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許嵐清成親
許綉憶自從安承少處回來,一日心情都不大好,保寧堂里,因為尚未開張,也沒有人,她一個人坐在賬房,腦子裡有些空,神色有些恍。
阿福進來的時候,被她嚇了一跳。
「三奶奶你怎麼在這裡。」
許綉憶這才還了神,瞧見阿福手裡拿著幾本賬本,問道:「你在鋪里啊。」
她語氣甚是溫和,阿福紅了臉孔,心裡其實早對許綉憶生了愛慕,只是自知身份卑微,不敢褻瀆,見到許綉憶,毛頭青年一般,總是要紅臉。
「恩,招了一個賬房先生,我拿賬本給他看,這不快要開張了,店裡的事情我總要安排妥帖。」
阿福是個能幹人,以前做的徒弟,如今許綉憶升了他做師傅,一面還讓他做了個「人事處主任」,店鋪里招兵買馬的事情,都叫他去做。
他著實厲害,十日不到的功夫,就招了不少人,三精四減,歸攏歸攏的,留下幾個聰明能幹又經驗的,如今各自安排了職位,許綉憶對阿福做事,頂是放心。
起了身,她微微一笑:「多虧有你們不離不棄,這幾天店裡就全賴你安排,過兩日大爺就要到櫃面上來,同下面的人吩咐了,對大爺要十二分的敬重,便和以前二爺一樣,不得怠慢。」
阿福忙道:「這是自然的。」
「大爺頭一糟到櫃面上,總要顯顯他的醫術,外頭人才能知道我們蘇家保寧堂,我們蘇家醫術了得的,可不止蘇家二爺一個,所以開張第一天,你去張榜,就說保寧堂開堂義診,施粥贈葯,務必要i將動靜弄大,把咱們保寧堂牌子好好的打一打響。」
阿福心下對許綉憶是頗為佩服,一個女兒家,心思卻這般多,鋪面上的時候安排的頭頭是道,一招招新奇的很,卻不得不說都是好招。
阿福點點頭記下。
「是。」
許綉憶看著外頭天色轉黑,知道該是時間回去,對阿福又叮囑了一句:「關大哥她們的家眷,不要怠慢,看著已是入了夏,我自己出錢,給沒人做一身衣裳,你明日讓人把那老老小小身材尺寸量了來,我叫金玉去成衣店裡報上。」
「奶奶好心腸。」阿福由衷誇到,許綉憶出手大方,闊綽,不拘小節,為人豪爽,善良,處事又果斷,堅定,這樣的女子,便是比男子還要厲害幾分,只拿三爺不知道惜福,若這女子是他阿福的妻子,他定然是捧了掌心裡的疼。
阿福想著,不免多看了許綉憶幾眼,許綉憶心裡頭其實明白阿福這小子喜歡她,不過這小子的眼眸里,愛慕卻並不貪婪,許綉憶只當他也到了談情說愛的年歲,免不了對女子產生遐想和思戀,並不戳穿,也不把這放心上。
痛阿福告了別,她就回了蘇府。
還有幾日,保寧堂就要重新開張,如今是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但願關大虎等人趕緊把藥材送回來。
離保寧堂開張還有三天的時候,第一車藥材回來了,是那個落魄的官老爺,許綉憶其實心裡頭也想著他必定是第一個回來的,畢竟他曾經為官,人脈甚光。
而且聽說為官清廉,是個好官,深受百姓愛戴,所以他去百姓家採辦藥材,借著以前的名聲,也能省下許多斡旋麻煩的事情。
之後是關大虎等,統共派出去四隊車馬,到開張那天,回來了三隊,還有一隊雖不知要何時回來,不過如今這三車隊的藥材,已經足夠支持保寧堂重新開張,畢竟每一樣藥材,許綉憶都是往多了採辦的。
關大虎等採辦回來的藥材,極是好,貴溪的人,對於藥材本就了如指掌,何況他們受著許綉憶的大恩,對許綉憶心裡感激,怎可能為了貪些採辦費,就弄些壞東西來糊弄許綉憶。
許綉憶集結了櫃面上所有的人,還有關大虎等的家眷,連著忙活了一個晚上,才把所有的藥材分門別類,整理乾淨,歸攏了入倉庫,然後,只等著天一亮,開張。
許綉憶這一夜是睡在鋪面里的,她只怕第二天早上起晚了耽誤了開張的吉時,睡到四更天的時候,就聽見外面噼里啪啦一串炮仗聲,她驚醒,以為是自己起晚了誤了時間,夥計先把開門炮仗給放了。
等到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準備的炮仗還放在門角里,後院的幾個夥計也都被驚醒,陳三,阿福,關大虎等人還以為是他們起晚了耽誤了時間,衣服都來不及穿齊整就出來了。
同出來的,還有他們的家眷,都是睡眼朦朧,見到許綉憶站在大堂里,炮仗就放在許綉憶腳邊,吃了一驚。
「咦,不是奶奶放的炮仗?」
許綉憶搖搖頭,那炮仗聲很近,就在店門口,她讓人起開了一扇門板,往外一瞧去,臉色赫然黑了。
保安堂的牌匾!在一堆炮仗的濃煙的四更暗夜裡,卻被大盞的燭火照的通明。
牌匾下,春風得意的站著三個錦衣男子,其中一個許綉憶在藥材抬價的時候去求過,是京城一個大藥材商樓勇,還有一個她不認得,另一個滿面譏誚望著她這邊的,可不正是前幾日鬧了分家搬出去的蘇錦藝。
許綉憶身後的夥計看著這架勢,一個個氣不打一處來,摩拳搓掌就要上去罵人,干架的準備都做好了,一個個紅著眼。
這蘇錦藝太欺負人,哪裡不好開藥鋪,偏生要到保寧堂對面,偏生要叫保安堂,偏生要擇了這一日,還偏生要比她們早一個時辰。
這四更天,怎可能有客人,他這意圖明顯的很,就是要趕保寧堂之前,打壓保寧堂呢。
許綉憶伸手攔住要衝過去對門關大虎等人,嘴角勾起一抹冷蔑的笑,對眾人吩咐:「關門,繼續睡去。」
「奶奶,二爺這太欺負人。」
阿福義憤填膺,只覺得許綉憶受了莫大委屈,他心裡不痛快的想殺了那蘇錦藝。
許綉憶卻一臉並不在意的樣子:「便叫他折騰,他正是要看著我們氣急敗壞的模樣,我們怎能如了他所願,中他下懷。」
「可是三奶奶,我們也今日開張,他這樣一來,可不就是給我們一個下馬威,他存心讓三奶奶你臉上不好看。」
許綉憶道:「誰不好看還說不定呢,自管著去睡覺吧,有這功夫同這惡人置氣,還不如想想天亮后,怎麼應付絡繹不絕的客人,別忘記了,我們大爺岳丈家裡,明天是要有一堆人來捧場的,光是氣勢我們就能壓他一成回去。」
說道這,大家臉上才緩和了顏色,有了得意之色。
「也是,他開他的,生意能比得上我們老字號,他在對門開藥店,頂多就能撿我們幾個漏,吃我們吃剩下的,我們保寧堂可是幾百年的老字號了。」
這一句極是鼓舞,眾人已是興奮起來,許綉憶叫大家去睡,大家反倒精神抖擻的開始張羅,一個個都沒了睡意,許綉憶見大家熱情高漲,心裡頭自然是歡喜,她就願意見到大家鬥志昂揚的樣子。
只是,蘇錦藝那廝,著實還是氣到了她。
她嘴上是那樣安慰大家,心裡頭卻也明白,蘇錦藝掌管保寧堂多年,醫術精湛,做生意又是一把好手,在京城人脈甚廣,加上他邊上兩位,大約是合伙人,一個許綉憶認識,一個不認識。
認識的那樓勇,是京城數一數二的藥材商,精明能幹,白手起家到現在這地位,可見他是個頂有手段的人,另一個能和這兩人合夥,可見身份也是非同一般。
如今他們聯手這樣打壓她,看蘇錦藝方才那嘲諷的眼神,好在她沒露出如他所願的憤怒表情,不然那蘇錦藝不知道要得意到什麼地方去。
一個時辰后,保寧堂就要開張了,到時候有蘇李氏娘家的捧場,自然熱鬧,可是往後呢,往後的營生,還是要各本事的。
許綉憶不怕鬥不過那蘇錦藝,只是蘇錦藝這人太陰,保不齊暗中耍什麼樣的手段,許綉憶是明著能防,暗箭怕沒法躲。
看一眼鋪子里,一個個都是精神抖擻,幹勁十足,她著實也不好露出擔憂的表情,於是乎和大伙兒一起忙活起來。
天一亮,保寧堂鞭炮聲聲,足足半刻鐘。
街坊鄰居都來看熱鬧,卻是好奇這左右兩邊,怎麼都是保寧堂,仔細一瞧才發現,一個是保安堂來的。
蘇錦藝就站在保安堂門口看許綉憶,滿目戲謔。
許綉憶沒有理會他,倒是蘇錦業,氣紅一張臉。
他在開張前就過來了,見到保安堂的那一刻,差點要飛起來砸了那招牌,蘇錦藝著實可惡,居然這樣偷竊老祖宗傳下來的名聲,要起名字,有本事起個別的,起個這樣相近的,可不就是故意的。
可惡他還把店開在保寧堂對面,蘇錦業氣的吹鬍子瞪眼,是許綉憶拉著說了半天,他才冷靜下來,不然如今面對蘇錦藝嘲諷的眼神,他早一拳頭飛過去。
他如今是挺直了脊梁骨,蘇錦藝搬出去后,他才感覺到真正揚眉吐氣,人也有了幾分氣節,不再像以前那樣懦弱。
他真想揍那蘇錦藝一頓,許綉憶卻壓著聲音在他耳邊道:「大哥,笑一笑,莫讓他看了咱們笑話,以為咱們有多在乎他。」
蘇錦業恨恨看了蘇錦藝一眼,然後,嘴角裂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對,他們壓根沒把蘇錦藝那混球放眼裡。
什麼保安堂,他還當真有這個膽子,居然敢開到保寧堂對面,過不了三五天,定然就倒閉了,誰不知道他保安堂就是個偷兒,偷蘇家老字號的名聲來經營的。
開張第一日,許綉憶早已經安排了一些。
首先是請了舞龍舞獅隊,舉著蘇家保寧堂,有病你來治,沒病你來養的錦旗,招搖過市了一天,然後就是之前讓阿福張的榜單,今日保寧堂施粥贈葯,來者不拒,然後一招,就是蘇李氏娘家人浩浩湯湯的捧場。
開張可謂熱鬧,眼見著那蘇錦藝的臉,一點點垮下來,許綉憶心裡痛快著,蘇錦藝大約是想不到她又這些招,以為開張就是放個鞭炮,但是他真是錯了,在現代,開張這種事情,不廣而告之怎算是開張了。
許綉憶在現代生活了二十多年,她沒開過店,卻也看過開店的,高端一點的就是上電視打廣告,低端一點的就是開著小麵包喊著大喇叭穿街過巷,再低端一點的,就是30一天雇傭一堆大學生舉著牌子滿街溜達。
她念大學那會兒還被室友拉去做過這種事,拿著棋子,一路走一路揮,喊著整齊的口號:xxx店開張,歡迎各位光臨之類的。
還有一招在現代更是屢見不鮮,發傳單,可惜這裡的人會念書識字的不多,所以傳單這一招,許綉憶怕用了不見效,所以沒用。
雇的舞龍舞獅隊伍,一面照耀著旗幟,一面喊著保寧堂開張之類的宣傳口號,效果果是極好,除了蘇李氏娘家那群「托兒」,旁的還絡繹不絕的來了一堆人,多半是來湊熱鬧的,自然也有想來蹭飯蹭葯的。
許綉憶大門敞開,來者不拒。
她出手大方,說贈葯施粥,就贈葯施粥,而且粥都是肉粥,十分粘稠,城東難民營的人,聞訊幾乎是拖家帶口來的,許綉憶還特地吩咐,一個人若是來要三四碗,也給。
總歸要去是喝掉不是倒掉的,必定是餓的慌才要這樣多。
那廂蘇家大爺蘇錦業第一次看到這樣大的場面,起先慌著,後來蘇李氏一直站在他身後鼓勵,他安神靜心,一一給人把脈,開藥,噓寒問暖,嗓子都啞了,病人都很感動,他醫術又是極好,和那學院派的大夫忙的不可開交。
整個保寧堂,從開館以來到今日,頭一糟這樣熱鬧。
這一日,保寧堂虧本了,虧了許多,不過許綉憶卻虧的高興,這五十兩,買來的是保寧堂慈善的名聲,買來的,還有蘇錦藝吃驚和挫敗的模樣。
花錢買高興,她樂意。
忙到夜深,蘇錦業嗓子徹底啞了,他這輩子出生都沒有說過這樣多的話,一直在蘇府他也不大被委以重任,今日他肩挑大樑,雖然嗓子啞了,心情卻是這幾年來第一次這樣的好。
晚膳大家一起吃的,蘇錦業和許綉憶一樣,毫不避諱的和大家席地而桌,喝酒吃菜,相談甚歡,許綉憶喜歡這樣的氣氛,大家就像是一家人一樣,她既把這些人當員工,也當作朋友,沒有他們的幫襯,就不會有保寧堂熱鬧開業的這一日。
保寧堂如今人很多,關大虎等人負責採辦,家眷等都住在醫館後院,因為後院住不下,所以是搭建的窩棚,許綉憶已經許諾了,把後院再後面一點的院子租了,給大家安家,順道離醫館也近。
關大虎等人的妻子,許綉憶也答應幫忙攬活,做些刺繡針黹的,這些女人最是擅長,許綉憶甚至讓那學院派的大夫,給這些人的孩子授課,識字念書,她覺著,每一個人都應該有學習的權利,不分貴賤。
關大虎等人,越發是死心塌地跟著她。
而阿福等,許綉憶掌管了保寧堂后也給了他們許多的甜頭,個個都加薪升職,自然也是全心全意的跟著許綉憶。
沒有人會拒絕這樣好的待遇和這樣好的主子。
保寧堂如今養著許多人,看來是人浮於事,許綉憶心裡卻又個藍圖,她招兵買馬,培養自己的心腹,只為了有朝一日,見給保寧堂做成京城唯一的醫館,對,她有收購計劃!
收購這兩個字,對於古代人來說,肯定陌生的很,許綉憶無意現在就和他們解釋,但是往後他們定然會明白這兩個字的意義。
*
忙活一天,許綉憶和蘇李氏蘇錦業坐車一道回家,到了家裡才知道她娘來了人,知道她櫃面上忙沒去叨擾她,在蘇府等了一天了。
她過去,來的是管家王伯,許綉憶因為有記憶,所以對王伯並不陌生。
王伯這回來,是來送一本請柬,請柬上赫然寫著,許嵐清要成親了。
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這些年因為五王爺明著暗著的阻撓,都沒有姑娘家敢上許家的門,生生把許嵐清的婚事給耽誤了。
許綉憶問王伯:「是誰家的姑娘,事情怎麼成的?」
王伯笑笑:「是人家來說媒的,家裡父親剛上的京,在大人手裡頭做事,和大人頗為投緣,大人見過他家姑娘,覺著和少爺相配,就那麼玩笑提了一句,結果人家真來說媒了,少爺看了畫像,也沒反對。」
這正常,這些年來說媒的人不少,許嵐清反對的也很少,可是真正最後能進她家門檻的,可就一個都沒有,多半是那五王爺從中作祟,許綉憶倒是好奇這次這五王爺怎的安分了。
仔細一想心裡不免有些嘲諷,也是,已有了新歡,五王爺還巴著和她哥哥過去的情仇不放做什麼。
有個身影,在腦中閃過,卻也只是一閃而逝。
她對王伯笑笑:「我會過去,太黑路不好走,我叫人送你。」
王伯擺手:「坐車來的,姑奶奶,那我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著。」
許綉憶拿著請柬回屋,打開看那上面的時間,五月十五,大約是翻過老黃曆定下的日子,算算日子,也還有多半個月,許綉憶讓金玉把請柬收好,另家金玉送了薄荷糖到蘇錦業那裡,然後洗漱睡下了。
時日過的快,五月轉眼過了小半,保寧堂和保安堂開始進入了較勁狀態,蘇錦藝醫術了得,不過蘇錦業同他師承一脈,旗鼓相當。
保安堂還有兩個財閥在後面支撐,蘇家財力也是雄厚,不分上下。
保寧堂老字號,保安堂人脈廣,這兩點來說,兩家又是各有賣點。
暗中較勁,保寧堂沒有撿了多少便宜,保安堂也不見得有能力壓過保寧堂,許綉憶這幾日過的清閑,她吩咐了櫃面上,該怎麼就怎麼,不要鬥氣,不要拉客,就這樣安安生生開著藥店,至於保安堂,一時半會兒擊垮不了,還不如長長久久慢慢的折騰他們。
蘇錦藝那邊,也沒有鬧出什麼事情來,許綉憶已經好幾天不去櫃面上了,她把保寧堂的事情,多數託付給了蘇錦業,阿福,和關大虎,這三人一個有實力,一個有活力,一個有能力,保寧堂只是要進行日常的經營,根本不需要許綉憶出面。
她這幾日,忙著給她哥哥備大禮。
三媒六聘的,那家的姑娘已經算是許家准奶奶了,那五王爺,還當真是什麼動靜都沒有,大約這次絕對不會再從中使絆了。
許綉憶讓人準備了一雙龍鳳鐲,算是給這未來嫂子的見面禮。
至於給許嵐清,許嵐清自來不愛金銀珠寶,許綉憶從古玩市場,買了一副許嵐清崇拜的字畫家的的美人圖送給許嵐清,花花綠綠的一副牡丹花下美人回眸,也算是喜氣。
蘇家自然也要上禮,各房都備了禮物,派了人和許綉憶一起回娘家。
老太太身子不便,讓丫鬟英碧去的,大房那自然是蘇李氏,帶了晴姑娘,四房那那個蘇錦郁睡了,兩個月了還沒醒,邰蓮又懷了八個月的身孕走不了,就只是送了禮過來,讓許綉憶捎回去。
許綉憶讓奶娘帶了糰子,奶娘是新找的,很年輕,叫個四娘。
過繼了糰子過來,也沒叫娘家裡的人看過,這次帶回去讓人看看。
五月十五那日,蘇家出了兩台馬車,拉了禮物和人,朝許府去。
許府張燈結綵,好不喜氣洋洋,許綉憶等人被迎了進去,領到了許綉憶以前的閨房歇著,許綉憶讓奶娘帶著糰子,想到要去給老太爺請個安。
走動半道糰子哭的厲害,許綉憶又讓奶娘帶回去餵奶,晚些也可以給老太爺瞧。
——題外話——
有木有留言滴,有木有推薦滴,有木有送金牌滴,有木有對小九表示稀飯滴?
木有嗎?真滴木有嗎?
小九哭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