睡了這麽久。
床頭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夜星然接起。
“星然，是我，我回來了。”聶芷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
夜星然鼻間一酸，竟然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你在哪裏？我要見你。”聶芷再次開口。
“我去找你吧。”
“好，你來我店裏吧。”聶芷忙道。
聶芷是夜星然離開孤兒院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聶芷自己開了一家清酒吧，這裏也成了兩人經常聚會的地方。
三個月前，聶芷突發其想，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遊，結果剛回來就聽到了關於夜星然所有的傳聞，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隻是三個月而己。
一切居然全變了。
聶芷見到了夜星然，比起三個月前自己離開的時候，她削瘦了太多。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聶芷心疼的問。
夜星然深吸了口氣，“可以給我一杯的酒嗎？”
聶芷從吧台拿了杯酒遞給夜星然，見夜星然熟練的端起酒杯，一飲而下。
“你以前不喜歡喝酒。”聶芷現在都還記得夜星然因為喝一口酒而紅了臉的模樣。
夜星然苦笑，“可是這兩個月，沒有酒我根本沒辦法度過。”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外界說，我為了嫁給顧恒，聯合我妹妹換了顧夫人的藥，導致顧夫人現在還在醫院，我的妹妹為了保我，自殺了。”
“我不想聽那些傳言。”聶芷擰眉，“你和星雨不會做這樣的事。
”
“可是所有人的都信了。不止是那些聽了傳言的人，連顧恒都信了。”夜星然又為自己倒了杯酒，她搖晃著酒杯裏透明的液體，“監控視頻裏是星雨換了藥，所以他們信了，她被抓了起來。在我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去看她的那一天，她走了了。”
“她為什麽要這樣？她難道不知道這樣隻會讓最後的希望都沒有了嗎？”
“是啊，她為什麽要這樣做呢？她難道以為這樣就是保護我嗎？聶芷，你說，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為什麽星雨會去換那瓶藥。我信她沒有想過傷害顧夫人，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有人逼她去做的那件事情。畢竟那是顧常的的母親，是她愛了兩年的男人的媽媽。我唯一搞不懂的是，她為什麽會有事情瞞著我。從小到大不管是什麽事情她都會告訴我。”
這是近幾個月來夜星然唯一不能理解的事情。
聶芷回答不了夜星然的問題，實際上她從回來聽到這件事情，再到接受這樣的事情，僅僅隻有幾個小時而己，“你以後打算怎麽辦？你和顧恒……”
“我們結婚了，”夜星然冷哼一聲，“在星雨離開後，顧恒應該是得到了某種心理平衡，又或者就像他說的，我們兩人就該綁在一起過一輩子。”
聶芷已找不到任何語言來表達自己現在內心的震憾。
夜星然又是一杯酒入肚，“你呢，在結束這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後，把那個人忘了嗎？”
“不知道。”聶芷一臉茫然，“我以為我忘了，但是在下飛機的那一刻，我想的居然是，我又能見到他了。星然，人的心不由自己。”
夜星然表示讚同，“你說的有點道理。”
“星然，你有沒有想過，星雨這件事情還有一個知情人。”
“顧夫人？”夜星然知道聶芷說的是誰，“她還沒有清醒，一個月前我也在期待她醒來，可是我打聽過，醫生說她可能明天就會醒，也可能就這麽睡一輩子。”
聶芷再度沉默，剛燃起的希望就這麽消失了，她說不出那些無關痛癢的安慰的話，隻能陪著夜星然一杯杯的喝著酒。
夜星然很慶幸，自己還有一個朋友，可以在這裏肆意的喝酒，肆意的發泄，否則她覺得自己真的要崩潰了。
酒不過三巡，夜星然醉了。
聶芷用她的手機給顧恒打去電話。
半個小時後，顧恒到了清酒吧，他看了眼聶芷後，一句話也沒有說，就抱起已經在沙發上熟睡的夜星然。
“顧恒，”聶芷叫住顧恒。
顧恒看她，“有什麽話直說。”
“顧家要是敢傷她，我聶家不會無動於衷。”聶芷聲音生硬。
顧恒麵色清冷，隻看了眼聶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顧恒將人帶回家後，輕輕放到床上，鼻息間全是夜星然身上濃濃的酒氣
。
顧恒無奈起身想為夜星然清理下，剛起身，手突然被抓住，“別走。”
聲音脆弱而無助。
“我不走。”顧恒握住夜星然的手，現在隻有在她醉酒後，才會需要他吧。
夜星然眉頭深皺，她翻了個身，抱住顧恒的手臂，一滴淚從眼角落在顧恒的溫熱的手背上，“為什麽連孩子都不留給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