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查閱
“得了，我現在真的是一窮二白了。你們可得用心點，我能不能有飯吃就看你們了。”甄楚恬看著空空如也的錢袋子，把幾張新鮮出爐的賣身契卷好放入裏麵心塞地說道。
然後不理會一邊欲言又止的許大，轉身就走。她決定現就讓公子送她們回竹彎村去，不要看到他們了。
甄楚恬一想到幹癟癟的錢袋子，就難有笑容了。所以一路她都是鬱鬱不快的樣子。
“楚恬？”小嬌嬌伸手探上她的額，擔憂地看著她。
甄楚恬把臉往她嫩嫩的小手蹭了蹭，抱緊了顧乘涵的腰，語調歡快地說：“我沒事！我隻是一時感傷銀子花得太快太不經用了。不過，我很快會想到新的掙錢路子，很快會好起來的。”
“嗯！楚恬我幫你。我也要和你一起掙銀子！”小嬌嬌響亮地應著。
“好！我帶你一起掙大錢。走，跟著姐，有肉吃。”甄楚恬用力地大聲喊道。
“肉肉！吃肉肉，駕！”小嬌嬌也誌氣高昂地揮舞著小手跟著亂喊。
顧乘涵感受到她們的熱情和鬥誌，一手高拉著韁繩，夾緊馬腹，像閃電一般地往竹彎村飛奔而去，小道上揚起了陣陣的灰煙。
燕家嬌女的歡笑聲飄灑了一路，直到臨近竹林時才止了下來。
燕明軒從書齋裏出來，看到他們，眼前一亮。“叔叔、楚恬姐，你們這麽快就回來了？”
他還以為他們要小住兩天呢！
“我們不放心你一人在家呀！對吧？嬌嬌”甄楚恬朝小嬌嬌俏皮地眨著眼睛。
“嗯，對噠。我們想哥哥了，所以快快回來。”多年養成的默契，小嬌嬌很快就反應過來，嘴甜甜地說道。
雖明知她們說的有一半是打趣的玩笑話，可燕明軒還是很高興，眉眼都彎了起來。
他上前摸摸摸妹妹的小腦袋，然後牽起她的小手，慢慢地往裏走。
顧乘涵拴好馬後，走過來，拿過甄楚恬手裏捧著的東西，橫了一眼兩手空空走在前麵的侄子。
燕明軒感到後麵似有人在盯著自己，趕緊回頭看過去，結果沒發現什麽，又繼續一邊往前走一邊聽著妹妹說她今日在莊園裏的所見所聞。
……
光陰似箭，很快地兩個月就過去，年關也到快到了，書齋也在十天前停課歇堂，除了報名應考的幾人和一些家裏條件寬裕的人家會繼續來書齋溫習，以便遇到不懂的課業好到隔壁敲門請教。
不過，不管是繼續來請教的還是在家自學，無一不例外地提前地送來了豐厚的年禮。就連家裏條件較為困難的程天佑家，也挑來了半籮筐大蘿卜半籮筐青菜；更不用說像大小林家那樣，手上有兩個錢的，直接就按了鎮上給先生的年禮來辦。
因此導致了甄楚恬他們家收了一大堆糧食，從青菜到山珍，白米豆子到山上的獵物，堆滿了整個雜物間。
甄楚恬不得不放下手上正在縫製的坐墊和桌布之類的，收拾起那小山高的年禮。
“嬌嬌，看來我們不用擔心餓肚子了，你哥哥收的這些，夠我們吃到明年春天了。”
可能是因為自己最近為錢發愁念叨得多了，在她把家裏的錢匣子最後一張銀票和兩錠白銀都倒出來，用作準備給故交備年禮後，小嬌嬌就一直歎著氣，包子臉也皺了好幾天。
“嗯！楚恬，我們吃肉肉？”小嬌嬌也笑彎了眼。
“好！嬌嬌想吃什麽肉？豬肉？雞肉？鴨肉？麅子肉？”甄楚恬笑眯眯地將大白蘿卜切成一小片一片的，然後小嬌嬌拿到外麵曬去。
“楚恬做的我都愛吃！”小嬌嬌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
“小丫頭，嘴就是甜。好！楚恬今天全做我們嬌嬌愛吃的。”甄楚恬放下菜刀，揉揉她的小腦袋心情愉悅地說道。
“楚恬姐，水燒開了！”燕明軒在廚房裏高聲喊道。
“等會，我這就來。”甄楚恬交待小嬌嬌把餘下的蘿卜片曬了，又揚聲對在井台那的顧乘涵喊道：“公子，你的菜洗好了沒？先把已經洗好的拿到廚房去。”
甄楚恬拍拍手，走到廚房，掀開鍋蓋，蓋著水蒸氣的開水一直在翻滾著。
顧乘涵把青菜端進廚房，放到一旁的案台上，看了一眼甄楚恬，問她這還有沒有要幫忙的。
甄楚恬搖搖頭。
顧乘涵繼而又出去，準備將餘下那籮筐菜也洗了。
甄楚恬倒了三份之一進去，煮開了立刻用筷子夾起來。如此反複幾下，很快就把那一籮筐菜給燙好了。
她準備拿到外麵竹芉上去晾幹。結果手一抽，壓根搬不動。如果不是燕明軒眼明手快地扶了一下，估計都要被砸到燙傷了。
因此她又不得不扯開喉嚨放聲大喊道：“公子，快來幫我們把菜搬出去。太重了，我搬不動！”
顧乘涵的嘴角微微地往上翹，拿過一旁的帕子擦幹手，快步地往廚房去。
然後默不作聲地幫她把那一大盆菜搬到新架的竹竿下，側過眼，學著她的樣子把菜搭晾在竹竿上。
燕明軒自覺地過去井台那接手叔叔的活計，洗菜。
“終於完功了！”忙活了半天，甄楚恬大呼了一下左右搖擺著彎了半天，蹲上蹲下有點僵硬的身體。
“明日我們得到莊園裏去一趟了。我們的車子也應該好了，該去提回來了。還有莊上簽下的那些人，茂林叔他們，也該給人結帳過節了。明軒，你和妹妹看家；嬌嬌，你在家裏幫著哥哥做事，天黑前把蘿卜、菜幹收回家裏。知道嗎？”
燕明軒點點頭，“楚恬姐，你錢夠嗎？我這還有點銀子。”
他從屋裏拿出一個小錢袋子遞給她。這是甄楚恬平日裏給他留用的，大概也兩三兩吧。
甄楚恬感到十分燙貼。她笑得很高興，開懷地說道：“放心！銀子的事你不用擔心，楚恬姐還沒到山窮水盡的那一天，壓箱底的錢還在呢。”
燕明軒見她一臉堅持，又拿回了房去。
“拿去！”
燕明軒才走沒多久，顧乘涵就往她手裏塞了一個小袋子。
甄楚恬一看那墨黑色繡有翠竹圖的袋子就知道這是她給他準備的防身錢。
她捏了捏，果然！裏麵除了有一張銀票外，還有硌手的碎銀和銅錢。如果沒記錯的話，自己在裏麵大大小小統共放了十二兩左右。
“公子？”甄楚恬拿著錢袋子追上前。
“給你，就收著！後把袋子還我。”
甄楚恬毫無預告地出現在園藝場，大家都是一驚，隨後又大喜。
自上次甄楚恬簽人發話後再也沒來過了。哪怕是一開始還挺淡定的林啟賢，隨著時間的流逝，甚至連查帳日，她自己定下的蓬三在園的規定都忘了後，不由也開始慌了起來。
他都慌了，更別說是鄧娘子等人了。每天，他們都戰戰兢兢的幹活。
此時見到了來人，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樣。
甄楚恬朝他們點點頭，然後就隨林啟賢到裏麵去對帳、聽取他的匯報。
顧乘涵慣例地麵無表情，冷著一張臉，無視他人地從旁經過，徑直往四合院走去。
老周頭他們連稱呼都不敢，低著頭，大氣不敢喘一口地讓到一邊。
“東家，您上次來一共留下了三十兩銀子，鄭兄弟和周叔支了十三兩買了一頭壯年的老黃牛；鄧嫂子買了二十隻小雞和十隻小鴨，再加上又添了四個鋤頭，這些加起來花了三兩七百文。結餘十三兩三百文。
初五，陸府來訂了二十八株桂花樹；還有黃橋鎮的周老板訂了四盆羅漢鬆和四盆發財樹；郡城方舉人拉走了餘下甲等的十二盆；周塘村的村長買走了丙等的羅漢鬆兩盤。這些加起來共得了兩百三十九兩又六百文。具體的我已詳細地記錄在帳冊上，您請查閱。”
說完，林啟賢把帳冊和銀票外加銀兩共兩百五十二又九百文呈到她麵前。
甄楚恬預估到自己這趟應該不會白來。但她沒想到成績會這麽好！看來開春後得再讓人尋羅一些回來才行。
“不錯！你做得很好。日後，要是再有類似方舉人、陸府他們那樣的大主顧，你可酌情地送他們一兩盤小花果苗之類的，不要緊。”
她看到林啟賢臉上高興的神色，繼而又道：“不過，也不是常年都這麽好生意。我們這行和做古董的差不多，常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這次隻是恰蓬過年，趕了個巧。”
“是，茂德記住了。”林啟賢收起臉上的喜色，恭敬地說道。
“車夫和廚娘他們怎樣？”甄楚恬合上帳本，漫不經心地問道。
裏麵的數據她大致地看了下，帳目沒有問題，每筆都按自己的要求記錄著，條理也清析。
甄楚恬拿走二兩三十二兩九百文，餘下二十兩放他這做日常開支及備用金。
“周叔頭半個月每天抽一個時辰教茂林兄趕車。然後就是和鄧嫂子他們一起在西邊開荒。鄧嫂子他們在茂林兄家那拿了好幾種菜種子，已經種上幾一畝了。聽她們說，再過上半個月就可以摘來吃了。最近我們吃的都是茂林兄家送過來的。
平日裏大妞二妞他們也會幫忙除草種地。買來的小雞和鴨子一隻都沒死，全活了下來。”
“識字那塊怎樣？你這邊有壓力？”甄楚恬邊問邊走出帳房。
林啟賢搖搖頭，“我這沒壓力。如果沒有客人上門，我每天早晚都會抽半個時辰出來教他們。周叔和鄧嫂子，還有茂林兄他們幾個大的學起來較吃力；小的學得倒是挺快的。這些人當中，大妞學得最快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