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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白二爺

  「鏗鏗鏗鏗!」一陣鑼鼓聲,丫鬟在那孫小姐耳畔說了什麼,許綉憶忽然不願意看了,對安承少道:「走吧,也沒什麼好看的。」 

  「恩!」安承少依了她,欠著她的手便要走,才轉身,那廂擂台上,陡然傳來一陣尖叫聲,卻原是那孫家的小姐,不知何時失足掉從綉樓中掉了下來。 

  這綉樓原本就搭建的很高,為的是讓繡球可以往各個方向都拋的出去,如今這人一跌下來,一聲悶響淹沒在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中,少卿,只見方才還瘋蜂擁著的人群,瞬間驚恐的往四處散去,而綉樓二樓,那孫家葯湯的老闆,一張臉煞白一片,轉身就往樓下跑。 

  「死人了,死人了。」 

  有人驚恐的尖叫,安承少本能的將許綉憶護在懷中,不叫那紛亂的人群傷到她,許綉憶透過四散人群的空隙看去,見方才還傾國姿容的女子,如今一襲大紅衣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有大片的血跡順著她的額頭擴散,觸目驚心。 

  「綉憶,你去哪裡?」 

  她去哪裡?她是大夫,她不能見死不救。 

  掙脫了安承少的懷抱,她往人群的反方向去,好容易終於擠過重重人群,近了那孫小姐身邊,安承少隨後而至。 

  孫家葯湯的老闆,如今正蹲在這殘破的身體邊,老淚縱橫歇斯底里的責罵邊上的丫鬟,一面伸手要去抱孫家小姐。 

  許綉憶沉聲道:「先別動,我來。」 

  孫家老闆一怔,這當回許綉憶已經上前,將孫家小姐翻了過來,她整張面孔都糊了血,額頭有個大口子,而額頭方才的位置是一塊刀片型聳起的石頭,大約她是叫這石頭給磕破了腦袋。 

  人還有氣息,許綉憶忙道:「先抬到亮的地方,去請大夫,快。」 

  孫家老爺早就慌了神,這會兒只知道對著丫鬟大喝:「快去,快去。」 

  許綉憶伸手一把摘掉面具,嫌面具礙事,安承少將面具順手接過,目光警惕的看了周圍一圈,想來這裡出了這樣的事情,金玉銀玉避之不及,不會過來。 

  「她沒死,額頭破了個大口子,給我取銀針和蠶絲線來。」 

  孫家老爺如今是但凡有個人願意救一救他女兒他就是阿彌陀佛了,哪裡去管許綉憶要針線做什麼,他只知道吼丫頭去照做。 

  「先別動她,不知道有沒有內傷,若是肋骨斷了刺到了脾臟就真的完了,把燈籠拿過來。」 

  又有丫鬟掌了燈籠過來,只見許綉憶冷靜的用帕子處理著孫家小姐額頭上的刀口,那傷口極深,許綉憶用力的按住,若是這樣任由血留下去,或許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少卿,大夫來了,而針線也取來了,許綉憶從大夫那拿了傷葯和稀釋的白酒水,捏了一個棉團動作熟稔清理了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然後,竟然穿了針線,對著那傷口扎了下去。 

  「姑娘你這是……」 

  饒是那把大夫行醫多年,從未見過可以這樣處理傷口的。 

  許綉憶沒有回他,只是道:「勞煩你給她按按骨,看有沒有折斷肋骨,還有內臟有否破碎。」 

  她顯然在這一門上頗為了解,大夫以為是他蝸居小鎮,所以外頭醫術發展至此也不知道,於是不再多問,只按著許綉憶的吩咐,探了探蘇家小姐的脈搏,欣慰道:「一切都好。」 

  許綉憶也鬆了口氣,若是真是內臟摔破了,那就難辦了。 

  額頭上的傷口也處理好了,許綉憶鬆了一口氣,往往那傷口上抹了傷葯,纏上了繃帶,吐了一口氣:「好了,孫老闆。」 

  「多謝姑娘……姑娘你不是……失禮失禮,方才一時慌了神,沒認出來是蘇三奶奶,這位是……難道蘇家三爺也來了我冕陽縣?」 

  許綉憶面色一緊,她就不該把面具卸了的,這下子不知要如何說了,她是和安承牽著手過來,想必孫老闆都看見了。 

  索性安承少的面具還是戴著的,她也就順了他的話,胡亂的贏了一句:「恩!」忙又岔開了話題,「小姐的身體無大礙,回去好生修養便可,切記傷口碰不得水,吃食上忌辛辣。」 

  孫家老闆忙是對許綉憶感恩戴德,千恩萬謝,方才他都亂了分寸,若不是許綉憶出現,臨危不亂指揮現場,他真不知道要怎麼辦。 

  看著懷中昏迷不醒的女兒,他眼底里幾分悔意,沉沉嘆息一口:「爹爹就不該讓你來拋什麼繡球的,都是爹爹不好,咱們回家,敏兒。」 

  孫老闆抱著他閨女離開,地上只剩下一灘鮮血,還有一堆膽兒大些沒走在周邊看熱鬧的人,許綉憶從安承少手裡接了面具,對他微微一笑:「走吧。」 

  一轉身,卻感覺到兩道灼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順著那目光望去,是個華服男子,帶著一張書生面具,見她看他,他忙是匆匆的轉了目光,許綉憶狐疑了一番,這男子的衣裳,似乎在哪裡見過,卻又記不得。 

  「怎麼了?」 

  安承少見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一個方向,問道。 

  她抽了神過來,搖了搖頭:「沒事,走吧!」 

  這一場鬧劇,轉眼就傳遍了整個街頭巷尾,走到哪裡哪裡都在議論孫家小姐墜樓的事情,說的最多,自然是同情可憐,男人之間說起孫家小姐,也有幾分遺憾。 

  許綉憶和安承少在茶樓坐了會兒,時間過的當真是飛快,宛若是那指間流沙,不經意的這中秋燈會已到了收場的時候。 

  從茶樓出來,熱鬧的街巷早已冷情,只三三兩兩的小攤販收拾著攤位,偶還有一兩個人提著燈籠歡聲笑語的走過,那笑聲在這繁華后的靜謐之中格外的清晰。 

  許綉憶和安承少手牽著手走在繁華后清冷的街巷的中,前頭一條江,上飄著幾盞荷花燈,許綉憶拉了許綉憶在一個河埠頭石階上落座,脫了鞋子,把兩隻腳放在水裡盪水玩,面具也早就卸在了邊上。 

  安承少看著她的側臉,秀美靜好,忍不住湊過去,在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上,落下了輕輕一個吻。 

  「呵呵。」 

  她順勢靠在他的肩上,抬頭看著滿天繁星,只覺得這一刻無比的圓滿。 

  「你們關外的星星亮不亮?」 

  「很亮,月亮也很大,夜裡起碼賓士在大草原上,風獵獵的在耳畔吹,揚起的黃沙細細密密的就像是一道屏風,我最喜歡跑完馬後,就帶著馬兒上仙女湖邊上坐會兒。」 

  「仙女湖?」 

  「那是我們關外的聖湖,聽說裡頭住了仙子,我們關外人將那個湖當作我們的信仰,我們都覺得仙女湖裡住著一個叫阿拉的仙女,阿拉守護著整個關外,整個沙漠和草原。」 

  「你很會騎馬嗎?」她仰頭,臉上有些羨慕的神色,那樣才是人的生活,一方宅院,四面高牆,她記憶里的前半身被禁錮那金絲籠子里,後半身若是有的選擇,她真想和他一起馳騁在草原上,聽風呼嘯,看沙飛揚。 

  只是,她不會騎馬,不過她願意學。 

  安承少似看出了她的心思:「改日我教你,起碼其實很簡單,不過一開始也受罪,你如今的身子,還是別學了,等往後我再教你。」 

  身子,許綉憶才想到自己連續三次要和安承少說孩子的事情卻都被莫名的打斷,她不信命,可是三次下來,卻也不得不信,如今萬籟俱寂,四處無人,她目光深沉的看著安承少,薄唇輕啟,緩緩開口:「其實,承少……」 

  「那有人,會不會是我們家奶奶。」 

  如果以往她不信命,那如今,怎叫她不信。 

  到了嘴邊的話,生生的叫不遠處拱橋上的兩個人影給驚的咽了回去。 

  金玉銀玉居然還在找她,如今這地兒離她們就只有咫尺之遙,若是她們過來詢問,許綉憶倒真不知道如何才能不心虛的回一句不知道。 

  安承少已動作利索的給兩人戴上了面具,然後,一把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側過身擋住金玉銀玉的身影。 

  橋面上的金玉銀玉其實已經看到了兩人,原本是要過來問一問有沒有看到一個粉紅華服,面具頗為特別的年輕女子。 

  可走的近一些,兩人卻都燒紅了臉,這河埠頭的男女緊抱在一起,姿態頗為親密,從他們的角度看去,像是再親吻。 

  兩人都是未出閣的姑娘,見此情景,早已經是羞的面色滾燙一片,忙是低著頭裝作沒看到,匆匆而過。 

  聞腳步聲遠去,許綉憶一心怕金玉銀玉再找回來,也忘記了自己方才要說的話,拉了安承少匆匆起身。 

  「我們還是去客棧把衣裳換了回去吧。」 

  眼瞧著天色也不早了,若是金玉銀玉真的再找不見許綉憶,怕是要鬧出大事來。 

  安承少雖是不舍,卻也只有答應了。 

  客棧,彼此換回了出門時候的衣裳,戴上了出門時候的面具,岔開了半個時辰先後回了縣衙門,許綉憶回去的時候,正巧在門口遇見金玉銀玉,兩人見著她,滿臉都是歡喜的神色,銀玉一副都快哭了的模樣。 

  「奶奶你這是去哪裡了,你這存心是要急死我和金玉,要是把你丟了,我和金玉可怎麼活。」 

  金玉卻的唾了幾句:「呸呸呸,奶奶活生生一個人,哪裡能丟了,奶奶,你這是去哪了的?」 

  「四處走了走,走的有些遠,找不見回來的路了。」 

  金玉眼底幾分狐疑的看了她一瞬,欲言又止。 

  倒是銀玉嘰嘰喳喳的,心裡藏不住半點話:「孫家老闆說在東廣場見過奶奶,但是說奶奶不是戴著這張面具。」 

  這會兒是更後悔方才為了救人嫌棄面具礙事給摘了,這會兒,還得撒謊應對。 

  「我戴了個猴兒面具,路上買的,覺著好看的。」 

  「孫老闆還說……」銀玉要開口,卻被金玉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急忙的接了話茬過來,「奶奶你累吧,趕緊回房吧,給奶奶打上熱水,奶奶泡個腳就睡吧。」 

  許綉憶其實知道銀玉要說什麼,孫老闆肯定說你們三爺來了,和三奶奶一起呢! 

  許綉憶只覺得頭疼的很,她這為人妻的身份,叫她和安承少這段感情見不得光,對她不公平,對安承少更是不公平,連被人撞見了都只能做蘇錦源的替身。 

  可她又能如何。 

  靜靜的往回走,金玉和銀玉也靜靜的跟在身後,終究誰也再多說一句,剛穿過了月洞門,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三人回頭,是一襲錦袍的白靖風,那衣裳幾分眼熟,許綉憶仔細一想,可不正是救了孫家小姐后,接收到的那道灼熱目光的男子所穿的衣裳。 

  白靖風見著她,對他施了一個禮,面色有些的古怪。 

  他必也是知道了,知道和許綉憶在一起的男人不是蘇錦源。 

  許綉憶也幾分不自然起來,生怕這白靖風是多嘴的人。 

  兩人之間的這份不自然,金玉銀玉皆看在了眼睛里,金玉眉頭一鎖,幾分發愁,而銀玉則是的一臉心領神會的模樣,嘴巴上不說,心裡頭算是明白了。 

  入了夜,伺候了許綉憶躺下,金玉銀玉就回了房間,兩人的床鋪中間隔了一個桌子,銀玉卻睡不著,抱著毯子坐到了金玉床邊:「孫老闆說的三爺,該不會是白二爺吧?」 

  金玉一下從床上彈坐了起來,語氣幾分嚴厲:「休得胡說。」 

  銀玉嘟囔了一句:「我本就沒有胡說,你看白家二爺和我們奶奶的臉色就猜得到了,尋了一晚上尋不見奶奶,奶奶特地換了面具,而且還和白二爺一起回來……不過這種事情你放心,我不會亂說出去的,這是要壞我們奶奶的名聲的,我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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