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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花開景盛

  該貴女是皇族派係的人,父親仁籟之在太仆寺任職正四品的太仆寺少卿,與阜衡之被撤職前的官職一樣,兩人曾是同僚。


  之後幾位貴女又聊起其他胤安氏族中的一些新鮮事,寒玉再無心應付下去,當即便起身借口身子欠佳,要告辭離去。


  走前,寒棠梨叫住寒玉,並起身走到她跟前。


  寒棠梨臉上依舊帶著端莊持禮的笑,她意味深長地對寒玉低聲道:“二妹妹,這幾日公子為了那個祭品,連番下了皇族人的麵子,公子對那祭品當真是寵愛,我真替你委屈,你堂堂寒族嫡出貴女,那日不過藏了方帕子,就引得公子動怒,那祭品何德何能,卻讓公子為她做這麽多。”


  寒玉笑著看向寒棠梨,回道:“公子是眠籬姑娘的主人,公子庇佑她,是理所當然的事,玉兒不覺得哪裏委屈了,不過還是多謝大姐的關心。”


  說完這句後,寒玉便出門離去。


  一整天的雨綿綿如霧,從白日下到了晚間。


  今日輪到狸奴守夜,他提前來到襄玉的書房內,替襄玉帶來一個繡有睡蓮圖樣的卷軸。


  襄玉看完卷軸上的內容後,便遞到狸奴手上,狸奴看完後,合上了卷軸。


  襄玉麵露沉思:“太府給將作監撥款不夠,才導致將作監修繕淩雲寺時偷工減料,由此引發的房梁倒塌。”


  狸奴笑眯眯道:“這樣的話,大皇子被砸便不隻是二族長一人之責了。”


  “減少撥款數目,這種隨手一查就能查出來的事情,為何阜義要去做?”襄玉繼續思索著道。


  阜義任職正三品少府,主管太府事宜。


  狸奴一愣:“公子是懷疑這背後還有其他什麽隱情?”


  襄玉點頭,吩咐狸奴:“去查下阜義為何減少撥款數目。”


  狸奴稱是,隨即退下去安排。


  不久,珞君玄來了。


  襄玉剛擺開一盤棋,他看也不看珞君玄,隻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


  珞君玄朝襄玉見禮後,便坐在襄玉對麵,兩人對弈起來。


  珞君玄落下一子,對襄玉道:“今日我來襄府的路上,遇到了一人,她本也是要來襄府的,但得知我與你約好今日對弈,她便又臨時改道,折了回去。”


  “有話直說。”襄玉淡淡道。


  珞君玄輕聲一笑,道:“是寒府的二小姐。”


  襄玉聞言,抬起頭看了珞君玄一眼,卻見他似笑非笑一副打趣的神情。


  襄玉當即吃掉珞君玄一子。


  珞君玄看著棋盤,無奈地搖搖頭,又從一旁的棋罐裏捏起一子,尋一處落子:“她托我帶話給你,阜衡之自被你斷臂之後,便迷上了賭馬,他輸出去的馬,每一匹都堪比太仆寺內喂養的良馬。”


  襄玉剛要再吃下珞君玄一子的動作一頓,他問珞君玄:“她從何處得知的?”


  “是太仆寺少卿仁籟之的女兒親口所說。”


  襄玉收回還捏著棋子的手,開始思索起來。


  *


  被夜色和雨霧包裹的另一處宅院言府之內,言文靖腳步輕緩地從門外步入書房中,一抬眼,便看到了趴在桌上睡著了的蘊容。


  言文靖想了想,走近不遠處的幾榻前,拿起他的那件青色披衫,走到蘊容跟前,將披衫輕輕地搭蓋在她的身上。


  同時間,他的視線從蘊容麵前的白色宣紙上掠過,最後在未遮蓋完全的一行字跡上稍作停留。


  衣裳已蓋得嚴實妥當,言文靖目光隨著手的動作一道撤離。


  蘊容酣睡枕靠著的手臂近側的宣紙上,正寫著“木頭是我的主人,就算愛慕,也隻能……”


  未盡之語,窺其一斑,卻已全知。


  言文靖身影退出房門,臉上無任何變化。


  門外暗處一角,有新結的幾枝含苞待放的花蕾,似是透著隱秘和禁忌,不敢肆意綻放,隻穿過大開的窗戶,隱有清淡幽香徐徐飄入。


  卻不如府外街巷,十裏飄香的一處街角的曇花,正迎著觀花之人注視的目光,盡情綻放。


  曇花開得如火如荼,觀賞的兩人看得也是滿心歡喜。


  兩人驚歎聲連連,偶爾視線相撞,亦如往常一般同時不甚自在地移開。


  花開景盛,無絲毫遮掩。


  情竇初開的二人,卻兩相羞怯,倒也不失為另一番景趣。


  “仇姑娘,我原本以為,你定是厭我了,還以為你不會來與我見麵。”兩人離開曇花處,並肩行走在漆黑沒有一個行人的街頭,殷恒輕聲開口道。


  “怎麽會,我還未為大哥擅自截取你的信一事向你道歉,請你莫要惱我大哥,他隻是護我心切,才會如此。”


  “不會,不會!”殷恒連忙擺手。


  仇雲若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直直地麵對身側的殷恒,她表情鄭重道:“殷二公子,我此次來,是想要回答你信中所惑。”


  殷恒臉上的笑意淡去,他也用同樣的神情麵對仇雲若。


  他想說皇、襄兩大族派勢不兩立,他們身處不同陣營,不會有結果,所以若她覺得為難,大可不必回答自己,那封信,便當作一個開端,也是一個結尾。


  當然,這番話必須是在仇雲若同樣也對他有意的情況下才能說的。


  若是她對自己無意,那便算作自己單相思,自作多情,今夜見好就收,也算個結局。


  他想將心裏的話坦白出來,可不知為何,話到嘴邊,他卻說不出口。


  這是他第一次,在因期待而生出的一絲僥幸麵前,理智占了下風。


  “我與殷二公子心意相通,殷二公子所想,便是元殊所想。”仇雲若羞怯卻堅定地又道。


  殷恒眼神中詫異混合著驚喜的情緒,呆愣地看著仇雲若。


  仇雲若深吸一口氣,仿佛要下一個很重要的決定般,繼續道:“元殊今日既然說了,便是不打算就此結束,隻是不知殷二公子可願與元殊一道執手前行?”


  殷恒這下驚得瞪直了雙眼:“仇姑娘……”


  若是一道執手前行,那便是要違背兩大派係氏族間不聯姻的禁忌!

  “怎麽,殷二公子不敢麽?”仇雲若看著殷恒,目光依然堅定,卻也染上了幾分緊張。


  殷恒臉上初起的震驚神色褪去,他沉默半晌,回道:“仇姑娘,在下有一問,我是一名懾鬼師,前途注定不會有太大作為,且出身也不過是一依附襄族的小族,仇姑娘為何寧願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與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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