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送簪子

  在他又“小公子,大公子”時,慢條斯理地開口道:“燕叔,你叫我明軒就行了。”


  “這麽可以?小公子,您是大公子的……”說到這,燕昭也意識到自己犯了個什麽錯誤。


  如果當年如果沒那場劫難,大公子自是少莊主,而小公子也會是小公子了!

  燕明軒看著臉色慢慢變得暗淡下去的燕昭,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叔叔那,你也直接喊公子吧。”


  “明軒,公子,少主,您,您還記得大公子嗎?”燕昭叫住了要離開的燕明軒。


  為什麽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公子和小公子的反應為什麽會是這麽冷漠?


  燕明軒的腳步一頓,沉默了好久,久到燕昭以為他不會回答。


  “記得!記得的。爹長得很高,很愛騎馬。他最愛帶我去燕山跑馬。爺爺會給我削小木劍,會教我下棋;奶奶那有很多好玩的玩具和很會做吃的麗姨;娘繡的花很好看。妹妹雖然長得像奶奶,但遺傳了娘女紅的天賦。”燕明軒幽幽地說著,說到後麵哽咽了,沒法繼續往下說了。


  他閃去眼眶裏水光,大步地往外走去。


  他答應過叔叔和楚恬姐的。在沒長大成人,尚未有自保能力前,不要去想這些的!

  燕明軒在院中揮舞著竹簫,一式一招都充斥著淩厲的殺氣。


  “在生氣?”顧乘涵悄然地飄落在她的閣樓上。


  甄楚恬本來隻有三分氣的但此刻也被他那淡然,完全一副沒發生過的樣子給氣得又漲了幾分。


  如果這事純是巧合,甄楚恬是不會這麽生氣的。但種種跡象表明,顧乘涵從一開始就已經布局,卻從頭到尾招呼都沒跟自己打一聲。


  雖然這是自己先開口請求他幫助的,可很早之前他們就說好彼此之間不保留,要坦誠。但顯然這隻有自己的一廂情願。很天真很傻!


  顧乘涵看到甄楚恬直接把臉轉向另一邊,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瞞你利用你或雅園。我隻是覺得這是件很小的事,甚至也不知道會不會成,畢竟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


  “這是小事嗎?你在上麵的畫的圖案有著暗號我都不知道。除了文具盒外,也不知道在別的地方還有沒有。還有沒有其他的暗號?且你這樣做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之前聚義閣的事也是!”


  甄楚恬生氣的不是他私自瞞著自己畫圖的事,而是顧乘涵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這種行為,根本就是把答應自己的事拋之腦後。不,應該是說這不在他答應自己的事的範圍。


  如果一開始沒有期待,不是攜手相走了那麽多年,她不會那麽難過和生氣。


  可他給了自己那種期待,覺得上輩子找不到的感情,或許在這輩子可以實現了。


  因此,在感情上,甄楚恬覺得顧乘涵可能是這世上唯一能和她契合,不需要隱瞞自己的人了。可現在他的這種行為卻讓自己感到懷疑了。


  她是不是太高估自己,高估了他。哪怕自己再努力,他骨子裏還是這裏的人,還是燕山莊的二公子,還是都城裏的小侯爺。而自己的骨子裏依然是那個追求平等和自由的夏清淺。


  他們倆個的鴻溝是兩個同的時空和朝代,甚至不亞於人和妖。甄楚恬對於他們的未來,好不容易長起來的一點信心,又蔫了下去。


  或許,她還是按小時候的想法,找一個差不多的平頭百姓掌事之類的嫁了。這樣,後麵的一生可能會過得容易些。


  顧乘涵見她悶悶不樂地,頭越來越低,低到就快要把自己埋在膝蓋上。


  他忍不住悄歎了一口氣,把她抱起來,抱坐在自己懷裏。


  甄楚恬也沒去反抗。依然是維持原來的姿勢卷著身子,把頭曲在腿上。


  顧乘涵把她的頭拉起來,麵向自己,“這真的不是我有意的。當時你拿著圖紙來找我,說想在盒麵上畫個高大上的圖。說要準備賣給有錢人。當時我一看就知道這是個放文具的盒子。


  我就當時就想,這樣的盒子,會不會有一天隨著應考的舉子出現在帝都,書白和舅舅他們能不能從中發現線索,會不會有人找過來?因此就心念一動,在上麵嵌入了暗號。


  但這隻是一個美好的祈願,我並不確定持有這些盒子的學子能不能走到那一步?或者在他們走到那一步的時候,我已經不需要了。畢竟這事過去了這麽多年。


  如果我跟你說了,你一定會更拚命,會拚命地想把雅園的生意做到帝都去吧?

  這些年,你已經夠累了,為我們燕家做得夠多了。我覺得夠了,後麵的該我來了。所以就一直隱了下去。真的,除了文具盒上我嵌入了暗號,別的都沒有動手。包括我手上的,連同聚義閣在內,我手中的營當皆是以清涵或紅蝦為標誌暗號。”


  “你手中的營當?”甄楚恬眯起了眼。


  他每個月都會出去一兩趟。她以為他就是去聚義閣,現在看來,哼!瞞著自己的事挺多的嘛。


  “我手上沒多少營當。對於做生意這一行,我遠不及你,許大底下的人也參差不齊,苗子不錯都讓我調來雅園了。再加上本錢的原因,目前也僅是能維持他們自己的運轉而已。”


  “公子,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甄楚恬嗯嗯了兩聲,一副你繼續,繼續扯呀的樣子。


  顧乘涵無奈地揉揉她的頭,把她拉近了一點,讓她靠在自己胸前,“其實我也是從你這偷學的。”


  “偷學?”甄楚恬不解地仰起頭來看著他。


  “嗯。”顧乘涵看著自己眼底下紅潤的唇,突然感到一陣饑渴。


  “公子,你怎麽又不說了?快說你是怎麽偷學我的?”甄楚恬扯著他衣襟說道。


  看起來真的很好吃!顧乘涵忍不住低下頭銜住那紅潤誘人的小嘴,慢撩細啄了兩下。


  “公子,你!”甄楚恬氣得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


  這人對自己就隨心隨欲,對別人就諸多要求,守這的規守那的禮。


  得償所願的顧乘涵心情很好地任她拍打任她掐。


  甄楚恬見他還是笑得像偷了腥的貓似的,一點反省的自覺都沒。氣得抓起他的手張口就咬。


  “真是屬狗的!”顧乘涵輕笑地捏著氣乎乎,紅得像秋天好吃的山果般的臉蛋。


  “公子!男女授受不親!你的規距,你的禮法呢?”甄楚恬從他懷裏落出,氣鼓鼓地指篤著他的胸膛怒道?


  “你是我的妻,何來男女授受不親?”顧乘涵含笑地看著跳腳的她,雲淡風輕地說道。


  “誰是你的妻?本小姐還是個寶寶!”甄楚恬叉著腰怒瞪著他吼道。


  “我記得有人在很早之前就把我的信物給收下了,也沒甚規距地拿簪子來定下我的終生了。”顧乘涵看著站著如茶壺般的她,不太讚同地搖搖頭。


  聽到他提起簪子的事,甄楚恬頓時又羞紅了臉。


  自從給人添妝後,她就知道男女間送簪子是什麽意思了。


  惱羞成怒的她氣道:“誰定下你的終生啊?我隻不過不想看你戴得那麽招搖,怕生事而已。如果這就表示訂下終生了,那明軒還有左屋那一大桌男的豈不是都給我訂下了?他們……”


  話沒說完,就被顧乘涵扯了過去,然後唇被覆上,密密實實的吻如狂風暴雨般舌卷著她,吻得她喘不過氣來。


  “以後這樣的話不許再說,知道嗎?”顧乘涵在她耳尖那輕咬了一口,低聲警告道。


  “公子,你欺負人!”甄楚恬紅著眼嗔怪道。


  顧乘涵看她快要哭了般,抬手輕掃了下她的長睫毛,在旁邊落下輕輕地一吻,放柔了聲調說:“我沒有欺負你,是你不乖,這是懲罰。”


  “我什麽時候不乖了?一直不乖雙標的人是公子你。”甄楚恬微嗔。


  “你是我的!你是我顧乘涵的,不許你給別的男人送簪子,明軒也不行,說也不行!”顧乘涵扣住她的腰霸道地說道。


  “你!”甄楚恬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隻好狠狠地拍打他扣住自己的大手去。


  “公子,你是嫌我名聲太好了,站得不夠高,是吧?”


  雖然四合院前麵有桂花樹掩映著,但他們現在站在閣樓上,隻要有心,不難發現上麵有人。且院子裏也有人在,萬一被小嬌嬌看到了。自己要怎樣解釋才好?


  更何況這種孟浪的行為,哪是正經人家閨閣女子該有的?就算自己不在意,也得為小嬌嬌考慮。


  甄楚恬越想越是氣惱眼前這人,幹脆背過他,往下麵看去。


  結果這一看,和燕昭的眼對了個正著。


  她看到燕昭那十分不自然尷尬的神色,不用想,他肯定是看到了。


  “公子,你看吧!以後不準你再對我動手動腳。否則,我剁了你。”甄楚恬恨恨地說。


  顧乘涵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就看到了燕昭。


  他眯起細長的眼,警告地看了一眼,拉住欲離開下樓去的甄楚恬,說道:“後麵的事,你不想知道了?”


  甄楚恬聞言一頓,糾結了兩下,留了下來。不過坐離他兩三個位置遠。


  “我會吃了你嗎?”顧乘涵沒好氣地走到她旁邊坐下。


  “哼!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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