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證據
“我記得二妹妹特別喜歡這支釵子,每日裏都會戴著它,幾乎都不離身,隻是這幾日好像都還沒見二妹妹戴過呢。”紀莞臉上掛著清淺的微笑,語氣不緊不慢,卻像一柄利劍劈進了眾人心裏,當然也包括紀薇。
紀薇已經被嫉妒衝昏了頭,赫然大怒道“賤人,你到底想說什麽。”
說完才發現眾人都眼神複雜的看著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麽,臉上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白姨娘與香姨娘一愣,二小姐前段時間頭上每日戴著的可不就是這支玉簪麽,還說是什麽內造之物,非常珍貴且隻有這麽一支,炫耀得不得了。
紀老夫人臉色已經黑如鍋底了,眼裏蘊滿了怒意“給我跪下。”
“祖母,我不是—”紀薇連忙解釋。
“閉嘴。”紀老夫人不耐煩聽她講,打斷了她的話,麵色難看的朝林嬤嬤點了點頭。
林嬤嬤會意,幾步走到紀薇身邊抬起手往她肩上一壓,紀薇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重重的跪倒在了地上。
徐姨娘心疼得不行,撲過去抱住了紀薇,惡狠狠的看向林嬤嬤,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
“老夫人,薇兒也是您的孫女,您不能這麽狠心啊,這腿要是廢了以後還怎麽嫁人。”
紀老夫人鼻子都要氣歪了,難道是泥捏的不成,比公主還要金貴!遂看都不想看她,轉頭問如意“證據也拿來了,你說說吧。”
雖然環佩說自己親眼看到紀薇拿的白玉簪刺向紀莞,可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這麽一支斷成兩節的玉簪子又能說明什麽呢?
“回老夫人的話,大小姐摔傷那日二小姐就是戴的這支白玉梅花簪,很多人都看到了,奴婢絕沒有說謊。”
白姨娘點點頭,香姨娘看看紀老夫人,又看看徐姨娘,隻好硬著頭皮點了頭,這種事情她不承認也無用,隻要細查一下就知道了。
“那日二小姐就是用這支簪子刺的大小姐,老夫人請看。”如意指著簪尾的位置。
紀老夫人湊近一看,簪尾上附著了少許金光閃閃的細碎粉末,不知是什麽,在瑩潤無暇的白玉簪上十分明顯。
紀老夫人疑惑的看向如意,如意接著說道“這是金粉,大小姐那日穿的衣裙上就有很多這種粉末,是用特殊工藝做上去的,若不是用力剮蹭,是不會被粘上的。”
紀莞見眾人朝她看過來,頷了頷首“正是呢,那是姨母讓人送來的,是用西域番邦進貢的雪雲緞做成,今年產量少,姨母也隻得了一匹,布麵上用細碎的金粉畫了好看的花樣子,姨母知道莞兒喜歡穿白衣,特意命人將那匹布做成了衣裙送給了莞兒,那日正巧也是第一次穿,隻是,自那次受傷之後還未再穿過。”
如意沒有方才那般害怕了,抿了抿唇道“當時大小姐摔下來後,奴婢們都很害怕,二小姐匆忙離開之際遺落了這支玉簪恰巧被奴婢撿到,可是玉簪已經碎成了兩節,奴婢害怕二小姐誤認為是奴婢弄壞了簪子,便用帕子包了藏了起來,晚間回房細細看了簪子才發現簪尾上沾了東西,奴婢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大小姐衣裙紋飾上的金粉,因為大小姐的衣服特別好看,奴婢多看了幾眼所以印象特別深刻。”
“老夫人,奴婢說的句句屬實,若不是二小姐做的,那二小姐的簪子上怎麽會沾上大小姐衣服上的金粉呢。”如意雙手前伸以頭觸地,整個上半身趴伏在地上,她已經沒有退路了,隻能賭一把,若是贏了,就能活。
“你這個賤婢,是不是你偷了我的玉簪汙蔑我,不就是金粉而已,哪裏沒有,再亂說看我不撕了你的嘴。”紀薇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過去狠狠抽如意兩個耳光,卻被徐姨娘死死按在懷裏動彈不得。
紀老夫人見此更是皺緊了眉頭。
“二妹妹有所不知,這裏麵可大有講究,西域番邦在這方麵技藝十分精湛,這些金粉看似粉末狀,其實是特別微小的六方式,且片片大小一致,如此絕倫的工藝實是難尋得很。”紀莞神情淡淡的,聲音婉轉動聽,每吐出一個字,紀薇臉就白上一分,待她說完紀薇已經麵色慘白的癱坐在地上,一雙眼睛滿是恨意,直勾勾的盯著她。
紀莞又怎麽會怵她,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輕聲道“清露,去將衣服取來對質。”
“是。”清露厭惡的瞥了一眼已經毫無往日模樣的紀薇,心情好極了,腳步也十分輕快。
“是你,是你陷害我。”紀薇暴怒的想跳起來,伸出一根手指直直的指著紀莞。
“二小姐這話是何意,難不成我們小姐為了陷害你拿自己的命去賭不成,那日小姐被送回來時渾身是血,在床上躺了足足三日,差點就醒不過來了,二小姐可是一次都沒來看過,我們小姐待二小姐比自己還好,但凡得了好的都想著你,你身上穿的戴的那一樣不是我們小姐送的,沒想到養了一頭白眼狼,如今反倒成了我們小姐的不是。”言冰突然站了出來,憤怒的看向紀薇,言語十分犀利,就連紀莞都吃了一驚,沒想到向來沉穩內斂的言冰還有這麽彪悍的一麵。
“還請老夫人饒恕,奴婢實是氣不過二小姐如此顛倒黑白汙蔑我家小姐。”言冰一本正經的跪在地上,見紀莞朝她露出了個讚賞的笑容,臉立刻就紅了,羞澀的低下了頭。
“起來吧,你也是護主心切,老身不會責怪於你。”老夫人抬了抬手,很是欣慰紀莞身邊能有如此忠心的丫鬟。
“多謝老夫人。”言冰磕了個頭站起來走到紀莞身後,神情依然十分羞郝不敢抬頭。
“二妹妹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令我傷心了,我自問沒有任何對不起二妹妹之處,實是不明白二妹妹為何要對我如此痛下殺手,甚至我已經答應了替你背下任性跋扈的罪名不會提及你貪玩爬上假山之事,隻是沒想到內情竟會是如此不堪。”紀莞捂著胸口,一臉痛惜與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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