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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的都旨在針對他】

  在異國他鄉見到同樣膚色的人,總是格外有種親近感,梁星星端咖啡的時候,曾試探性地用日語、韓語與他打招呼,幾次三番後來才知道他是百分百的中國人,說一口標準的普通話。 

  當時凌有天蓄著一頭柔順的美麗長發,常常穿高領衫,戴黑色帽子,就像巴黎時裝秀上的高挑模特,有一種妖艷的陰柔美。 

  兩個人真正有交集,是在凌志勛出差經過柴斯基夫時。梁星星從秘書口中得知男人的行蹤,想到機場去接他,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可是那天她的狀態很糟糕,出發前肚子就隱隱作痛了,到了機場,一番苦等卻只等到了男人與一個陌生的漂亮女人出雙入對,相談甚歡,打個電話去試探,竟是「我在忙」的回復。 

  一直認為,男人說再多的「我愛你」都抵不過一句「我娶你」,她糊裡糊塗地嫁給了凌志勛,本以為兩個人能更進一步,現實卻非如此。 

  兩個人冷戰過後,分隔兩地的那段時間,凌志勛為了與梁星星保持距離,有時出差經過也不會告知她,更別說抽出時間去見一面了。 

  梁星星也是在那時候才體會到什麼叫心灰意冷,沒有與男人打招呼,她轉身掉頭就走,在路上身體便感覺到不對勁兒,強撐著回到學校,忽而感覺到大姨媽來勢洶湧,似乎已經弄濕了褲子,情急之下,她撞見了凌有天,唐突地向他借女性用品,就這樣認識了這個神秘的男子。 

  那一次的經期特別長,彷彿要把她全身的血液都換一遍似的,讓她的臉色看起來特別蒼白,笑的時候也很無力,與平日里那個開朗活潑的她截然相反。 

  留學時,周圍沒有一個親友,陪在身邊的只有凌有天,他的出現,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場及時雨。如同鄰家哥哥般的人,又怎麼會與她有特殊的關係,拍下那些照片呢? 

  梁星星痛苦地抓了抓頭髮,強迫自己去回憶往事,令她的思緒越來越亂。眼角餘光忽而瞥見一抹淡黃色,她一怔,感覺這樣的燈光好熟悉,某種不安的懷疑在心中不斷擴散…… 

  小時候看電影,電視上總蒙著一層年代久遠的淡黃色,梁星星記得她曾在這種氣息古老氛圍濃厚的電影場景里跳過舞。 

  凌志勛出差期間,無論到達哪個站點,總有旗下員工笑吟吟的討好巴結,送車送房送女人則是常有的事。凌志勛第三次經過柴斯基夫,梁星星曾找上酒店,滿心歡喜地按下門鈴,結果打開門的卻是一個性感尤物。不知怎的就沒有勇氣再追問下去了,她倉皇地逃走,逃回學校后,被熱情的校友邀請參加化妝舞會。她戴上了貓眼面具,在舞會裡喝了好多好多的雞尾酒,隨著旋律翩然起舞,像一隻美麗的白天鵝,不停地在踏步、跳躍、旋轉——直到有一隻溫暖的大手拾起她,放在唇邊溫柔的親吻。 

  那是凌有天,梁星星認出了藏在面具底下的他,不知疲倦的,她踮起腳尖,在男人的帶領下翩翩起舞,猶如一幅幅美麗的圖畫,她的記憶在此刻中斷。 

  梁星星匆忙地掀開被子,拔掉手背上的輸液針,打開電腦,想要找尋那些照片。這一打開才知道凌志勛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件事情壓下來了,網上已經搜索不到那些照片。梁星星不死心,這才想起她的手機里有無聊人士所發的騷擾簡訊。打開一看,果然從一堆色-情信息中找到兩三張圖片。 

  梁星星嘗試從那些照片中找出與記憶有關聯的地方,在色澤偏暗的圖片中找到一個疑似貓眼面具的物件,發現與記憶中的完全吻合……原來這一切是真的有發生過……她和凌有天……手機從手中滑落…… 

  梁星星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用冰涼的冷水潑臉,她想讓自己鎮定些。如果說凌有天這麼做是因為愛,那這樣的愛,也太恐怖了。 

  我們,睡過。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凌志勛的臉色驟然陰沉,暴怒陰沉的表情帶著山風雨欲來的氣息,推開白郁馮,他一把揪起凌有天的襯衣領子,整個人像是被惹惱的獅子,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攻擊力。 

  凌有天咬牙忍受砸在肚子上的重拳,笑著說:「你打啊,你就算打死我,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凌有天表現得那麼鎮定,他究竟手裡握有什麼底牌,能如此無畏地刺激凌志勛?! 

  「畜生!」 

  血液從額頭流下,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凌有天挨了幾記重拳后,亦奮起反抗,像發了瘋的野獸一樣視死如歸地敲碎啤酒瓶,他說:「凌志勛,你的品位不錯,她真的是個尤物,只嘗過一遍又怎麼夠?我不僅拍下了照片,我還有視頻,你想看嗎?呵呵,你儘管打死我,我死了,那段視頻將在全世界公開!」 

  額前的碎發遮擋住了男人陰鷙的眼神,凌志勛站定,冷靜地看著凌有天滿臉是血的拿著倒刺的啤酒瓶在威脅。 

  「凌有天,你並不愛梁星星,你所做的這些,都是在針對我。」 

  「呵呵,沒錯,我的確是在針對你。」凌有天的神情忽然瘋狂起來,「你是豪門世家,權富三代,一出生就什麼都有了,在帝都沒有人敢得罪你,而我,出生卑微,無論如何努力都爬不上你們那個圈子,就連所愛之人也因你而痛苦!凌志勛你算個屁!你的一切都是別人用淚水甚至生命換來的!你憑什麼擁有這麼多!」 

  凌有天瘋狂地朝凌志勛撲了過來,凌志勛用手掌擋住了尖利的玻璃刺,任由那利刃刺入血肉,一個反掰,就將凌有天手中的武器搶了過,並且隨意丟在地上。 

  實力懸殊,凌有天喘著粗氣跪倒在地,不知是在笑,還是在哭。 

  凌·漓里早已清場,除了白郁馮,沒有人看見凌志勛這樣狂躁的一面。從西服內側的口袋裡掏出一條綉著藍色小花的手帕,簡單地做了一個包紮,凌志勛顯然已經控制住了戾氣,居高臨下地望著頭破血流的頹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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