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心照秘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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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橙兒衝貳喜翻了個白眼，輕哼一聲撿起油餅打算回房處理掉。高橙兒的心思，貳喜怎麽可能不知道，一手壓住高橙兒放在桌上的包裹，一手將剩下的油餅三下五除二塞進嘴裏。
“不在我跟前把餅吃完，你哪也別想走。”
高橙兒也惱了：“別以為昨日幫了我，你就可以對我頤指氣使！”
貳喜嗬嗬一笑：“說起昨日，昨日你知道了不少不該知道的吧。”
高橙兒臉色一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比如，侯爺他……”
說來也是高橙兒太過敏感，貳喜不過才開了個頭，就神色大變，跳過來捂住貳喜的嘴，還警惕地又四下打量一番，這才壓低嗓音在貳喜耳邊小聲道：“你知道什麽？你……”
“砰砰砰——”
“師父，師父你起了嗎？師父！”
院門外，周井一手敲門，一手端著托盤，一碗南瓜小米粥，一碟醬菜，還有一盤皮薄得隱約可見內陷的蒸餃。周井在院門前躊躇了會，估摸著興許昨日師父遊湖累了，睡得沉。正猶豫著是加大力度敲門還是晚些時候再過來，門突然開了。
看見開門之人，周井先是一愣，下意識就要退後一步看看院門上方的牌匾，是不是自己還沒睡醒送錯了地方。滿臉不悅的高橙兒才不理會那麽多，直接接過周井手中的托盤，一句話沒說就關門落栓。
周井摸摸鼻子，盯著緊閉的院門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單總管那出了名的驕橫侄女嗎？今日怎麽在師父院子裏？師父前兩天還跟自己打聽換輔手應該找誰。
身為善解人意的貼心弟子，為師父解決煩憂本應義不容辭，隻是換輔手一事，須得通過悠茗院。再想起那人寒若霜雪的玉麵，周井不禁心尖火熱卻又輕輕發顫。罷了罷了，即便高橙兒如何驕橫，也不過是個小姑娘，師父問過以後也並未多言其他，如今看來怕還是要從長計議了！
“是言敏嗎？”貳喜剛穿好衣服洗完臉，就見高橙兒端著托盤進來。
“哼！身份不高待遇倒挺高，還有周井親自給你送膳食。”
麵對高橙兒的嘲諷，貳喜不為所動，自顧紮著丸子頭，順帶瞥了一眼托盤，道：“有熱粥，這下總該把你的餅吃完了吧。”
高橙兒沒好氣將托盤放在桌上，撿起油餅左右看了看，剛要開口，就聽貳喜又道：“放心，桌子很幹淨。”
高橙兒一噎，伸出一根白淨的手指在桌麵劃過，果然很幹淨，剛心不甘情不願地咬了一口，又聽那人嘮叨起來。
“吃完記得把桌上的油漬擦幹淨。”
高橙兒一怒，差點又要扔了油餅，但轉念想到先前，強按下怒火，盯著貳喜又狠狠咬了一口油餅：“之前你說侯爺，你知道些什麽？”
貳喜紮完頭發，坐到高橙兒身旁，隨手捏了個蒸餃，不涼不燙，正好入口。
“我什麽都不知道啊……”見高橙兒又要發作，貳喜咽下蒸餃，“我雖然不知道，但是我會分析啊。”
“即便你我連點頭之交都稱不上，對你也並不如何了解。但觀你麵相，也不像是會無故將我拋入湖水的惡人。何況你若是真想做那惡人，也就不必把我叫醒。若當時你直接將我拋下水中，今日我就不可能站在這裏了！你也更不用自己也跟著跳入水中。個人分析，你這麽做的目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為了製造混亂掩蓋別的什麽真相，最重要的是需要一個人替你作證。昨日午膳，除了侯爺中途因故提前離席，幾位大人皆在一處。誠如你所言，我茶師的身份畢竟名份不正，即便得柳小姐另眼，區區一個三等侍婢，落水又何德能得侯爺親自過問？”一連說了這麽多，貳喜停下來又捏了個蒸餃，順帶觀察了下高橙兒的神情，更有了定論，“所以你無意中發現的秘密，定然是和侯爺有關，而且還不慎露出了破綻，又碰巧在甲板上發現正在打瞌睡的我。便靈機一動，不僅借我製造混亂……還賭我會不會幫你一把。”
“你發現的秘密，應當就是侯爺同雲袖姑娘之間某些秘辛吧。”高橙兒一個小姑娘，驚慌失措露出破綻，估計是跟自己一樣看見兩人深情擁吻了吧。
高橙兒瞪大了眼：“你居然知道？！你怎麽會知道？！”
看樣子，自己全中！貳喜擺擺手指：“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高橙兒盯著貳喜，神情幾多變幻，好一會才鎮定下來：“既然你早就知道，我也不瞞你，昨日之事大體如你所料……隻是你我口供最後居然能編的**不離十，著實出乎我的意料。”
貳喜點頭，表示讚同：“加一。”兩人某方麵的腦回路可說得上是一模一樣了。
“什麽？”
“……沒什麽，就是也出乎我的意料。”貳喜想了想，“事到如今，我想我們不妨都把話說明。”
高橙兒雙手環胸，等貳喜繼續說。
貳喜斟酌了一下用詞：“咱們既然已經同在一條船上，又礙於侯爺的吩咐，咱們估計得有很長一段時間共事。想來以你的身份，做我輔手確實是委屈了，隻是咱不求言聽計從，總得相安無事吧，尤其是有外人在的時候，好歹要給我三分薄麵。”
高橙兒思索片刻，皺眉：“我什麽時候在外人麵前不給你麵子了？”
“……果然是貴人多忘事！昨早前廳，你不打聲招呼人就走了，留我一人很尷尬的。”
“一見我靠近，那群嘴碎子就退避三舍。我若再跟你多站在一起，保不齊今日就能聽到有關你如何同我近墨者黑的閑言碎語了。”高橙兒不屑地啐了一口。
“那你一開始就不該站過來啊。”
“我這不是一時忘了麽！”
“……”貳喜麵帶微笑，內心問候了一遍高橙兒的母親大人，“看來即日起，少不得有人在背後說道你我如何近墨者黑了。”
高橙兒聞言眉頭輕擰，看了眼戲謔挑眉繼續吃蒸餃的貳喜，垂了眼眸不自覺啃起了油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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