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送愛入局

  穢亂宮闈乃是重罪，通常一經發現，必死無疑，有時若是主子心情不好，還可能會被判個極為難堪痛苦的死法。 這回這名婢子的破事搞得如此興師動眾，甚至勞駕皇帝親自審問，最後居然還保住一條小命，隻是被貶成了軍妓而已，負責抬人的太監不由感慨這婢子命好。 心裏有了想法，手上動作難免更加隨意，那婢子終於痛苦地低喃了一聲，“疼……” 聲音很輕，根本沒想說給誰聽，隻是無意識下的本能反應，宋瑋城卻呼吸一滯，猛地握緊了拳頭。 上官月並不清楚連華和宋瑋城間的恩怨過往，但她不是傻子，也覺著這事處處都透出不對。 若那婢子所懷真是皇嗣，陛下無論如何不至於做到這麽決絕，如果不是，那苟合之事至少需要兩人，陛下一向縝密，卻從始至終沒提起過另外一方。 雖然奇怪，總歸那個惹她心煩的婢子已經被送到軍營去，她自是不會為了這種事情多費腦筋，待下人退的差不多後，又很快掛回嬌媚的笑容，善解人意地請陛下到她屋裏休息。 宋瑋城靠在床頭，上官月見他麵色不好，主動上前替他按壓放鬆，但宋瑋城搖頭製止了。 他覺得頭很疼，心裏也攪得難受，這麽多年，他一貫是極度冷靜且清醒的，這個時候同樣不想欺騙自己，他承認這種難言的痛苦全是由於那個被他親手毀掉的婢子。 意外發現她居然沒死，起初是恨，憑什麽他心愛的姑娘慘死，罪魁禍首卻還活著？而且改換了姓名，好端端地活了這麽多年。 把她帶回宮裏，讓她做最下等最低賤的活計，故意吩咐雜役房的管事對她“多加照顧”，對於一個苟且偷安的人來說，讓她活著的每一天都不得安寧，不就是最好的懲罰？ 不是。最起碼這個女人似乎不是這樣。 冊封大典那天，他喝多了酒，腦子裏來來回回都是同一個人的模樣，於是鬼使神差就跑去了雜役房。 他掌權之後，身邊巴結奉承的不在少數，甚至有些個手段高明的，不知怎麽得知了已逝皇後的長相，專挑麵目相似的往他身邊送。 那些人裏有的被他留下，有的得寵，但對他來說，左不過是一群用來調控君臣關係的物件罷了。 他失去的是一個愛人，不是一張臉，就算找來再多相似的麵孔，又怎麽可能代替得了？ 替身這種東西，沒有意義。但把本該是最痛恨的人當成了替身，令他無法忍受。 因此第二天酒醒之後，對連華的厭惡更重。 他猜到以上官月的個性，必然不會忍氣吞聲，剛好他也需要借助那個人的痛苦，來抒解自己的煩悶，所以下朝之後直接去了邀月宮。 就算沒有親眼目睹過程，不過一個人的虛弱疼痛很容易可以分辨出來，宋瑋城卻怒氣更甚，因為那個婢子太過淡漠，神色間甚至隱隱透出坦然的忍耐。 他的第一反應是自己的報複失敗了，隻是雜役房那點程度的苛待，她似乎早已學會了適應。 上官月打翻茶杯，他便順水推舟下令杖責，整個過程，沒有一句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