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確認收貨
甄楚恬走到院子時就已看到邊邊上好幾雙眼睛在偷瞄著自己。
她向一旁的大妞二妞招招手，“走吧，帶我去看看你們種的菜吧。”
大妞二妞姐妹倆對看了一眼，怯生生地上前低喊了聲“東家”，然後就默不作聲地走到了前麵。
隻要對方沒惹怒她，她沒故意擺出氣場來的話，甄楚恬還是很有親和力的，尤其是她那燦爛的笑容，俱有天生感染力似的。大妞二妞姐妹很快就放鬆了起來，沒那麽拘謹了。
“你們姐妹倆還挺能幹的，隻是這地裏草密，開荒的時候要小心草叢裏麵有沒有蛇。改天我讓公子給你們配些急求的解毒藥來防身。”甄楚恬看過那一攏攏冒著綠苗的菜地，證明林秀才的話沒假後，就對身旁的姐妹倆說道。
“我們領了東家的月錢，應該的。我們會小心的。”大妞紅著臉低低地說道。
“不客氣。”甄楚恬擺擺手，又教了她們幾個遇蛇咬中毒後急救的放血法子，就原路返回了。
由於她圈的地實在是廣，走了腿軟後才走到林啟賢的小屋裏。這讓她原本還想再圈上十來畝的念頭也作罷了。
“東家，您餓了沒？我剛好做了飯。您看要不要在這用著呢？”鄧娘子不停地搓著手，想著自己盡全力去做的一大桌子菜，鼓起勇氣走上前來。
自己是被她買下來的廚娘，可東家還沒嚐過一口，也不知道合不合她意？
“也好。我看你做了些什麽？手藝如何？”甄楚恬隨她來到飯桌前，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
鄧娘子見到她這樣的神色，更是不安了，如果不是兩閨女在一旁看著，說不定已經跪下來請罪了。
“怎麽全是青菜？半點腥都沒？”
“因，因為不知道東家今天會過來，所，所以我沒有準備。隔壁鄧妹子家也沒，就隻有雞蛋。我隻好借了幾隻雞蛋過來。”鄧娘子頭都快要低到地上了。
甄楚恬搖搖頭，“我記得我沒有說過你們不能吃肉不能用油。你跟我來，我示範兩個菜給你看。”
鄧娘子忐忑不安地跟著她進了廚房，手腳也不知道放哪好。鄧大妞看到，蹲下去，主動給甄楚恬燒火。
“看到沒？炒菜時油要倒的而不是滴的。”甄楚恬直接就倒了一把油，把鍋燒得吱吱響的，然後再放下菜去。
鄧娘子看到她倒的那些油直傻眼。這都夠他們吃上四五天了！“還有雞蛋沒？拿兩隻來給我。”甄楚恬朝在一旁發愣的她問道。
“哦，哦，還有的，還有四個。”鄧娘子趕緊把籃子上剩下的雞蛋遞給她。
甄楚恬又是一放油，然後直接就把蛋敲開，煎成了一個個金黃色的。那香味讓邊邊上站著的二妞直咽口水。
“拿個食籃給我！再幫我裝兩大碗米飯來。”甄楚恬拿碟子裝了兩個荷包蛋，再夾上一些自己剛炒的青菜，然後把它們通通放入食盒裏。
“餘下的這些，你們自己吃吧。我拿這些去和公子一起吃。吃完後，到隔壁把茂林叔喊來，我待會有話要跟你們說。”
林啟賢的小屋的院子裏坐滿了人。鄭茂林一家四口都過來了。
他們的心都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東家把他們叫來做什麽，是不是又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待看到甄楚恬的身影時，都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東家。”
“好，各位。”甄楚恬頗有一種領導人來視察工作的派頭。
“今天我把大家召集到這，齊集一堂，也是有話要跟你們說。”甄楚恬頓了頓。
“這快過年了，你們這兩個月的月錢還沒領到吧？以後每月初五，你們去找茂德領月錢。茂德你專門做一個薪奉的帳冊，誰領了多少錢，你都讓他們在後麵畫押確認。”
“是，東家。”林啟賢躬身應是。
“我在要給你們發的是之前說過的年終獎，先從茂德開始。
茂德，先前和你說的試用期是三個月，月錢兩百文；試用期後簽長簽，月錢一兩。你來了兩個多月。但因為此前簽了身契，故月錢一兩，試用期條款作廢。可你來園藝場還不到一年，因此年終獎我隻能給你一兩銀子。”
甄楚恬拿出一兩銀子遞過去，看到鄭茂林一家眼熱不已，尤其是聽到他已簽下身契的時候。
鄭茂林更是暗暗發誓，要好好地跟他識字認字，不要想著等兒子長大了讓兒子學。自己也要爭取資格讓東家簽下。
“茂林叔。”
他正在胡思亂想時聽到甄楚恬喊自己的名字，趕緊站出來。
“茂林叔，今年辛苦你了。你今年做得不錯，北邊地裏的果苗長得很好，估計明年我們就要有果子吃了。這是你的獎金，三兩銀子。”
鄭茂林沒想過自己得的會比林啟賢還要多，還多上兩倍。他以為自己最多也就是秀才公的一半，是一兩多左右。
畢竟自己大字不識一個東家好些事都交到他手上了。
“鄭奶奶和鄭嬸子，你們倆就少點，每人各兩百文文。”
鄭母和鄭張氏沒想到自己也有。她們還以為家裏男人得的那三兩就是全部了。一下子，都不知說什麽好了。
甄楚恬沒時間和他們多說，又把在一旁豔羨地看著領到銀子的老周頭、鄧娘子和鄧大妞叫上前來。
“東家，我們也有嗎？”到底還是年紀少定力還欠些的鄧大妞忍不住，開口把他們的一直想問的事說了出來。
“當然了！既然是年終獎，當然是獎勵大家一年內的辛苦所得啊。”甄楚恬理所當然地說。
“不過，你們才來了沒多久，當然不會像他們一樣，會少些。來，大妞，這是你的，五十文；鄧娘子、老周頭，你們每人各是一百五十文。”
甄楚恬把餘下的錢分別遞到他們倆哆嗦的手裏。
然後她瞥到挨在他們身旁眼巴巴地望著大人的兩小孩，大眼睛寫滿了羨慕，想到了自家的小嬌嬌，心一軟，又掏出幾個銅板遞過去，柔聲說道：“二妞和進子，你們也很勤快，幫著大人除草、打掃。”
“謝謝東家。”倆人得了東家的誇獎，也和大人一樣領到了年終獎，那小模樣笑得別提有多開心了。
兩個大人看到自家孩子高興的樣子也很感慨。自己似乎已經很久不見他們笑得這樣純粹快樂過了！
重要的事說完了，甄楚恬就交待鄭茂林牽馬到木器鋪子去，她待會坐老周頭的牛車過去。
老周頭趕車已經很嫻熟了，甄楚恬首次坐在自家的車子上麵，心裏一陣舒坦。
“老周頭，你知道朱屠戶的肉攤子在哪吧？先送我到他那去。”
老周頭訕訕地摸摸後腦勺，不太好意思地說：“東家，我沒去過那邊，能勞煩您給指個路不？”
甄楚恬搖搖頭，“你們多久吃一次肉？”
等了半晌都見他答不上來，於是又換了個方式，“你們上一次吃肉的是什麽時候？”
“就是上次剛到東家這，鄧娘子煉油板子的時候。”
“什麽？上次吃肉是兩個月前？”甄楚恬忍不住提了音量，叫了起來。
“是啊！虧我們遇到了東家這樣好的人家。不但給我們月錢，還油水天天足。”老周頭一臉地滿足，心底深深地感念著她的恩情。
嗬嗬……油水足！甄楚恬一陣無語。
到了朱屠戶那，她二話不說，把他攤上的豬骨頭通通買了下來，又把旁邊那扇五花肉也稱下了。
甄楚恬這一大手筆，一下子就把他攤子上的肉買到了三分之一。看來自己今天可提早收攤了。朱屠戶一邊喜滋滋地想，一邊愉悅地把餘下那段豬尾巴也送她了。
肉買了，甄楚恬在路過布店時，又讓老周頭停下。
不一會兒，就看到布店老板恭敬地送她出門，她身後還跟著兩個抱著布料的夥計。
老周頭趕緊幫人把東西放到車上，歸置妥當後，就往木器鋪子走去。
林大友和鄭茂林他們已經套好車駕，調配好了，正等著甄楚恬來確認收貨。
“哇！大友叔，你這車子做得實在是漂亮極了。”甄楚恬迫不及待地登上了馬車，這摸摸，那看看。
這車子比她想象中好太多了！自己當時隻是畫了個大概的草圖出來，可現看這上麵的一雕一刻，無處不精美，簡直可以說是工藝品了。
“楚恬，你真的決定不上色嗎？”林大友為難地看著隻上了桐油防腐油漆封護外的車子，一臉地糾結。
好好的車子居然不上色，這總讓他覺得還沒完工，隻做到了一半。
“確定，不上！我就喜歡它的原色。”甄楚恬當下就高興地把尾款給結了。
“好咯，我們得回去了，不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我們隨時歡迎燕姑娘上門來。”木器鋪老板笑眯眯地親送她到門外。
甄楚恬讓鄭茂林趕旁邊的牛車，老周頭趕馬車。
哈哈！姑娘我現在也是有車一族了！甄楚恬坐在馬車上打滾，樂得隻差沒放聲高喊了。
幸好顧乘涵此時不在車上，否則，看她這形象全無的瘋子模樣，五十個大字和《女訓》鐵定跑不掉。
園藝場的人看到新馬車回來也是很興奮的，都圍在一旁想上前又不敢上。
不過下一刻，他們就被甄楚恬說的話樂瘋了，顧不上馬車了。
事情解決了一大半，甄楚恬可沒那麽多閑功夫待在莊園了。她讓人把肉搬到井台邊去。
鄧娘子和鄭張氏看到那半籮筐肉時張大了嘴。這得要吃到什麽時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