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蠱
【69書吧-WWW。69SHU。COM】要的,就是你這句話,風信子絕美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清澈的眼睛里,閃過狐狸般的狡黠。
「我記得,玉妃娘娘方才只給了我一個選擇,我這人向來大度,便給你兩個選擇,」說到此處,她故意頓了頓,又說,「要孩子,還是要
七劍?」
「你、什麼意思?」玉墜瞪大了眼,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以為公主會讓她想辦法讓她和冥王大人離開呢,沒想到她非但沒有,反而拋給她這麼一個難題,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風信子冷哼,把玩著自己的手指,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她看起來高深莫測,她輕啟朱唇,淺笑道:「我不喜歡威脅,不管是潛在的,還是明
擺著的,我,都不喜歡,玉墜還記不記得,對於不喜歡的東西,我會怎麼辦?」
玉墜自然不會忘了幽冥山寨的那場大火,更不會忘了那些面目全非的側夫人們,公主不喜歡的東西,喜歡直接毀滅,不留餘地的,毀滅…
…
「我從來都不知道幽冥的二當家,是個求賢若渴的男人,一個心狠手辣連女人也不會放過的人,又怎麼會願意留下一個功高蓋主的大威脅
呢?我想冥王若是不願意交出兵權留下來,他會選擇殺人滅口吧?」七劍在幽冥時就看她不爽,屢次想要要她的命,足見男人城府和心機有
多深。
「皇上的心思,玉墜怎麼能猜到。」玉墜低著頭,對風信子更多了一分恐懼,昨夜七劍的確是那麼說的,如若計劃不成,就拿下公主威脅
秦王就範。
「哦?猜不到嗎?」風信子也不生氣,托著玉墜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才幽幽地說,「猜不到沒關係,我們何必在乎一個死人的想法呢?
眼睛別瞪那麼大,你想的不錯,我就是要讓你,我美麗的玉妃娘娘,去刺殺你的皇帝陛下哦。」
「我不……」
「別拒絕的這麼快,我會難過的,我一難過就會忘記自己的毒性質如何,到時候就算是葯怪也解不了了,」風信子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
的放在玉墜的唇上,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她平坦的小腹,道,「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更不會傷害你,不管你答應還是不答應,都可以完好
無損的從這裡走出去,你甚至可以去告訴七劍,然後帶著大票御林軍過來,那樣玉妃娘娘又立功了,你的皇上一定會對你更好,有沒有孩子
,又有什麼關係呢?」
「公主,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玉墜說得很慢,眼裡有風信子熟悉的殺意,她沒有避開,任憑玉墜的手扣住了她纖細的脖子
,還是巧笑嫣然的看著她,道:「我信你有這個能力,但也相信你不會這麼做,你捨不得。」
是啊,她怎麼捨得,來之不易的孩子,還有……對她恩同再造的公主。
可是,要她去殺七劍,她怎麼下得去手?那個男人說他愛她啊,就在昨晚,他還說要讓他們的孩子做太子,成為日晝王朝未來的主人。
「給我時間,讓我考慮一下……」頹然的放下手,玉墜再次撫上自己的腹部,眼裡流露出的悲傷難以言喻,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當然可以,不過,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在七劍面前應該怎麼說,也一定知道,七劍讓你說服我下的期限是多久。」風信子柔和的笑著,
拉著玉墜的手,輕輕的觸摸她的肚子,道:「這裡面竟然有個小生命呢,玉墜你知道嗎,如果你不是貴妃,我真想做這孩子的乾娘呢!」
玉墜聞言,哭了。
她知道風信子此言非虛,那種乾淨純美的笑容,她只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才會流露出來,就像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和剛才給她下毒的女
子判若兩人。
公主本性不壞,只是對敵人不那麼仁慈而已。
現在,她已經當她是敵人了嗎?玉墜開始想,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這以後,公主不再是那個能夠維護她的主子了,她是隨時都可能要了
她孩子性命的魔鬼。
「你別碰他!」玉墜猛地拍了下風信子的手,捧著自己的肚子後退了好幾步,眼中充滿了驚懼和害怕,她要保護她的孩子,不能讓她在靠
近了,不能!
跌跌撞撞的出了星辰殿,守在門口的宮女們剛迎上來,玉墜便一頭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快傳御醫!」宮人們亂作一團,這玉妃娘娘如今是後宮唯一的主子,皇上有多寵愛他們心裡知道,可出不得半點差錯。
外面的喧鬧聲逐漸散去,風信子靜靜地聽著,突然覺得一陣眩暈,身後一雙手適時的扶住了她,托著她坐到了椅子上。
緩過勁兒來后,風信子按了按太陽穴,和玉墜這一番談話,讓她的心好累好累。
血沉倚靠在屏風處,臉上還帶著倦容,眼裡多少有著一些憐惜,很快又被什麼給掩飾過去了,他不得不承認,看她虛弱的倒在他的臂彎里
,他的心有些亂。
許是太久沒碰過女子了吧,血沉想。
「真想不到,我們的九公主殿下也會騙人,說謊這功夫可是爐火純青啊。」明明是調侃揶揄的話,說出來就有種淡淡地讚許,血沉假意欣
賞著屏風上頗具風骨的梅蘭竹菊,沒有去看風信子的反應。
「不愧是葯怪,果真是觀察入微,不過,在內室偷聽女子講話,血沉長老不覺得有些不妥嗎?」風信子知道瞞不過血沉,她確實有給玉墜
下毒,但卻是對胎兒無害,頂多只會讓人小腹微微陣痛,看起來有中毒現象,實則只是有著安神的作用。
罪在大人,風信子也沒必要遷怒無辜的孩子,她只是在賭,賭這個孩子在玉墜心目中的分量,是不是超過了七劍那個冷麵黑心的男人。
「夫人借刀殺人都理所當然,爺聽聽女兒家的『閨門趣事』又有何不妥?」血沉可以將閨門趣事四個字咬得極重,唇邊笑意闌珊,道,「
不過,夫人怕是高估那個丫頭了,憑她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殺不了幽冥二當家。而且,那丫頭懦弱得很,會不會下手都不一定,說不定到最
后,還會白白搭上性命。」
風信子心頭一顫,這正是她最擔心的,不過就算是為了孩子,玉墜也會保護好自己吧。
「長老也說我這是借刀殺人,若是刀不鋒利,我怎好拿它去殺人?」風信子雖然說過不傷害玉墜,也沒有給胎兒下毒,但是,並不代表她
會放玉墜回去,孤注一擲的去刺殺七劍。
「嗯?」血沉不解,抬起頭就看到風信子那雙亮晶晶的明澈水眸,正彎彎的勾出了一個黠慧的弧度。
「我在玉墜身上,埋了噬魂蠱。」
風信子話音剛落,就聽到身後一聲悶響,回頭看時,血晨正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臉上是來不及收回的震驚,那麼好看妖艷的一張臉,現
在已經看不到風華了,嘴巴張得太大了,眼睛也瞪得很大,沒有半點美感。
血沉使勁的咽了幾口唾沫,結結巴巴的說:「你、剛剛說什麼,能再說一遍嗎?」
「我的話從來不說第二遍。」桌上不知何時冒出了個黑色的方盒子,風信子正拿著一根雪白的鵝毛,輕輕淺淺的逗弄著什麼。
「你說,真的是噬魂蠱?」血沉顯得很興奮,盯著桌上那隻黑盒子,眼裡像是放著光,但又怯怯的不敢上前。
風信子淡淡的瞥了血沉一眼,不置可否。
「傳說中西域花氏一族的神秘族長培育出的蠱蟲,不同於一般蟲蠱只能進入一個宿體,噬魂蠱蟲能受控於下蠱之人,進入不同的身體里,也不會像其他蟲蠱一樣難以控制,只要施蠱者願意,它可以在人的大腦中存活很久,與中蠱者和平共處,下蠱之人能夠輕易地解蠱,但換作他人,要想解除蠱毒就只能放乾鮮血,但這樣也只能是死路一條。我還聽說前朝夜國末代君王就是被人下了此蠱,成了一個不擇不扣聽命於人的傀儡,最終導致國破家亡。不過這種蠱蟲極難養活,甚至不少人為了養此蠱而被幼蟲咬死!你真的有這種東西?」
「怎麼,不相信?」風信子挑眉,將盒子輕輕推了一下,笑盈盈地說,「我這裡還有幾隻,你想不想試試?」
「不了不了!」血沉連連擺手,雖然很好奇這東西,但他可不想被人控制成為傀儡,壯著膽子上前,坐在風信子對面,問道,「你想要這東西控制玉墜,讓她殺了七劍?」
「我為什麼要殺了七劍?」風信子不答反問,笑得艷若桃李。
血沉看得有些失神了,好半晌才尷尬的移開眼,看著桌上離他不遠的黑盒子,透過透明的蓋子,隱約可以看到裡面黑紫色的蟲子在蠕動,他打了個寒戰,這東西真夠噁心的,瞧風塵這丫頭鎮定自若像貴婦戲弄小金魚兒似的,他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不殺七劍,那你還那麼對玉墜說,還下了這蠱毒?」滿腹疑雲,不吐不快,血沉發覺這姑娘可比冥王還讓人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