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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路途遙遙

  喬繁星收起目光,來到餘斌身前拱手一揖,低聲說道:“九陽峰弟子赤黃,見過師叔。”


  餘斌微微點頭。


  周良疑道:“師姐,你怎麽這幅打扮,你的臉怎麽了?”


  喬繁星並不搭理他,隻是望著餘斌,眼神中隱隱含著懇求,“師叔,師弟情況如何?”


  餘斌苦笑道:“正如賀叔說得那般,似無頭蒼蠅亂撞。方才來了一頭狐精,我將其殺了,取了胸前的精肉與五髒搓成肉丸,讓良兒吃下,無憑無據,自然毫無效果。幸虧你來了,若不然,我們不知道還要撞多少次。”


  喬繁星點點頭,神色凝重。


  餘斌又說道:“今日起,你先不要叫我師叔了,也不要叫金足師弟。喊我餘叔就行,至於金足,喊他弟弟吧。”


  喬繁星眼睛一斜望向笑嘻嘻的周良,有些難以啟齒。


  餘斌與周良說道:“良兒,知道該怎麽喊嗎?”


  周良立時大聲喊道:“姐!”


  喬繁星“撲哧”笑出了聲,再也裝不出剛才的冷漠了。她在餘斌身旁坐了下來,望著周良,問道:“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周良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說著,他看向餘斌。


  餘斌輕歎了一口氣,想起當時,仍然覺得有些恍惚,“前些日子,良兒入蓄妖池斬殺了一頭肥遺。妖獸肉身強橫,食之可強身健體,我便將肥遺交給後廚,要他們用肥遺肉軀做成粥,給弟子們分食。良兒便是吃了一碗肥遺做的蛇肉粥,才導致仙府被燒毀。”


  喬繁星皺了皺眉,“是蛇肉粥的問題?”


  餘斌搖了搖頭,答道:“應該不是,不止良兒喝了蛇肉粥,我也喝了,整個擒陽峰弟子幾百號人,全都喝了,僅有良兒出了問題。”


  廢棄民宅之內陷入了沉默,三人皆在思考原因。


  半晌,餘斌問道:“良兒,在春秋院三個月,可有什麽異常發生?”


  周良想了好一會才答道:“三個月裏,我幾乎一直在修行,除了每晚去澡堂洗澡,便是偶爾坐在春樹和秋樹底下……對了餘叔,我泡入池水之中,那些水精為何拚了命要鑽入我體內?是不是……”


  餘斌搖搖頭,“那些水精百利而無一害,倘使它們果真鑽入你體內,也隻會做一些有利於你的事。”


  “可……”周良欲言又止,想了好一會,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那天我在蓄妖池,大蛇一尾掃來,我雙臂橫在身前阻擋,卻有金光閃過,餘叔,你知不知道那道金光是什麽?”


  餘斌愁緒更濃,望著周良,竟是帶著些許祈求,“你還記得白衣觀吧?”


  提及白衣觀,周良又有些傷悲。他點點頭,聲音低落,“記得。”


  餘斌說道:“那道金光,是白衣觀留給你最後的饋贈,它可保你性命。”


  周良一驚,心中五味陳雜,其中以悲傷和羞愧居多。他已經明白為何卓清和沈家樂會受傷了,原來是這道金光正保護著自己。


  想起流衍道長,他再次濕了眼眶。哪怕是已死,流衍道長仍然保護著自己……

  他抬起手,狠狠抹了一把眼睛。


  喬繁星望著周良,頗為心疼。她好想抱抱周良,摸摸周良的腦袋,告訴他以後有我。


  餘斌卻忽然


  說道:“會不會,那個時候你便已有了問題,所以水精才會拚命想鑽入你身體?然而因為金光的存在,它們無法成功?”


  周良一愣,稍稍思索,覺得有這個可能。他點了點頭。


  餘斌神色凝重,一邊在心中思量著,說道:“如此看來,那道金光雖然護住了你,卻也將福緣隔在了外頭。”他看向懷中的周良,見周良眼角猶有淚水殘留,便抬起手,替他抹去眼淚,“在蓄妖池與肥遺的打鬥之中,光甲已碎,是禍也是福,往後一切都看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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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百裏的距離,實在算不得遠,以喬繁星的一境修為,駕馭靈寶小半個時辰可到,倘使餘斌祭出靈兵,一炷香時間即可到達。


  而現下多了一個仙府盡毀的周良。


  雖然仙府已毀,周良並沒有直接墜成凡人,而是處在先天期第五層,凝氣,隻是無法凝氣成功罷了。


  周良身子孱弱,餘斌擔心他經受不住,這才改為步行。


  喬繁星毫無怨言。


  走了一段路,餘斌擔憂周良吃不住旅途勞苦,想背著他走,周良斷然拒絕,現下自己身子孱弱,正需要練習,走路便是一種不錯的練習。餘斌便為他削了一根四尺左右的木杖。


  三人緩緩走在官道上。離淺墨城尚有四百八十裏的距離,離最近的溫灰城,僅剩下二十餘裏了。


  昨夜,周良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他去到擒陽峰的第一天便去澡堂洗澡了,那時,水精便要往他體內鑽去,按照餘斌的說法,那時他便已有了異常。如此說來,問題是出在更早之前嗎?


  可自己在白衣觀,每日做的不過擦拭神像,應當不會有事,白衣觀被毀、來到正陽宗,也沒有多少時間,那是在什麽時候出現的問題?


  稍一思量,答案呼之欲出。


  餘斌輕聲問道:“良兒,走了有十幾裏的路了,感覺如何?”


  周良答道:“還好。”


  便在此時,前方有馬蹄聲起。


  三人停下腳步,齊齊看去,有三騎快馬、一前二後絕塵而來。


  馳在最前頭的快馬似乎發現前方有人,率先勒馬減速,後頭的兩匹快馬後知後覺,也跟著勒住韁繩。


  三騎緩緩而行,最終在餘斌等人身前停下馬蹄。


  最前頭的一匹馬上,坐著一名身穿金甲、上唇蓄滿胡子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左手牽著韁繩,右手按在腰間佩刀刀柄,沉聲問道:“你們三人從何而來,要去往何處?”


  周良不敢答話,隻是望著那中年男子,喬繁星更是低下頭去。


  餘斌直視著男子雙眼,緩緩答道:“鄙人乃正陽宗春秋堂首座,帶著兩位愛徒,欲去往五百裏外的淺墨城找一名老友。”


  那中年男子尚未開口,右後方的一名穿盔戴甲的年輕男子即嗤笑道:“正陽宗?還首座?老頭,你要是正陽宗首座,老子就是皇帝!”


  餘斌倒並不覺得如何,周良亦是心如尋常,倒是喬繁星抬起頭望向那男子,眼神多有不悅。


  那中年男子似未聽見,又說道:“現下情況特殊,有不少流民偷偷潛入曹國,亦有不少敵國奸細混在其中。仙師,請拿出能夠證明你身份的物件。”


  餘斌皺了皺眉。山上人被山下人盤查身份,倒是頗為罕見。雖然他不喜

  歡惹事,卻不代表他怕事。他反問道:“那請問,你又是哪位?”


  那男子以左手解下腰間令牌,示以餘斌,“在下屬虎翼軍,姓名不方便與仙師告知,還望仙師見諒。此乃虎翼軍指揮令牌,仙師一看便知真假。”


  那人大大方方地展示令牌,卻忽有一片槐葉飛來,將那令牌斬成兩段。那人趕忙收回左手,牽住韁繩,下一刻,胯下之馬受驚而起,前蹄騰空虛踏。他略一使勁,馬兒前蹄重新落地。


  其身後二人大驚,齊齊抽刀在手。先前嗤笑的男子更是勃然大怒,喝道:“找死?!”


  餘斌隻是微笑著,“好一出賊喊捉賊的戲碼。有不少流民潛入曹國,亦有不少敵國奸細混在其中?我看你們就是敵國奸細吧!”


  那金甲男子緩緩將佩刀抽出一寸,雖然臉上並無任何的殺氣顯露,言語之間已是不留情麵,“都督教導小人,待人要先禮後兵。現下禮到了,怎麽,仙師想見識見識兵馬嗎?”


  餘斌望著那男子,咧嘴而笑,“小子,你的賭運很差。”話音未落,不知何處冒出三片槐葉,向那三人飛去。


  金甲男子道行稍高,堪堪躲過一擊,另外兩名男子則被槐葉劃破喉嚨,摔落馬背當場身亡。


  金甲男子見狀,這才明白原來眼前的白頭老翁所言不假。他急忙鬆開握刀的右手,欲取出縮地符遁逃,一片槐葉去而複返,劃過他脖頸。他登時摔落馬背,一張普通材質的縮地符自袖間滑落。


  餘斌並不急著撿取戰利品,而是轉頭望向周良。果不其然,周良望著那名金甲男子,麵色煞白。


  餘斌輕聲說道:“良兒,從他們方才的話語之中,你可聽出什麽?”


  周良抬起腦袋,搖了搖頭。


  餘斌轉望向喬繁星。


  雖然喬繁星的臉上覆著一張麵皮,可依然能看出來,喬繁星此時比周良好不到哪裏去。


  餘斌便與他們解釋道:“方才此人說了,現下情況特殊,有不少流民偷偷潛入曹國,亦有不少敵國奸細混在其中。你們想一想,什麽時候會被稱作情況特殊,又有什麽時候,會有敵國的奸細潛入?”


  喬繁星對於這些頗為敏感,立時便答道:“將有戰爭!”


  餘斌點點頭,“正解。曹國如此戒備,顯然即將有大戰發生。大戰從來不是兩方列出陣營,然後你射一箭,我打一槍。兩國相爭,亦有山上修士參與戰爭,金甲傀儡也罷,仙師高人也罷,將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因素。既然如此,那年輕男子為何會如此輕浮?非常時期,上頭必定會有交代,要他們謹言慎行。當聽見下屬如此口無遮攔,那金甲男子卻毫無反應,顯而易見,他正是希望我因此而惱怒。他既然屬虎翼軍,屬下惹惱了我,便相當於曹國惹惱了正陽宗,雖然正陽宗算不得數一數二的大宗,但好歹是‘宗’字仙家。如他們這般,南麵招惹,北麵放火,到時候果真打起仗來,沒有宗門幫助曹國,那麽他們的勝算,便大大增加了。”


  周良這才說道:“若是.……若是餘叔猜錯了呢?”


  餘斌笑道:“所以我才會先以槐葉試探。軍中令牌珍貴,必以秘術造之,倘使能被一片小小的槐葉切成兩半,你覺得,那令牌會是真的嗎?”


  雖然仍是有些難以接受,可餘斌說的絲毫不假。周良望著那金甲男子的屍體,點了點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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