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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拋繡球

  【69書吧-WWW。69SHU。COM】  武墨那一副表情,看上去幾乎是要哭了:「皇兄的聖旨恐怕三五日就要到了,若是皇兄非逼我不娶,我當真是要瘋了的,兩個女人如何成婚,我倒是能放著張家小姐獨守空房一輩子,可是保不齊皇兄又非要賜我們兩人圓房,頭疼的很,皇兄做這種事情,素來都很喜歡一廂情願,你就說我四哥,不也是被逼著圓房,皇兄還讓嬤嬤在床邊看著,若是對我也這樣……」 

  這些日子,許綉憶已經聽武墨親口說了她女扮男裝的原因,若然皇上真的做那種事,那武墨的身份必定纏綁,那武墨舅父這一族便是滅頂之災。 

  難怪武墨著急成這樣,許綉憶卻也沒法給出什麼主意,只能安撫武墨:「五王爺莫急,仔細急壞了身子。」 

  武墨滿臉愁苦:「綉憶,我這輩子是非你哥哥不嫁的。」 

  對許嵐清的感情,她從來表達的毫不含蓄,許綉憶這幾日也真真切切的看得見她對她哥哥的心,可如今這份心,如何也抵抗不了皇上的聖旨。 

  安承少已經將信收了起來,對武墨道:「為今之計,只有兩策,那張家小姐不能嫁了,還有一策。 」 

  武墨忙道:「你擇選一個女子先娶了。」 

  武墨頭疼:「這兩個法子叫我如何為之,難道讓我派人去毀了那張家小姐的名聲,我做不到。」 

  看她頭疼的模樣,許綉憶倒是勸:「不能嫁,不一定是名聲毀了,也可能是她又青梅竹馬的相好,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在和王爺成婚前就已生米煮成熟飯呢。」 

  武墨聞言,眼前一亮:「對,那本王便給她尋一個門當戶對的青梅竹馬,成就了他們的好事,張大人是朝廷重臣,皇兄指婚也不過時一句戲言,那張家小姐自有男歡女愛的全力,到時候皇兄也說不得什麼。」 

  「只是這幾日你便要回去,此時越早辦妥越好,若是皇上在此之前就給你們下了旨,那張家小姐失身於人就是違抗聖旨最當誅了,你要穩妥些,將一切處置妥當。」 

  安承少叮囑,武墨點頭,眸子轉了門口,看著許嵐清的方向,許綉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道:「我會好好照顧哥哥的。」 

  「我速去速回。」 

  說完,轉身出去,連同白靖琪說聲道別的時間都沒有,只對安承少道:「給我和白大人說有事先回京一趟。」 

  這個中秋燈會,武墨是註定趕不上的了,那廂她快馬加鞭往京城趕路,這廂冕陽縣的中秋燈會,如火如荼的開了。 

  * 

  冕陽縣 中秋。 

  中秋的月最美,是那樣詩情畫意;中秋的月最柔,是那樣柔情似水;中秋的月最明,是那樣如水似鏡。 

  中秋最相思,可若是這相思之人此刻就在你身邊,那這相思,都化作了濃情。 

  摩肩接踵的街巷中,人人都帶著面具,有的古怪,有的美麗,有的妖嬈,有的可愛,這一堆面具中,有兩張不起眼的臉,一張是戲文里小丑扮相的臉,另一張則是街面上隨處可見猴兒面具。 

  這兩張面具並肩走著,往下瞧去,那交握的雙手,分明的顯示這是一對夫妻,不過不會有人去注意這樣兩張普通的面具,也不會有人去格外注意那兩件並不起眼的衣裳。 

  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將街道另一邊兩張蝴蝶面具焦急的呼喊聲給徹底淹沒。 

  「怎麼辦,奶奶走丟了。」 

  「都怪你,非要去看什麼雜耍,這下可好,奶奶走丟了,這可怎麼辦?」 

  那面具底下,透出來的是兩個清麗帶著幾分焦急的女子聲音。 

  「再找找吧,會不會在前面,那在猜燈謎,奶奶會不會被人流給擠過去了。」 

  「走,去看看。」 

  兩張蝴蝶面具,淹沒在了人群中,許綉憶站在安承少身邊,噗哧輕笑道:「你說那兩丫頭會不會急瘋了?」 

  「我只知道能這樣和你在一起,我心裡美瘋了。」 

  他是越發的憑嘴了,想來金玉銀玉找不見她就會回去等她,她收回了目光,面具后的眸子,笑看著安承少:「甩掉她們了,接下來去哪裡?」 

  「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裡都行。」 

  「又憑嘴。」嘴上是嗔著,心裡卻暖著,雙手交握著,這茫茫人山人海,甚是熱鬧,道旁是小販此起彼伏的吆喝聲,還有五彩繽紛的燈籠。 

  冕陽縣自古傳下來的習俗,冕陽縣一年有兩度等會,元宵燈會,中秋燈會,兩次燈會大相徑庭,不過這幾年中秋燈會有些越發冷情敗落的吉祥,白靖琪作為一方父母官,打小在這裡長大,不願古老習俗就這樣漸漸銷聲匿跡,所以一年一度總要想些新花樣吸引大家出來。 

  今年的新花樣就是安承少想的面具,不過另還有一個,白靖琪的夫人說了,城東廣場設了一個綉樓,冕陽縣的溫泉西施今年要在綉樓拋繡球招親,但凡年滿十八家中無妻室的都可去接繡球。 

  拋繡球往年也有,只是往年無非是白靖琪弄個噱頭熱鬧熱鬧,請來的都是些表演性質的拋繡球,見到繡球可不是嫁了,而是可以領一隻大白鵝做獎賞。 

  今年這繡球,可拋的是真的。 

  拋繡球,素來只在電視里見過,許綉憶想去湊這個熱鬧。 

  「我們東廣場,保不齊你還能接個繡球,做了冕陽縣的女婿。」 

  她說的幾分調皮,那交握的手忽然一緊,只聽得安承少壓著聲音湊到她耳邊:「你捨得?」 

  「我怎麼不捨得?」許綉憶笑的十分大方。 

  安承少鬆開她的手,她以為他生氣了,下一刻,那手卻是一把撈住了她的腰,方在她的痒痒穴上,威脅道:「你真捨得。」 

  「呵呵,別鬧。」 

  「說你舍不捨得?」 

  許綉憶抬起頭,一說托著下巴,做了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那猴兒面具下頭,她眼底狡黠又調皮,他的手指已經微微動了一下,她被痒痒的扭了一下,他撓的更重,她終是笑不可支的討饒了:「好了不捨得,不捨得。」 

  他這才滿意的鬆了手:「為什麼?」 

  他倒是得寸進尺了啊,她昂頭,看進他的眼底:「因為你是我的,是我孩子的爹。」 

  她說的那樣清澈,後半句卻被耳畔陡然想起的震耳欲聾的鑼鼓聲給淹沒了。 

  難道這就是天意。 

  她猶豫了許久總覺得信不信由安承少是,說不說是她的事,她的心太小,不想裝那麼多心事,只是第一次要說卻被一個大姐喝了一通差點潑了洗腳水最後沒說成,第二次她說成了,只是卻被一陣鑼鼓聲淹沒在了聲浪之中。 

  他顯然只聽見了前半句,心滿意足的握住了她的手,隨著那一路敲鑼打鼓的人,與一眾人群往東廣場涌去。 

  看樣子,拋繡球是要開始了。 

  許綉憶湊了過去,如果真有所謂的天意,那…… 

  「承少,我從來沒有……」 

  「讓開,讓開,都讓開,通通都給我讓開。」 

  才要說,卻被幾個男子粗暴的退開,若不是安承少在邊上擋著,她早就跌倒,原來,真是天意。 

  她面具下的唇,無奈一笑,或許是時候不到吧。 

  收回了伸,就看到安承少冷了眼神上前揪住了那撞她的人,許綉憶眼尖的看到了金玉銀玉就在人群對面,忙是一把拉住了安承少的手,搖搖頭,對著金玉銀玉的方向使了個眼色,安承少惱怒的一把丟開那個漢子,那人大約也覺得理虧或許是因為忙著開路,也沒同安承少計較。 

  「都讓開,都讓讓。」 

  幾個大漢,繼續往前蜂擁,許綉憶原本還以為他們迫不及待的要去搶繡球,目光往後望了去,才發現一定竹轎,抬著一個錦衣玉袍的男子,男子也帶著面具,帶的是戲文里貴族公子的臉譜,手裡拿了一把摺扇,四個家丁艱難的抬著竹轎,前頭幾個漢子繼續看著路,一看這副模樣,不是地主惡霸,也是個紈絝子弟。 

  再一看,這紈絝子弟後面還有三頂轎子,三頂轎子上,都坐著錦衣玉袍遮了面具的男子,大約是一群紈絝子弟。 

  「走吧!」 

  許綉憶拉了安承少的手,不想惹事,也不想被這些人掃了興。 

  一路走,不用問,也能聽見滿大街都在議論這幾個公子哥。 

  果是一群紈絝子弟,有兩個是臨縣縣令的公子,還有兩個是本縣鄉紳的兒子,平素里四個人嘗嘗廝混在一起,魚肉百信,欺負相鄰,許綉憶才想起前幾日白靖琪審的那個案子,似乎就是個鄉紳的兒子。 

  那是一個當街調戲婦女的案子,最後如何審判收場的許綉憶不得而知,不過看這鄉紳之子如今還能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這,大約這案子最後也是不了了之,這古往今來皆然如此,雖說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個中許多規則誰都是心知肚明的。 

  遇見這四個人,還真是倒霉,不過許綉憶不想惹事,拂去了這不悅,拉著安承少隨著人潮東廣場去。 

  東廣場上,綉樓架了二層,紅火火喜洋洋的,整個綉樓二層掛滿了燈籠,一色紅艷的燈籠,將端坐在綉樓二層美艷女子,映襯的如同從霞光里走出來的仙子一般美好。 

  那是個極美麗的女子,一身紅衣似血,薄施脂粉,傾國傾城,早聽白夫人說過這溫泉西施是個絕色女子,等真正見了才知白夫人所言非虛,果是美麗的,只是總有些木訥的感覺,抱著繡球坐在呢,眼皮子一動不動,有些痴痴的看著底下蜂擁的人群,獃獃坐著。 

  「我幫你搶個繡球吧。」 

  許綉憶開起了安承少的玩笑,安承少的手,再度威脅的挪到了她的腰上,她終於知錯:「呵呵,開玩笑的,都說了你是我的。」 

  「往後退退吧,一會兒爭搶起來,我怕他們傷了你。」 

  安承少貼心的摟著許綉憶後退了一些,走到稍遠了,安承少才將許綉憶緊緊摟住,生怕她被周遭蜂擁的人群給擠垮了。 

  「鏘鏘鏘鏘鏘!」鑼鼓聲聲,那鼎沸的人聲稍稍安靜了一些,只見綉樓之中,出來一個老者,六七十歲的模樣,清了清嗓子對大家道:「今日小女拋繡球招親,但凡家中無妻室,年滿十八,無頑疾病痛的,皆可搶繡球。」 

  說完,對丫鬟使了眼色,兩個丫鬟過來將那溫泉西施攙扶起來,她依舊是面目痴痴的看著黑壓壓的人群,眼皮子眨都不眨一下。 

  許綉憶脫口而出:「看著像是個痴兒。」 

  身後很快又陌生人應和:「可不就是個痴兒。」 

  另有一個女人也道:「你們外地來的吧,孫家的幺女就是個痴兒。」 

  她這樣一說許綉憶才看出來方才說話的老者不正是孫家的老闆,他們還有過一面之緣,只是今日他穿的喜氣洋洋的許綉憶一下也沒認出來。 

  「這些男人,十之一二而看上了她的美貌,餘下的八九就是看上了她家的錢,孫家老闆都說了,誰娶了她的女兒,嫁妝就給十牛車。」 

  「十牛車,幾輩子吃喝不愁,我要不是家裡有婆娘了,我也……啊呦啊呦……娘子,我錯了,我錯了。」 

  有人一輪紛紛,許綉憶目光落在那拋繡球的痴小姐身上,倒是覺得她幾分可憐,都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雖是不得自由,好歹鄭重,但是她的婚姻卻像是一場兒戲。 

  抬眼瞧去,那四位紈絝子弟還是坐在轎子上,混在人群里,敢情這就是路人所謂的十分之中的一二分,看上了的是她的美貌,畢竟那孫家的小姐,論容貌,當真是算得上傾城絕代的。 

  許綉憶心裡頭替她悲哀,只願這繡球便是給一個農民揀去了,也別落到那四個人手裡,不然怕是她悲哀的人生,只會更加的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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