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倒霉
許嵐清終還是沒出現,曲終人散,鍾雅琴臉上滿是落寞。
許綉憶要送她回去,走到戲棚子門口,金玉銀玉依舊在門口等著。
看到許綉憶和鍾雅琴兩人出來,金玉銀玉不免吃驚。
「奶奶,怎就你兩人,清爺呢?」
許綉憶聞言,也是微微一驚:「怎的,我哥哥來過?」
說完,朝著鍾雅琴看過去,見鍾雅琴的眼眶泛著紅。
金玉是個頂機靈聰明的人,大約明白了什麼,低聲回答了一句:「奶奶進去不多久,清爺就過來了,後來大奶奶正巧路過,叫奴婢們去搬東西,奴婢們給清爺說了兩位奶奶在裡頭看戲。」
這樣一說,那鍾雅琴的眼淚就要落下來。
許綉憶也不知該說什麼,她只能安慰:「許是哥哥沒看見我兩人,這黑壓壓的人頭,我兩又座的角落,他見不著我們,以為我們從後門出去了。」
金玉也忙道:「見清爺進去找了,奴婢們走的時候,清爺都還沒出來。」
鍾雅琴這才將將的收住了一臉的委屈,不過大抵心裡還是不好受,道:「他若是用心找,豈能找不見我們,再說我這個時候了還沒回去,他也該出來再找找。」
許綉憶忙替許嵐清賠不是:「是我哥哥的不是,回頭我說說他。」
鍾雅琴卻道:「別,哎,算了,再不回去,恐怕他真要著急了。」
許綉憶也不明白鍾雅琴心裡這會兒想的什麼,可見鍾雅琴似乎不忍責備許嵐清的樣子,就知道鍾雅琴必是愛極了許嵐清的。
許綉憶點點頭,叫金玉把馬車牽到鎮門口,和鍾雅琴往鎮口走。
到鎮口有不小一段路,鍾雅琴始終是一臉鬱郁不歡,索性銀玉是個活潑性子,說起了蘇李氏買了好多東西,又說晴姑娘在街上幫了個小孩云云的故事解悶逗樂,鍾雅琴好歹臉上有些笑容了。
*
送了鍾雅琴回去,夜色已深,尋常時候早已經上床了,不過今日趕集,這個點人們陸陸續續才回來,街面上依舊熱鬧著。
許綉憶想著既來了,索性把糰子接回去,前陣子蘇錦郁和她鬧糰子的事情,她總也不放心接孩子回家,加上許家老太爺又喜歡糰子的緊,孩子就在國公府上住了一陣。
滿打滿算的,也有一個月了,許綉憶甚是挂念糰子。
和鍾雅琴進了府中,才知道許嵐清尚未回來。
鍾雅琴臉上的表情幾分複雜,擔心的看著許綉憶:「該不會真是以為我們從戲園子後門出去了,就滿世界的找我們吧,這天都黑了,你哥哥他怎還不見回來,余伯,你差幾個人去找找。」
看鐘雅琴對許嵐清的這份心,許綉憶嘆又是個痴心女子。
她安慰了鍾雅琴幾句,就去看糰子。
糰子這幾日由奶娘帶著,住在老太爺那,許綉憶去看老太爺,順道把趕集買的幾件玉器玩意兒一併帶了進去,老太爺還沒睡,在臨摹一個字帖。
見到許綉憶,頗為驚喜。
「丫頭,怎大晚上的來了,也不著人通報一聲。」
「祖父,送你,這是誰的字,寫的可真好。」
老太爺從許綉憶手裡接了那幾件玉玩,喜歡的很,邊把玩邊走過來。
「誰曉得是誰的字,我就覺得這一手字,蒼勁有力宛若行雲流水,越看越喜歡就想臨摹學學,是從你哥哥書房裡拿的,大約是哪個字畫名家的,你哥哥素來喜歡收藏這些,哦,下頭有落款,我眼睛不好看不清,你瞧瞧是哪位大家之作。」
許綉憶笑著過去看,卻在看到落款的那一茬,笑容有些凝固。
「誰的?我這雙昏花老眼,依稀就看到一個安字。」
許綉憶忙是緩過神,裝作若無其事的說出了那三個字:「安承少。」
「安承少,名字聽著怎如此耳熟呢?」
老爺子呲了口氣,擰了眉頭細想,許綉憶目光在那副字上停留了一番。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字,果是如同她祖父說的,蒼勁有力,宛若行雲流水。
不願意同他再也任何的聯繫瓜葛,這個人,便只是提起,都覺得心裡頭難受的緊,她於是岔了話題。
「糰子呢?」
許家老爺子一聽到寶貝曾外孫女,就像個頑童一樣。
「早上打破了我的琉璃尊,罵了她兩句,你說這奶娃娃,還真是個人精,一天都沒理我,怎麼哄也哄不好,晚上吃晚膳的時候,我喂她,她扭著腦袋不讓,這會兒奶娘帶著睡去了,我還在想法子明天怎麼討好她呢。」
許綉憶噗哧笑了起來,沒心情開闊了一些。
忽然也不想把糰子帶走了,看著許老太爺這樣喜歡這個孩子,這是這孩子的福氣,也是這兩人的緣分,於是道:「我去看看她,好幾天沒見著了,這幾日總忙,大約還要在祖父這叨擾幾日。」
「我是巴不得你不抱走呢。」
老太爺笑嘻嘻道,一副頑童模樣。
許綉憶記憶里,這是個十足疼她的人,所以見著許老太爺,雖心裡清楚不是自己的真爺爺,卻也是暖洋洋的。
「我父親大約睡下了,祖父,你也趕緊睡,都說了眼睛不好,晚上還點著油燈臨摹字帖。」
「這不是看著這幅字喜歡嗎,你喜歡嗎?不然爺爺做主,送了你。」
許綉憶一怔,忙道:「我不懂欣賞這些。」
許老太爺卻十分堅持:「拿走拿走,你哥哥這幾日總是恍恍惚惚的,少個一兩件東西他也察覺不到,這可是個好東西,往後等到糰子大了,你就讓她練這樣的字,人說字如其人,字瀟洒,人必也瀟洒。女兒家的,本就不該過分約束,就像你,你爹爹把你教的規規矩矩的,在我看來,倒不如現在好,活活潑潑,精精幹干,多好。」
許綉憶一笑,許老太爺已經捲起了畫軸,然後,將捲軸送到了許綉憶手裡:「拿去吧。」
許綉憶退卻不了,只想著一會兒出了府,找個地方把這字畫給丟了,他的東西,她一概不要,這字畫,還有那金玉滿堂,能丟的丟,不能丟的,她也壓在箱子底,一輩子都不會再去看。
看了糰子,睡的呼呼,許綉憶坐在糰子床邊,眼底一片溫柔。
奶娘過來小聲問道:「奶奶是來接姑娘回家了嗎?」
「我忙著,也沒的功夫照顧糰子,就先留在這裡,我會多花些時間來看她,你照顧好她。」
說完起身,走了兩步又回來,俯身在糰子白嫩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才真的走了。
想著該去和她父親打個招呼,卻得知她父親去二王爺府上赴宴了,她於是就朝許嵐清房間去,想去和鍾雅琴道個別。
還沒進去,在外頭就聽見鍾雅琴哭著,哭聲雖是壓抑,卻在這樣靜謐的夜晚,清晰可聞。
許綉憶微微嘆息一口,許嵐清今天確實是過分了。
她安慰鍾雅琴說許嵐清或許是以為她們從後門走了,所以到處尋她們呢。
可是那個戲棚子,根本就沒有什麼後門。
鍾雅琴這會兒不知道哭什麼,許綉憶在她房門口躊躇一番,終究是對女子的眼淚素手無策,就叫丫鬟去說一句她走了,然後,出了許府。
*
回到蘇府,已是夜深,許綉憶一路有些恍恍惚惚,腦子裡零零星星的片段,不知道是些什麼。
一忽兒她想到她在辦公室打電腦遊戲。
一忽兒又想到她高考時候因為遲到不讓進去,她母親威脅考官說不讓她進去就跳樓。
一忽兒想到小時候和表哥去摸魚,結果差點淹死。
一忽兒又想到了安承少。
這樣恍恍惚惚回到蘇府,進了房間,她才發現原本打算丟掉的畫軸,居然還抱在懷中。
金玉打了洗面水來,見她有些失神的看著那捲畫軸,小聲問道:「奶奶從老太爺那得的?」
「恩,不用忙了,你和銀玉今日也累的夠嗆了,趕緊去歇息吧。」
金玉點點頭,卻沒有立刻走,先給她擰了帕子伺候了她凈面,這才帶上門出去。
許綉憶稍稍打開那捲軸,看到捲軸左下角筆觸分明三個字——安承少,心裡就揪疼了一下。
不是她不夠瀟洒,只是終歸那樣深的愛過,怎是說忘掉就能忘得掉。
深深吐出一口氣,她把捲軸合上,才上了床。
睡的迷迷糊糊間,感覺到有人在觸碰自己的臉頰,細細的癢,微微的暖。
她想大約是做夢呢,繼續睡安穩過去,天大亮了許綉憶才起來,昨兒著實是累著了。
金玉銀玉早已經起床,見她起來就給她布了早飯。
肉糜粥腌蘿蔔絲,她吃了一半卻沒胃口了。
「奶奶怎不吃了?」
「今兒有些熱,吃不下去,撤了吧。」
金玉聞言,就詢問道:「給奶奶弄些冰來吃吧。」
「不了,熱歸熱,還沒到那時節,回頭把肚子吃壞。」
「奶奶下午還去趕集嗎?還有兩日呢。」
想到那人山人海,想到昨天在戲棚子里的煎熬,她就抬起手:「不願意去,你兩若是想去,就自己去,正好幫我辦點東西回來,昨兒光顧著看戲,什麼正經東西都沒買。」
銀玉臉上露了興奮之色,原本昨天就遺憾,在戲棚子門口守了半天,又幫大奶奶搬東西搬了半天,到投來一點閑逛的空都不得,她還想買些胭脂水粉呢。
「奶奶要辦什麼?」
她歡快的問道。
許綉憶其實什麼也不想辦,蘇府還能缺個什麼,她只是想叫金玉銀玉心安理得的出去玩會兒。
於是,隨口報了幾樣,金玉銀玉一一記下,許綉憶又道:「坐了馬車去,回頭東西多不好拿回來。」
金玉銀玉應了聲,就歡歡喜喜的出去,許綉憶輕輕一笑,忽想到昨天帶回來的捲軸,往屋子裡看了一圈,那金玉丫頭還是銀玉丫頭,盡然挑揀了一個好處,把字給掛了上去。
她眉心一緊,起身走到畫作邊上,踮起腳尖要夠下來,卻發現有些難度,於是尋了一個板凳,踩了上去。
板凳是金玉給她洗腳時候坐的小矮凳,又小又窄,她踩上去墊起腳,板凳不穩,她整個人往前跌了下去,重重的摔到了邊上書柜上,幾本書和硯台掉了下來,砸了她一頭一臉,額角都被擦皮了皮。
她疼倒抽了一口冷氣,手腕大約是跌下來的時候撐了一下,扭傷了。
她疼的用力的甩。
倒霉。
怎這兩日如此不走運,但凡是和安承少扯上了關係,她就免不得要受傷,心傷就算了,如今身體也受傷,她是造了什麼孽。
懊惱的看著那副字,她臉色氣的通紅,再沒有力氣爬上去,她覺得手腕要脫臼了。
這會兒蘇錦業也不在家裡,她無處尋醫,只能靠自己,好歹她前世也是個外科大夫。
手腕沒脫臼,大約只是用力過猛扭傷了。
她銀牙緊咬揉了揉,好歹是能動了。
走到銅鏡前,額頭上有個細小的血口子,不深,血卻已經順著眉毛滴在了她衣衫上。
她洗了帕子按住,然後翻出珍珠粉,往傷口上撒了些,心裡頭越發覺得生氣,氣著氣著,自己就在那紅了眼眶。
揉著手腕,她一口口用力的呼吸,才能把這些眼淚都憋回去,她不願意再為那個人,多落一滴眼淚。
用了小半盞茶的時光,終於讓自己平復了些,她起了身,打開衣櫃換了套衣裳,想著晚上等金玉銀玉回來,就叫她們把這字給拿下來丟了去,至於她,不願意和他的字待在一個房間。
她想,過去大房那坐坐去。
去了才知道,大房又去趕集了,屋子裡就剩個丫鬟守著。
許綉憶轉而回來,才發覺自己真是個悲催的人,盡連個說句話的朋友都沒有。
於是便想去拜拜佛,上次上千佛寺的時候,百無聊賴的也把一日給度過了,今天也去那虛度一日,她雖不信佛,不過佛門之地確實清凈,能讓人平心靜氣。
沒有要轎子和馬車,她自己徒步去,額頭上的傷口,她簡單處理了一下,就把頭髮放散了下來,斜斜的遮住傷口,餘下的長發,只用一條粉色的緞帶在腰后系了一個蝴蝶結。
她是多久沒有梳這樣隨性的髮型了?
似乎,許久了。
*
千佛寺,許綉憶跪在如來佛像面前,不是來許願的,也不是來還原的,只是單純想聽聽梵音,靜靜心。
有小和尚從邊上走過,好奇的看她,大約是她的髮型太過奇特。
誰也沒認出來她就是上次來過的蘇家三奶奶。
午膳時間,寺院會給香客派齋飯,這齋飯不是免費的,卻也不貴。
許綉憶給了銀子,和寥寥幾個香客在長桌上用膳,忽然的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五王爺。
這世界可當真小,兩日的功夫,接連的遇見了五王爺兩次。
頭一次或許不算稀奇,畢竟大家都去趕廟會,可今日是在千佛寺上,人們忙著趕集哪裡有功夫來求求神拜佛,居然又能叫她遇見武墨。
武墨沒看到她,也或許是她的長發遮住了半邊容顏,髮型又如此的隨意散漫,武墨沒認出是她來。
武墨拿著飯,徑自往她禪房的方向去。
上次來他就說過,那是千佛寺特地給她劈的禪房,她是千佛寺的俗家弟子,偶爾會上山來修行修行。
那個房間,他也請許綉憶吃過飯。
遇見若說是緣分,可這武墨自己端飯就是稀奇了。
他可是堂堂一個五王爺。
許綉憶看著武墨消失,面色微微有些疑惑,不過很快也沒多想,繼續顧自己用膳。
她想,今日該不會那麼倒霉,又要遇見安承少吧。
罷了罷了,她打算,吃了飯就趕緊的下山回去。
不想回家,也可以回娘家去。
吃了齋飯,許綉憶就下山了。
她是去的護國公府,一回去才知道許嵐清昨兒夜裡沒有回來,不光如此,到此刻已是第二日的正午了,許嵐清還是不見蹤影。
國公府多急瘋了,到處派人在找。
許綉憶一回去,許願就拉住她的手:「正要讓人請你,趕緊的陪陪你嫂子去,家裡頭現下已是夠亂的了,你嫂子那邊哭哭啼啼的不休,我心煩的很。」
「爹爹,可要我叫店裡面的人幫幫忙?」
許願擺擺手:「你店裡頭的人也不認得你哥哥,且先不要把事情弄大,如今你外祖府上也得了消息,四處派人去找你哥哥了,就不知道你哥哥會不會是在哪個朋友家裡頭喝醉了,到現在還沒醒來。」
「當不會吧?」許綉憶道,「就算是喝醉了回不來,那家人也該差人來通報一聲。」
說完,又怕許願過分擔心,道:「也保不齊是出城了,來通報的人還沒到。」
許願點頭,也只能這樣自我安慰,雖說許嵐清一個七尺男兒,又一身武藝,可是遭難是防不勝防,許嵐清從未徹夜未歸過,他真的怕,怕許嵐清遭遇了不測。
他穩著心,知道自己不能先亂了,對許綉憶道:「陪著你嫂子去。」
許綉憶點點頭,進了後院。
*
山下,護國公府找許嵐清是找的要發瘋,山上,許嵐清卻只願所有人都忘記了他,忘記了武墨,好叫他兩在這千佛寺,廝守上一輩子。
他是願意拋棄一切和武墨私奔,可是他也知道武墨有太多的牽挂和放不下。
而他,冷靜之後又何嘗不是被牽絆著腳步,動彈不得。
苦情的鴛鴦,最後選擇了到千佛山上短住,武墨放他從後門進來,潛入這間禪房后,就再沒出去過。
昨兒夜裡,他已經和武墨行了周公之禮,佛門清凈之地,如此行為雖是褻瀆,但是他沒有辦法抵抗武墨的美麗和主動。
她處子之身的芬芳,引誘的他拋卻了所有的顧慮,一夜承歡,他將她從女孩變成了女人,如今剛用過午膳,兩人又是一番雲雨,雲收雨散,武墨躺在他的臂彎,指尖輕輕的在他胸口划著圈圈。
「我要問一件事,你可不要生氣。」
「恩。」
「我好,還是鍾雅琴好?」
許嵐清聞言,猛一把將武墨壓在了身下:「你是說什麼?」
「就是和你那個,你更喜歡我,還是喜歡鐘雅琴。」
她心裡其實澀的不行,也後悔怎不再自私一次,把鍾雅琴也給攔截了,這樣許嵐清就是她一個人的了,如今,她的身份,卻是連個妾都不如,
若非她天生的樂觀脾性,想到這些必定要紅眼圈了。
就算沒哭,她眼底也有化不開的難過。
許嵐清低頭咬她肩頭,細細啃吻。
武墨捂住了嘴巴,不敢發出難耐的輕吟。
「便是這樣的舉動,我也沒對她做過。還有這樣的,我也沒有做過。」
許嵐清說這,吻上了武墨的唇,蜻蜓點水,淺啄一下。
武墨紅了臉,還是覺得羞赧,雖然該做的都做了,她多年的夙願得償,可是見著許嵐清,就是 連個呼吸里,都是羞澀。
聽許嵐清這樣說,她心裡甜滋滋的,卻又不信:「你騙人,你們都成了婚。」
「誰說了成親了就必定要這樣?」
他說這又親她一口,武墨咯吱一笑,滿目嬌羞:「幹嘛非要說一句做一下的。」說完,又滿懷期待的看著許嵐清,「你真的沒親過她?」
「那日你走後,我喝的酩酊大醉,鬧了酒瘋,我醒來之後才知道,我心裡頭早已經有了你,旁的女人,我是一概都不可能喜歡上了。鍾雅琴是很好,只是我不喜歡,便無論如何也舒服不了自己和她同床共枕,墨墨,我和她,什麼都沒發生過。」
武墨聞言,一副要哭了的樣子。
不知道是歡喜的,還是激動的。
許嵐清吻上她的唇:「雖然對不起她,但是我慶幸我最美好的夜晚,是給了你。」
武墨伸手,主動攀上了許嵐清的脖子:「我也是。」
「我許嵐清在此發誓,今生今世,只有你武墨一個女人,若是染指其他女子,便叫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不要,嵐清,我只要你心裡有我那就足夠了。」
武墨伸手點上了許嵐清的唇,不許他繼續往下說。
許嵐清一雙深情的眸子看著武墨,將武墨深深納入懷中,道:「我許嵐清說過的話,從來沒有作假的,我愛你,墨墨,我斷不會做出讓你傷心的事了。」
武墨喉頭微微哽咽,甜蜜之中去,卻帶著一絲苦澀。
若是她只是個尋常人家的女子,那該多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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