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愛是火
「你起來。」
她冷聲道。
金玉哭哭啼啼,抱著她的腳脖子:「奶奶你饒了奴婢吧。」
銀玉不知道一夜之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嚴重到奶奶要把最最疼愛的金玉給趕走,不過她跟著許綉憶時間也不短了,她心裡頂頂清楚,她們家奶奶的個性是極義氣的,若非是金玉翻了天大的錯誤,也不至落到如此地步。
一時間怕牽累了自己,也不敢跪下來替金玉求情。
金玉知道自己錯了,她直後悔的腸子都青了,若是上天能給她一個重來一次的機會,她決計是不會說那些混賬話的。
可是這是上沒有時光倒轉的藥丸,也沒有後悔葯,她看許綉憶的表情,就知道她是鐵了心了。
合該她受的,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奶奶,你真的不要奴婢了嗎?」
她仰起頭,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許綉憶的回答擊碎了她只最後一份希望:「你回國公府邸去吧,若是你願意就拿了賣身契領了銀子離開,我作夜已經說過了,我還你自由。」
「奶奶……」金玉聲音哽咽,卻終於再沒有說什麼,膝行的後退了幾步,然後,對著許綉憶重重磕了個頭:「這些年,多謝奶奶的照拂,是奴婢沒有福氣再伺候奶奶,奶奶保重身子。」
說完起身,捂著嘴飛快的跑了。
金玉去了哪裡,後來許綉憶找了銀玉來問,才知道金玉說是她沒有臉面待在國公府了,甚至沒有臉面回家,所以想一個人出去走一陣,至於去的哪裡,銀玉說了金玉沒說。
好歹總有幾分主僕情誼,許綉憶讓白縣令的馬夫追上了官道,帶了一包銀子,說若是見到金玉就給她。
馬夫回來,果然是追上了金玉,說是金玉收到銀子后朝著縣令府的方向磕了個頭,就繼續趕路了。
金玉一個人出去走走,許綉憶是一點都不擔心的,金玉聰穎,為人靈活,處事精明,而且也沒有姿色,金玉走了,許綉憶才發現金玉的性子夠硬的,她倒是一直沒看出來。
對於金玉的離開,他對的蘇錦源只說金玉才犯了錯,在她面前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至於什麼話,蘇錦源再問,許綉憶卻沒有說,只是問蘇錦源要不要去泡泡孫家的也葯湯。
算是陪大舅子,今日是蘇錦源陪著許嵐清是泡湯,所以武墨自然不好同行,正好許綉憶也同她說些話。
武墨房內,她正看著一副畫像發痴,許綉憶過去一看,原來是用針線一針一線繡的兩個小人兒,陣腳十分輸送,看得出針線功夫不怎麼好,不過那兩個小人勉強還辨得出是一男一女來,至於容貌,許綉憶只能猜測是許嵐清和武墨了。
果然,武墨見了許綉憶,拉了她過來,展開了帕子給她看。
「我和你哥哥,像不像?」
許綉憶想著還是不要打擊她了,於是違心的應了一句:「像。」
武墨像是個孩子得了糖果,歡喜的笑起來,不過很快又抱怨了一句:「你怎讓蘇錦源陪著嵐清去泡浴了,害我這這裡好生無聊。」
「我有話要同王爺說。」
「無人的時候,喊我墨兒吧,我最喜歡你哥哥這樣叫我。」她笑容甜美,心情看來十分美好,許綉憶想大約是京城裡那樁婚事她處置的好了。
昨日她和蘇錦源前後腳到,許綉憶也不得空問她一問,現在也正好關係一下。
「那張家小姐的事情,看來王爺是半妥了。」
「可不,此事全不費工夫,那張家小姐就有個青梅竹馬的相好,無奈礙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帝王之命不得和對方長相廝守,本王在暗中周旋一番,撮合撮合,這事情就成了,生米煮了熟飯,別人穿過的鞋子皇兄再怎麼也不會讓本王穿吧。張大人是三朝元老,皇兄那賜婚也不過是口頭戲言沒有下聖旨,男歡女愛都是正常的事情,饒是張大人氣的吹鬍子瞪眼,皇兄滿肚子不痛快,這張家小姐不日也要下架給那位公子了,本王這些解脫了。」
「呵呵!」看武墨這樣,幾分調皮,幾分邪惡,許綉憶心情被感染的,也好了些。
今日來找武墨,也是為了感情的事情,倒不是了他自己,而是為了白靖風,白靖風幾次幫他,其實的許綉憶也很是感動於他和孫敏的感情。
於是乎,她將白靖風和孫敏的事情同武墨說了一遍,見給白靖風的意思也給武墨說了一下,那武墨還當真是個心情中人,或許是自己情路坎坷,對白靖風孫敏頗為同情,甚至還紅了眼眶。
「這事就算他不託了你直接來求本王,本王也會義不容辭的答應,白大人瞧不出來人還挺古板,他自己身在仕途難道就不知道當官其實也沒什麼好的?想本王,高高在上,人人敬我重我,真心與我相交的除卻你和安兄又有誰。說什麼為了白二爺的前途,本王可不以為一個女子就會影響了白靖風的前途,我皇兄任人唯賢,又不是按著對方妻子兒女來評定一個人的能耐,若是那白靖風真有才德,便是娶個痴女又是如何。」
其實許綉憶何嘗不是這樣想的,不過為人長兄的心,她也是體恤的,她只願意武墨這賜婚,沒叫白靖琪覺得不痛快。
其實若是有武墨賜婚,顯見的武墨同白靖風也算是結了緣分,以武墨在京城的勢力,以後白靖風真要入世為官,或許因為這層緣分,武墨還願意幫襯上一把。
於白靖風,許綉憶算是還了一份人情,武墨滿口答應,對這件事情甚至還熱心的很,許綉憶放下心來,從武墨房間出來去,迎頭碰上了安承少,她站在門口,他忽然一把將她推入房內,然後對武墨使了一個眼色。
武墨知趣退出,嘟囔了一句:「本王在自己房間里還礙著你們了,真是沒天理了,都霸道成了什麼模樣。」
許綉憶被她說的噗哧一笑,安承少卻是不耐煩的催促:「還不快走。」
武墨翻了個白眼,拿著那塊帕子出去,順道還好心好意的給她們關上了門。
武墨一走,安承少就一把抱住了許綉憶,語氣幾分霸道:「昨兒夜裡你們怎麼過的?」
「還能怎麼過,他睡的床,我誰的軟榻,這會兒腰還疼著呢。」
她撅著嘴抱怨,揉了揉腰,他眼底一亮,那一顆痛苦的心終於暖了過來。
「答應我,別讓他再碰你。」
他用了個「再」字,哎,終究得找個好日子,好心情,好好的給他把前因後果解釋一番,如今顯然不是這個時候的。
他們時間緊的,只能偷偷摸摸,這唯一一些時候,她只想度的快了一些。
她溫柔的抱住了他的腰肢,埋首在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嘴角一抹甜甜的笑容:「我答應你。」
他動情的抱緊了她,下巴頂著她的額頭。
「我昨夜是不是給你闖禍了?」昨兒夜裡金玉和許綉憶的事情,他依稀朦朧有點記憶, 只是當時喝的太醉,倒在許綉憶懷中的那刻就失去了大半知覺,只是今天早上聽到許綉憶不要金玉了,才記起昨天晚上的零星碎片。
許綉憶不瞞著她:「那丫頭或許是太喜歡你了,見我半抱著你回房,控訴著我勾三搭四,說了一些難聽話,我留不得她。」
「旁人對我用情再深,我心裡也只有你一個,我的心很小,住了你一個就住滿了。」
「我的心也不大。」許綉憶抬起頭,雙手環繞著他的脖子,昨日終於和蘇錦源說了那個「是」字,蘇錦源眼底的受傷讓她又一瞬的愧疚,卻遠遠敵不過看到安承少小小一個皺眉時候來的更心疼。
她終於明白,感動和愛情,從來都不是冰和水,那不是同一種物質。
愛情,是火,是滾燙的人情,跳躍的愉悅,是對君長相思的深情,是與君長相守的願想,愛情是安承少,是心甘情願的等待,是此生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眼底里的悲傷。
愛情也是許綉憶,是為什麼沒有早點遇見你的遺憾,是既然遇見了就不會再放開你的堅定。
他俯身,額頭抵住了她的額頭:「等到一切塵歸了塵,土歸了土,我會把我的所有毫無保留的告訴你,你願意等我半年嗎?」
她願意,如果不願意,他席間離開,她的心也不會那麼難過和心疼了。
這一刻,似乎再也不想猶豫了。
半年可以很久,但是如果有著盼頭,其實或許也很短。
她點頭,眼底都是柔意,他眸光動情的看著她,深情的喊她:「綉兒,我愛你。」
「我也愛你。」
她回應,門口卻忽然涼涼的傳來一個聲音:「夠了夠了,還讓不讓人活了,肉麻成什麼樣了,他們回來了,趕緊出來吧。」
兩人相視一笑,分開了相擁的手,此刻才知道什麼叫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就算每日只有這樣短暫的相見時光,其實只要我在你身邊,便也是快樂的。
許嵐清和蘇錦源等已經回來了,蘇錦源對那孫家湯藥讚不絕口,說是泡了一番渾身的舒暢通透,不過他滿臉的笑容,在看到安承少的時候,有些不屑和冷漠。
「安老闆這種大忙人來這裡,該不會是盯上了蘇家葯湯吧,是不是改日就要在蘇家葯湯對面開一家葯湯館搶生意啊?哈哈哈,安老闆在這方面可算是老手了吧?」
安承少面色不變,只了淡淡一笑,看著蘇錦源的眸子,幾分敵意,那敵意毫不掩飾,許綉憶都在想安承少不會沉不住氣,和蘇錦源掐起來吧。
不過她是低估了安承少,他的忍耐力遠遠大於她的想象。
面對蘇錦源的嘲諷,安承少只是冷淡一句:「蘇三爺這湯藥泡的果然是神清氣爽,連舌頭都泡長了。」
他在羞辱蘇錦源長舌婦。
蘇錦源面色一緊,好在生意場上摸爬打滾也了是歷練過來的,早就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倒是安承少眼底的敵意,不減反增,許綉憶竟不知道安承少如此的恨蘇錦源,大抵是因為安承少一心以為蘇錦源是她腹中孩子父親的緣故吧。
可是安承少不都說了不在意了嗎?
哎,看來終歸不管他信不信,得給時間,都要將這件事細細從頭和他說一遍。
眼看著兩人氣氛不大對,武墨自是幫著安承少的,上前冷冷一句:「蘇三爺怎麼說話呢,安公子是本王請來。」
蘇錦源在武墨面前自然是氣短的,誰讓武墨是個王爺,算不服氣,卻也對安承少拱了手:「安老闆,方才言語多有得罪,只是玩笑,玩笑。」
安承少卻不承他這不甘不願的歉意,冷睨了他一眼,甩袖而去。
蘇錦源給大大的掃了一個臉面,昨兒夜裡這樣,今日倒是更變本加厲了。
好在他也沒將安承少放眼裡,安承少一走,他轉頭就對許綉憶道:「什麼人,仗著五王爺這個靠山作威作福的,不過是一個男寵,他有什麼好囂張的。」
原本以為許綉憶總是和他站在一道的,腦力料到許綉憶聞言,面色沉了下來,一言不發的轉身而去。
蘇錦源站在原地,頓然覺得自己怎像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都不是人了。
叫五王爺喝了一句,讓安承少給甩了一通臉面,如今連許綉憶也是這模樣的,他就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心裡幾分委屈。
追了許綉憶回房,他問:「你怎麼了,綉憶?」
「沒事。」聽他方才那樣說安承少,許綉憶心裡不痛快的很,若非的如今身份所限,她必定要告訴蘇錦源,安承少才不是武墨的男寵,安承少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
——題外話——
斷的不是地方,明天繼續萬更,晚安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