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知否
“我是戎國十一皇子百裏沂,是戎國的兢王,更是你未來的夫君!”百裏沂雙掌握住赫連長冰的纖肩,沉聲道。
赫連長冰聽完,瞳孔驀然放大,下意識朝後退去。然而,她被百裏沂摁住肩頭,腳下剛朝後移了兩步,就立馬被百裏沂捉了回來,圈在臂彎中。“你還想去哪裏?”
“我不要跟你回去!我不想嫁給你!”赫連長冰鼓足勇氣直視百裏沂,高聲道:“我討厭你!百裏沂。”
“即便如此,你也必須嫁給本王!”百裏沂凝視臉頰漲得通紅的赫連長冰,冷聲道。
魘見到百裏沂時,不由微驚,但聽他道出來曆後,心中那顆懸起心又立刻落回胸膛。隻要帶走姐姐的不是白沂那廝就好辦!“你把我姐姐放開!”
“你姐姐?”百裏沂聞言,拿眼看向魘,明知故問:“你是誰?”
“我是魘,是這獨影境中的主宰。”魘望著百裏沂冷泠的神色,毫無懼色,道:“我姐姐不願意跟你回去,你為何還要為難她?”
“你知道她的來曆對嗎?”百裏沂看定魘,緩聲道:“你明知她現在是凡人,沒有辦法在這樣的地方待太長時間,你卻依舊任性為之,看來,你是一點都不在乎她的死活……”
“你胡說!”魘聽百裏沂如此言語,當即反駁道:“你休要挑撥我跟姐姐的感情!”
“本王就想問問,你倆到底有何感情?”百裏沂反問。
“因為她……”魘看了看被百裏沂緊摟在懷的赫連長冰,欲言又止。須臾後,他才悻悻道:“總之,她在我心裏是最重要的存在。”
百裏沂聽罷,冷哼一聲,躬身將赫連長冰打橫抱起,低聲道:“長冰,乖,跟本王回去。”
“百裏沂,我不要回去!”赫連長冰捶打百裏沂的胸口,嚷道:“我就要待在這裏,我要跟魘在一起!”
百裏沂聞言,微蹙眉頭,低吼道:“你是想死在這裏對嗎?你知道他是誰嗎?你就要嚷著跟他在一起!”
“我,我知道,他是魘,是夢魘!”赫連長冰被百裏沂抱住,大踏步朝前行去。她望著落在百裏沂身後的魘,高聲道:“魘,救我,救我……我不回去,我寧願待在這裏……”
魘望著在百裏沂懷中想要掙紮起身,越過百裏沂肩頭朝他投來求救目光的赫連長冰,眸中劃過傷色。姐姐,對不起,我不能自私的將你留在獨影境害了你的性命,盡管,我是那樣的想要隨時隨地跟在你身邊,心甘情願作你的“小跟班”!
“你是不是寧願死也不嫁給我?”百裏沂聽著赫連長冰朝魘呼救,突然低喝道。
“對,我不嫁!”赫連長冰道。
“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本王在佳陽城跟你說的話?你是不是忘記了你身後的堇國及萬千子民的性命?”百裏沂冷聲道:“赫連長冰,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本王!”
“……”赫連長冰聽完百裏沂之言,頓時啞口無言。對啊,盡管現在她是在自己的夢境裏,但她也不能任性,她的身後還有一個堇國,還有萬千堇國子民,他們的性命,他們的安危……
百裏沂沒有聽見赫連長冰答言,遂俯首看了看沉默的赫連長冰,加快了腳步。很快,百裏沂就將赫連長冰帶出了她的夢境之中。
“咳咳咳……”赫連長冰從夢裏醒來,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百裏沂將元神收回體內,趕緊為赫連長冰端來一杯溫水。“把它喝了。”
“你……”赫連長冰突聞百裏沂的說話聲,驚得滿目愕然,趕緊雙手撐榻,坐直身軀,震驚的望著百裏沂。大半夜的,他怎會在她房中?“你是怎麽進來的?你為何會在我房中?”
“本王就是這樣走進來的呀!”百裏沂看著赫連長冰緊張的神色,覺得甚是有趣,似笑非笑道:“你該不會以為本王要對你做什麽吧?”
“我怎麽知道你犯神經的時候會做什麽?”赫連長冰瞪了百裏沂一眼,小聲嘀咕道。她與百裏沂會麵,幾乎每次都是不歡而散!她若在大婚之前還活著,那便鐵定得嫁入戎國。而對於戎國的人來說,她不僅是個亡國長公主,還是個年長的老姑娘,與他們這位少年有為、英俊倜儻的兢王殿下根本就不相匹配!這般想來,他們也不會有多少好臉色給她看,日子自然也不會讓她過得有多舒心?
“你說什麽?”百裏沂沒有聽清赫連長冰所言,複問。
“沒,沒說什麽。”赫連長冰抬眸看向百裏沂,努力擠出一抹卑微的笑容,道:“兢王殿下,深更半夜的,還請你回到你的住所。”
“為何?”百裏沂走近榻沿,將溫水送到赫連長冰跟前。“把它喝了,本王自會離開。”
“我,我不想喝。”赫連長冰看了看那杯溫水,繼續卑微道。她一點都不口渴,百裏沂為何非要讓她喝水?再者,她有手有腳,若是渴了,自己會喝。
百裏沂伸至赫連長冰跟前的手未動,沉聲道:“你夢魘了,乖,把這杯水喝了。”
赫連長冰抬眸看定麵色波瀾不驚的百裏沂,竟從他的神色中看不到半分答案。他為何非要讓她喝那杯水?還有,她夢魘了,跟喝水有什麽關係?“我不渴,我不想喝。”
“你確定不喝?”百裏沂盯著赫連長冰,問。
赫連長冰被百裏沂盯著渾身不自在,依舊鼓著勇氣點了點頭。
“好。”百裏沂言畢,一口將杯中的溫水飲盡。
赫連長冰看著百裏沂的舉動,滿臉驚詫。他,是怎麽了……
“嗚嗚……”
赫連長冰心中正在疑惑,沒想到就被陡然上前的百裏沂摁住頭顱。赫連長冰大驚,趕緊掙紮,但百裏沂的雙臂則緊緊將她困在懷中,覆唇而下,將口中的溫水盡數渡入她的喉嚨。更可惡的是,百裏沂在渡完溫水後,還在她的櫻唇上重重的吮吸了一口。
赫連長冰氣惱之極,想要掄掌招呼百裏沂那張白皙的臉頰,但怎奈被百裏沂死死摟著,令她動彈不得。“百裏沂,放開我!你聽見沒有?”
“瞧你害羞的樣子也挺可愛啊!”百裏沂輕笑道。話畢,百裏沂偏頭在赫連長冰的臉頰上又輕啄了一下,頓時令赫連長冰連耳根子都紅透。
“百裏沂!你放開我!”赫連長冰輕喝道:“你是不是覺得這樣戲弄我很好玩?”
百裏沂笑眯眯道:“好玩。”
“可惡!”赫連長冰忿忿道。
“可惡的還在後頭!而且我會保證可惡得讓你喜歡。”百裏沂將赫連長冰擁進懷中,道。
“你這是什麽鬼邏輯?你那麽可惡,誰會喜歡你?”赫連長冰氣呼呼的掙紮,盡管知道掙紮無效。
百裏沂將頭伏在赫連長冰的頸窩處,對著她的耳畔吐著熱氣。“有啊,戎國的女子都喜歡本王,除了你。”
“自戀!我又不是戎國人。”赫連長冰想要遠離百裏沂,卻又掙紮不脫,隻得道:“你把我放開。大半夜的,被人看到就說不清楚了!”
“我們之間還需要說清什麽?大不了就是兢王殿下難抵天樂長公主美貌,夜間私會以解相思之苦罷了!你遲早是本王的人,早些晚些又有什麽關係?”百裏沂大言不慚的道:“再者,待你入了九華宮,堇國的子民就會全部變成戎國的子民,哪裏還需分彼此呢?長冰,要不趁著此刻你我都清醒,不如做點什麽?”
“做,做什麽?”赫連長冰緊張的反問。
“做點男女都會做的事情,如何?”百裏沂戲謔道。
“不行!”赫連長冰聽罷,須臾間才反應過來百裏沂所指的是何事,慌忙使出吃奶的勁兒掙脫百裏沂的禁錮。百裏沂因擔心傷著赫連長冰,遂沒有再加重力道,任她逃離自己。赫連長冰將被褥朝胸口一裹,指著百裏沂怒道:“百裏沂,你給我滾出去!”
百裏沂凝視赫連長冰,唇邊浮起痞氣笑容,衝赫連長冰拋了個嫵媚眼神,笑道:“長冰,你該不會是在跟本王玩情趣吧?”
“誰跟你玩,玩那個什麽……你別自以為是了!”赫連長冰早已滿臉通紅,憤懣的瞪著百裏沂,恨不得將他那張笑得如豔陽般燦爛的俊臉撕得稀巴爛。
百裏沂聳了聳肩,含笑道:“長冰,你知道嗎?每次聽到本王的名字被你從口裏喚出,不管你的語調是惱羞成怒,還是波瀾不驚,本王都覺得異常的悅耳,身體也異常的興奮。今後若是沒事,你就多喚本王的名字如何?”
“你……”赫連長冰沒想到百裏沂說起這些話來竟毫無廉恥,氣得渾身發抖,喝道:“我再說一遍,你,給我滾出去!”
百裏沂衝赫連長冰粲然笑道:“長冰,本王不會。”
“百裏沂!”赫連長冰聽完,感覺自己的小宇宙就快被百裏沂氣爆了。她顧不得自己隻穿了件裏衣,翻身從榻上站起,將頭靠近牆壁,厲聲道:“你再不走,我就撞死在榻上!”
“長冰……好好好,本王走。”百裏沂見赫連長冰動怒,趕忙安慰道:“你趕緊休息,本王這就回去了!”
百裏沂話畢,看了看赫連長冰,眸中浮起喜色,隨即扭身出了房門。長冰,隻要你對我還有情緒波動就好辦了!而那杯溫水裏,有我的血,你喝了,可以恢複你被魘留在獨影境損耗的血氣。
赫連長冰目送百裏沂出了房門,才將一顆懸著的心落回胸口。這個百裏沂還真是令人費解!
甘藍軒院中的那株紫櫻樹上,淨世斜倚在樹幹,望著凝視赫連長冰竹窗出神的漾,問:“還進去瞧瞧嗎?”
“剛才那個少年就是戎國十一皇子兢王百裏沂?”漾答非所問道。他既像自言自語,又似在詢問淨世。
“對啊!”淨世笑道:“你沒聽到赫連長冰在喚他的姓名嗎?沒想到,這小子說起情話來可比他領軍打仗還爐火純青啊!”
漾聞言,側目看了淨世一眼,淡淡道:“你也不差。”
“你這是誇我咯?”淨世眉開眼笑道:“真是難得啊!能讓魅山妖王誇獎。”
“少在這裏溜須拍馬。”漾不耐煩的皺起眉頭,道。
“你又不是馬!要說馬,天界恐怕隻有天星靈將星日馬和辟火神君白沂吧!”淨世看向漾,接著補充道:“反正,我隻知道這兩個神仙的元神是馬形。”
漾聞言,輕哼一聲,沒有搭理淨世。
淨世見漾隻顧著瞧赫連長冰的房間,既沒有要進去的意思,也未說要離開,遂道:“你準備在這裏待到天明啊?”
漾躍下紫櫻樹,道:“走吧!”
“去哪裏?”淨世跟著下樹,緊問。
“你還不想滾回傀域?”漾道。
“那你要去哪裏?”淨世追問。
“關你何事?”漾不耐煩道。
“那我去哪裏,又關你何事?”淨世雙臂抱胸,眸中浮動幾分得色。本王偏要跟著你,看你會做什麽?
漾瞪了淨世一眼,道:“你的蓮花山無事?那傀後娘娘安排給你的事情,你可有辦妥?”
“傀後安排了我何事?”淨世聽罷,略略沉吟後,大叫道:“天哪,我跟著你瞎逛,竟把傀後娘娘交代的那件事給忘了!”
漾幸災樂禍的笑道:“瞧吧,想看我的笑話,終究會變成笑話!”
“我不跟你計較,待我辦妥這事後再回來尋你。”淨世大笑,不待漾再言,轉身遁離在原地。
漾望著淨世離開的方向,笑了笑,提足出了甘藍軒。長冰,我與你畢竟人妖殊途,雖然很想跟你多說說話,但……
“小舅父。”
漾剛踏出睿竹殿大門,就驀然聽見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他即使不回頭,也知道對方是誰!
“小舅父,好巧啊!”
聲音繼續,語調中夾帶著幾分調侃之意。
漾抬眸尋到聲源處,果真見到胤滄帶著藍羽立在離他兩丈遠的一株樹下,正含笑凝視他。胤滄依舊身著暗金色長袍,一雙紫瞳灼灼有神。“不知太子殿下在此,失禮了!”
胤滄輕笑一聲,走近漾,道:“小舅父深夜在長公主殿內所為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