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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欒鴛的解釋

  言文闕麵上一喜,摸著黑,快步朝他早已走得輕車熟路的左側方向行去。


  走近幾步,他果然看到有兩個人影正朝著這邊而來,言文闕腳下步子不由加快,想要上前求助。


  其中一人此時再次出聲,言文闕在聽到後,腳下步子驀地一頓,前行的動作瞬間停住。


  他聽得清清楚楚,輕佻散漫的語調,除了惹人厭的珞元之,再無他人。


  冤家路窄,怎麽又撞上他!


  朝言文闕走來的珞元之和欒鴛,此時也看到了僵立在原地不動的言文闕。


  “言大公子?”似是防止將對方認錯,珞元之特意喚了一聲。


  言文闕不想應,卻不得不應,一番心理掙紮之下,最後隻從鼻腔裏發出了一聲輕哼。


  珞元之和欒鴛走近。


  珞元之將言文闕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夜裏看得不甚清楚,但額頭的汗珠和周身透出讓人無法忽視的浮躁之氣,讓珞元之一眼便看穿言文闕這是又迷路了。


  言文闕也瞟了一眼珞元之,順帶掃了掃他身旁一身紅裳、在月色下透出幾分嫵媚的欒鴛。


  連來稽壑山參加學子會,竟都帶著一個男倌在身邊,真是饑渴難耐,不知禮義廉恥!


  言文闕正在腹誹,對麵的珞元之卻是眉毛一挑,因為言文闕的眼神正將他內心的不屑完完整整地傳達給了珞元之。


  珞元之有些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也懶得糾正他一直以來對自己不知是何原因天然便存在的固有偏見。


  他看向身旁的欒鴛,對他道:“那我先走了,你也莫待得太晚了,明日還得早起。”


  欒鴛朝珞元之俯了俯身,笑著道:“小人知道了,多謝珞二公子引路。”


  珞元之朝他點點頭,臨走前看了一眼一旁故作目不旁視的言文闕。


  珞元之欲言又止。


  最後決定還是改日另找個時間,跟言文闕談盛無鬱那日送他一方白帕之事。


  珞元之心思一定,便轉身離去。


  言文闕有些愕然,珞元之這次見自己,竟沒有像先前那般輕佻,與他起口舌之爭,反倒是一聲不吭地就這麽走了。


  “言大公子,您可是也來此賞夜景的,若不嫌棄,可否跟小人呆上一陣?”身側的欒鴛主動跟言文闕搭話。


  他語調清冷嫵媚,卻是個男兒身,聽得言文闕眉頭不禁一皺。


  言文闕剛要發作,想說自己不是那珞元之,怎可跟一男倌在夜裏獨處,成何體統,但話到嘴邊,他卻止住了。


  一會兒他還要倚仗這個男倌走出這裏,現下實在不好跟他麵上鬧得不愉快。


  言文闕正了正神色,壓下心頭的不悅,耐著性子問道:“你有何事?”口氣十足的別扭,儼然一副不願與其深談的態度。


  欒鴛也不介意,依然帶著溫和大方的笑意,說道:“言大公子似是對珞二公子有很深的誤解,您定是認為珞二公子他是一個整日沉迷於酒色,不學無術的輕浮紈絝子弟吧?”


  言文闕一怔,有些意外欒鴛跟他說的竟是這個。


  他聽後也不回答,欒鴛便繼續道:“那日在宿憂館,珞二公子與小人並未行不妥之事,言大公子應是知道,當時室內並不隻我二人,若真有什麽齷齪行徑,也不應是在那般的情形下。”


  言文闕心裏自是知道欒鴛說的並不假,但他麵上不耐之色卻更甚:“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珞元之與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跟自己有何幹係?


  欒鴛像是未察覺出言文闕的不耐情緒般,笑著繼續道:“珞二公子看上去花心,不忌男女,處處留情,但他卻是我宿憂館內最潔身自好的男客。”


  言文闕聽著這話,不由發笑,他眼中帶上一層淡淡的譏諷,看向欒鴛。


  都進了宿憂館這種風流場地,竟還標榜潔身自好。


  夜色太暗,欒鴛並未注意到言文闕的神情,他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在宿憂館中,珞二公子未曾與任何男倌有過上的牽扯,他總是與我們保持著適度的距離,守君子之禮,不逾矩半分,每次前來,隻談詩詞歌賦,也因此宿憂館裏的男倌們都喜歡接他的單。”


  欒鴛聲色真誠,不似作假,言文闕臉上的譏諷之色終究是淡褪開去。


  雖然欒鴛說的這些與他無關,但到底還是有些詫異珞元之果真與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說到此處,欒鴛也不再繼續了,隨後,他為言文闕引路離開此處。


  而離去的言文闕,終於趕在亥時前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次日的學子會,在辰時舉行,舉辦場地在蘇水別院附近的一處密林深處的空地上。


  場地已提前幾日被襄玉召喚來的鬼怪們打整出來,鋪上了軟席,布置了案幾,茶點皆備好,驅蚊香也已燃起。


  時將至前,各大氏族先後入場,原本跟著各自所屬氏族行動的學子們,也換上了學子服,坐到學子應處的位子上。


  此次學子會因為是國子監和胤珞書院一起舉辦,所以主持者有兩人——


  寒則水和珞子安。


  而評審區坐著的則是分別在兩個學府裏任教、資曆深厚的幾位師者,還有在胤安之內名聲顯赫、德高望重的大鴻儒。


  原本寒則水有意邀請皇帝和襄玉加入評審席中,但被兩人均拒絕了。


  前者委婉言道隻想旁觀,另一位索性直接嫌麻煩。


  皇帝和皇後在右側首位上已坐下,隻等開場,陪在一旁的隻有三皇子。


  大皇子和大皇子妃未加入此次稽壑山之行,出發前一日,從大皇子府趕來複命的內侍稟報給皇帝,說是大皇子妃此前車馬受了驚嚇,還未完全恢複,大皇子憂妻心切,便在府中陪伴,是以夫妻二人便缺席了。


  皇帝聽後並未責怪,隻命人往大皇子府中送去了上好的補氣養血的各類珍貴藥材。


  眠籬倒是因此有些失望,她原本還想著趁這次機會,可以看到集安,可大皇子妃不出門,自然是見不著了。


  但仍然有主人不在,卻依然可以前來的的人,比如柒梨。


  柒梨今日是跟著盛無鬱一起來的,此刻正站在盛無鬱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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