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第三章 老族長顯靈了
「你真的拿定主意了嗎?如果你現在想走,他們是不可能攔住你的。」阿果低聲地提醒著韓楓,而她的眼神卻是看著身後的幾個村民,顯然是在暗示著什麼。
韓楓卻搖了搖頭:「不用了,都到了這個時候,我覺得我沒有必要逃走了,我會堅持到底的。走吧。」
看到韓楓堅定的表情,阿果也明白自己是無法勸說他了,只能是無奈地擺了下手,兩名村民走到了韓楓的身邊。
「是要綁起來,還是要押著我走?」韓楓看著那兩個村民的神態,轉身問著阿果。
阿果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這是族規里規定的,我……」
韓楓馬上打斷了她:「好了,我知道了,走吧。」然後他配合地讓那兩個村民「押」著他,一起走出了房間。
廣場上,早已經聚集了所有的村民,經歷過前一天晚上的事件后,所有人都對這個陌生的少年產生了特殊的感覺。山寨里的人多數都沒有去過外面,也不太了解外面的世界,性格都非常的純樸,這就使得他們對韓楓英勇救人時的壯舉產生了一種油然的敬佩。
但隨後又知道,他是為了頂替自己的家長來接受族規懲罰的時候,又都產生了一種惋惜,卻也都沒有辦法。
韓楓等人走到人群邊,人群自動地向兩邊分開,讓出一條道路,直接通到石柱前。石柱邊的高台上,曲烏和那些長者已經都安然就坐,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韓楓昂首走在前面,阿果則跟在後面,他們一起穿過人群,來到了石柱前,兩個村民拿出牛筋,將韓楓綁在了石柱上,然後退開。阿果留戀地又看了一眼韓楓,轉身上了高台。
看到一切都已經準備停當,曲烏向著阿果點了點頭,示意儀式可以開始了。
阿果起身走到高台的中央,大聲地向台下講著話。韓楓被綁在石柱上,雖然聽不懂阿果說的是什麼,但大意他已經明白,無非是在介紹自己的身份,然後宣布儀式開始什麼的。
阿果的話講完了,和前一天晚上一樣,又是那些黑衣女子開始跳舞,韓楓冷眼看著這一切,並不以為然,這時候,他的心裡已經沒有任何的想法,只是希望這些煩瑣的儀式能夠快點結束。
終於,舞跳完了,村民們又搬著木柴,開始向韓楓的身邊碼放著,將他環繞起來。阿果酸楚地看著被綁在石柱上的韓楓,幾次想要上前阻止村民的舉動,卻又最後忍住。
這一切,韓楓都看在眼裡,卻又故意地把頭轉開,他很清楚阿果心裡現在的感受,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沒有必要再去欠一筆情債,不如表現的冷漠一些,也許過了今夜,阿果就會把自己忘記了。
「韓大哥,你們不能燒死韓大哥!」人群外,忽然響起了美娜凄慘的喊聲,接著就看到在人群外,幾個村民使勁地阻攔著美娜,不讓她衝進去,而美娜則還在一邊高聲叫喊,一邊痛苦的掙扎著。
韓楓猶豫著看向那邊,他很清楚美娜的性格,如果這時候不阻止她,任由她衝進來,再想把她拉開就非常的困難,而且自己也不願意再見到美娜傷心的樣子了。
韓楓轉頭看向了阿果,而阿果也在這時轉頭看向了他,兩人目光一對視,阿果首先低下了頭。稍做平靜之後,才說道:「你還想讓美娜進來,跟她說什麼嗎?」
韓楓說道:「不必了,我只希望,你們能好好的看住她,我不想讓她看到我被火燒的樣子,更不想看到她傷心難受的樣子。」
阿果明白了韓楓的意思,緩緩地答應著:「好。」然後沖那些黑衣女子們下了命令,幾名黑衣女子沖向美娜的方向,將她直接抱了起來,向著遠處走去。美娜人在空中,還在不停地掙扎叫喊著,直到慢慢遠去,再也聽不到她的哭喊。
阿果將自己的視線收回來,然後對韓楓說道:「你還有什麼要求和要說的話嗎?我們會盡量滿足你的。」
韓楓低頭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了。我只希望,以後你們族裡不要再發生老族長奶奶和我爺爺這樣的悲劇,每個人都能開心幸福的生活下去。」
這句話,雖然說得很輕,但阿果的心卻又一次受到了震撼,她明顯的感覺到,韓楓這句話是在暗示自己,不要再做不切實際的幻想。
「好了,開始吧。」曲烏等不及了,代替阿果下達了命令,幾名舉著火把的村民走向了木柴堆。
就在他們準備點燃木柴的時候,阿果突然倒在了高台上,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起把關注地目光投向了她……
「阿果,你怎麼了?!」雖然在前一天的晚上,曲烏還狠心地要燒死阿果,但心裡其實還是非常關心她的,所以看到她暈倒,第一個關切地問了起來。
其他人也一切關注著阿果的情況,雖然前一天晚上,她還是要接受族規處罰的「囚犯」,但現在她畢竟還是族長,所以她當眾暈倒,眾人還是非常擔心的。
而韓楓看到阿果的樣子,也是非常的緊張,他擔心阿果是因為擔心自己,而心力交瘁才暈倒的。
就在眾人都猜測著阿果的情況,並有幾名黑衣女子關切的上前要查看的時候,阿果的身體卻又動了,但卻動得很不規律,很是劇烈的顫抖著,那樣子就好象是在抖篩子一樣,看上去說不出的詭異。
眾人都不知道阿果到底怎麼了,只能遠遠地看著,卻不敢近前。
抖了好一會兒,阿果的身體平靜了下來,人也靜靜地站在了高台正中,但表情卻一下子冷漠了很多,聲音也變得異常的冷酷,陰冷地叫道:「曲烏,你過來。」
在族裡,大家都知道阿果和曲烏的關係,儘管兩人的身份非常特殊,但阿果從來不敢當眾這樣直呼曲烏的名字,所以這句話一出來,眾人都感到非常吃驚。
曲烏也是詫異地看著阿果,不知道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到曲烏沒有動,阿果似乎有些動怒了,又一次用陰冷的聲音叫了一遍:「曲烏,我叫你,你沒有聽到嗎?隆多瑪,阿可木,你們聽到了沒有?」
她叫的另外兩個名字,是高台中眾多長老級的人物中,最德高望眾的兩位,在族裡的威望很高,即使是阿果和曲烏,對他們說話,都是要非常恭敬,但現在這樣直呼名字,還是讓眾人大為吃驚。
那個叫做阿可木的長老,看著阿果,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驚叫一聲,站了起來,沖著阿果的方向跪了下來,失聲驚叫道:「你是英女族長?!」
他這一聲喊,所有的村民都驚了,英女就是上一輩的老族長的名字,也就是韓楓的爺爺最後拋棄的那位老族長,也只有她,敢與那樣直呼眾位長老的名字。
阿果轉頭看著阿可木,冷冷地點了點頭:「還算你沒有老糊塗。」這句話無疑是承認了他的話,也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所有的村民都跪了下來,曲烏一開始還不相信,但這時也不得不忍痛跪了下來。
「恩,很好,看來你們還沒完全忘了我。」阿果看著眾人朝拜的樣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被綁在石柱上的韓楓疑惑地看著場中的阿果,雖然以前在電影、電視中也經常看到所謂的「鬼上身」的情況,但事實證明,那都是假的,都是有人在故意裝神弄鬼的,所以他根本也不相信。但下午去過墓地后,有了那種怪風的靈異現象,使他現在也對這種所謂的「鬼上身」,有了一點相信。
「我們不敢忘了您,族長,現在也就是在執行族規,要處罰這個欺騙過您的人的孫子。」阿可木帶頭回答道。
「胡鬧,誰讓你們處罰他的,你們知道他是誰嗎?」阿果厲聲說道。
眾人都低頭沉默著,誰也不敢說話,也沒有人知道韓楓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老族長會顯靈來保護他。
「今天下午,他到墓地來看我的時候,我已經原諒他了,他現在就是我的孫子,他也告訴我,他的爺爺並不是違心要拋棄我,所以我不怪他們了,你們不要再難為他的。」阿果的話說得很平靜,就好象真的是一個慈祥的長者再救自己的晚輩。
這句話一說出來,以曲烏為首的眾長老都猶豫了,他們都沒有跟去墓地,所以也不知道在墓地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敢肯定現在這個所謂的「老族長」到底是不是真的。
而韓楓聽到這裡,已經多少有些明白,現在的這個所謂的「鬼上身」絕對不是真的,而是阿果為了救自己而想出來的辦法,她這樣做,也完全是因為受到了下午那陣怪風的提示。
韓楓看著阿果,心中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雖然他明白這是阿果為了救自己的一片苦心,如果曲烏等人相信了她的話,那一定會放了自己,那以後也就徹底的安全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