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的良人
【69書吧-WWW。69SHU。COM】說完這話后,玉墜便起身準備離開了,可沒走兩步,就生生的停下了所有動作,下腹隱隱有些疼痛,她眼中閃過一絲驚慌。看了看茶水,卻不敢問風信子,只是站在原地不動,愣愣的看著風信子。
「怎麼了?玉妃娘娘不是要走嗎?」風信子挑眉,沖門外拍了拍手,揚聲道,「來人,送玉妃娘娘回宮。」
玉墜輕輕的撫著自己的腹部,不等宮女上來,就已經強壓下眼裡那抹驚慌,像個高傲的后妃,漠然地說:「本宮奉勸夫人一句,我既然已經決定要留在皇上身邊,那我就只有他一個主子,就算你毒死了我,也只有和親這一個選擇!」
好一個忠心的奴僕,風信子諷刺的扯了扯嘴角。玉墜,我給過你機會坦白,你執迷不悟,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玉墜,你來傳話,我不傷害你,可是,你讓我少了一個好姐姐,而且還這般威脅我,你說,依我的性子能饒過你嗎?」風信子呷了口清茶,看也沒看玉墜一眼,道,「不用去看茶水,你知道的,我下毒從來都用不著弄這些花哨的調調,只要我想,這裡的每一樣東西,都會變成致命的毒藥。但你也不必太擔心,這毒也不會太傷身,對母體是沒有大礙的,只不過是讓你腹中的小生命停止生長而已,我看你這玉妃娘娘當得舒坦,皇上又待你這麼好,相信就算沒有這個孩子,娘娘也能一生無憂。」
「孩子?」玉墜聞言臉色大變,也顧不上進來的兩名宮女正錯愕的看著她們,兀自慌亂的跪在風信子面前,拉著她的裙裾,淚流滿面的肯求道,「公主,不可以,孩子不可以有事,不要,請不要傷害他……」
「玉妃娘娘這是幹什麼?你這一跪我可擔當不起。」風信子眯了眯眼,其實無法做到無動於衷,但面上,卻冷漠如斯。
昨晚去瓊玉宮,她就知道玉墜懷孕的事了,這個傻丫頭與七劍,在幽冥山寨就剪不斷理還亂。說起來她也有過失,若不是當時一心倒弄那些花花草草制毒,也不會放任玉墜。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這個傻丫頭多半是因為孩子才答應和七劍在一起,她不怪她。
但是,在一起的方式有很多種,幫助七劍來算計她這曾經的主子,這就讓人有些無法原諒了,風信子一直在等,等她親口告訴她,她是迫不得已,哪怕做做樣子也好,可惜,她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玉妃娘娘,而非曾經的小玉墜。
「公主,我求求你,你不要傷害這個孩子,玉墜可以什麼都不要,可卻不能沒有這個孩子。」玉墜激動的拽著風信子的裙子,語無倫次地說,「我、我不能失去他,我只有這麼一個孩子了,一個……」
雖然她的話凌亂又顛倒,但風信子好歹是聽明白了,玉墜以前是桃夭閣的花娘,所以被迫服食了能致使不孕的葯,她跟了太子那麼久,也沒能懷孕,故她一直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沒想到卻意外的懷了七劍的子嗣。
她以為,這是上天賜給她的,七劍,就是她命中注定的良人,所以她寧願背棄自己的誓言,做個讓人討厭的壞女人,也要不顧一切的留在他的身邊。
另外,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個尊貴無比的身份,不管是公主還是皇子,都不會像她一樣,活得這般狼狽可悲……
「這麼說來,當初你說要在我身邊一輩子伺候,只是因為自己無法生育?」風信子問,眼裡沒有憤怒,也沒有驚訝,平靜得像是一潭泉水,似乎,這一切她早已瞭然於胸,玉墜在她面前跪著,竟有種無所遁形的壓迫感。
是這樣嗎?玉墜凝眸思索,而後拼了命的搖頭,道:「公主明鑒,玉墜對公主沒有二心,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風信子咄咄逼人。
「玉墜自知對不起公主,只求公主放了這個孩子,他日玉墜給公主當牛做馬,也在所不辭。」玉墜一面說著,一面對風信子磕頭,話說完額角已經紅了一片。
風信子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輕輕地從玉墜手中扯出自己的裙角,淡淡地說:「你起來吧。」
「公主如若不願放過這孩子,那玉墜就長跪不起。」錦衣華服在地上顯得卑微,玉墜滿臉淚痕,花了紅妝,倔強的臉上有著柔和的母性光輝,越發的顯得可憐,也偉大。
或許換個人瞧了,會同情她吧,可偏偏座上的,是毒蛇信子,說起來,冥王將她護得太好,她有好久沒有像這般為所欲為了呢。
「想跪著,就去外面,別在這裡礙著我的眼。」冷漠的眼神,無情的言語,風信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沒有情感的冰雕,美,也致命。
「公主……」玉墜有些難以置信,她是來給她難堪給她痛苦的,怎麼到頭來,跪在地上的卻是她?
這個冷血無情的女人,不是她那個善良得近乎痴傻的九公主殿下,她不僅容貌變了,連靈魂都不同了。
「怎麼,你是不是覺得我狠?」風信子突然湊近玉墜,攥著她的下巴冷笑道,「可是玉妃娘娘,你可知道方才的自己也是狠戾的?或許我忘了告訴你,我這個人,最恨的,就是背叛,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原因,都不該背叛我!」
「你不是公主,對不對?公主不是這樣的,她不會這麼狠心……」玉墜喃喃的說,目光獃滯的與她對視著,這種犀利而又絕情的眼神,她何曾在未嫁九公主眼中見過?
風信子輕輕一笑,道:「善良的玉墜可以為了七劍和孩子變成裝腔作勢的玉妃娘娘,我風塵又為何不能因為鬼面冥王而變呢?或許你現在很討厭我,卻不知道你剛剛的樣子,也是你曾經最討厭的。」
「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放過這個孩子?」玉墜收起可憐,站起身來一樣冷冷的望著風信子,右手還按著小腹,那裡還在隱隱作痛。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風信子絕美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清澈的眼睛里,閃過狐狸般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