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學查案
小童點頭，朝著甄楚恬笑了笑，便在前頭帶路。
頭也不回地隨小童離開，甄楚恬可樂於離開這滿是算計的男人。
在山穀待了三日，這時間裏，甄楚恬不是在照顧韓雙易，便是陪著那小童在藥園裏學藥材，倒是與顧乘涵見過沒裏麵，仿若他離開了一般。
這日，韓雙易已完全好轉，甄楚恬不想再叨擾人家，便去顧乘涵屋裏找他，誰知竟不在。
轉身之時，遇上了賽華佗。
“他三日前便離開了，沒同你講嗎？”搗鼓手中的香薰，賽華佗抬眸一笑，“我倒以為他會同你講的。”
甄楚恬沒有應話，而是等著他繼續說。
瞧著甄楚恬這意思，賽華佗一下便沒了興趣。隨意把香薰扔進屋裏，轉身便要離開。
“閣下稍等！”
身後傳來甄楚恬的聲音，停住腳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楚恬已然在山穀叨擾閣下太久，我見雙易病情已趨近平穩，想著帶他回福來縣，不加打擾您。”
剛勾起的笑容一下僵硬住，心中一陣訝異，她竟不過問顧乘涵的事情。
把眸中的猜忌收起，轉身賽華佗不緊不慢地說道：“確實叨擾了，不過那小子身子骨可受不住一路的顛婆。若是你執意離開也無妨，不過是讓他再進一次鬼門關罷了！”
肆意地采了旁邊一株藥草，揉成一團扔進一瓶子中，賽華佗又開始搗鼓著，顯然不願再和甄楚恬說話。
末了，甄楚恬隻得再上前，詢問道：“他病情不是控製住了嗎？隻需再修養幾日便可，為何……”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冰冷的聲音打斷。
“看來甄是大夫，如此便不用再麻煩我了，小童隨即送客請甄離開！”
心中敲了一陣響鈴，這幾日她盡力避免與這男人接觸，深知他性子難以琢磨，誰知竟是不可理喻。
“可否請問閣下，顧大人去了何處？”
無奈甄楚恬隻得搬出顧乘涵，如何他們都是朋友，倒不會拂了他的麵子。
今時今日不過是因不懂醫便被壓製住，倒是有些令人鬱悶。
瞧見甄楚恬終於提起顧乘涵的名字，賽華佗這才又扔下東西過來。
“好像江扈有新的案子，他當日便去了。”一臉認真，仿佛就等甄楚恬開口。
“原來如此，想著怎的這些日子沒瞧見顧大人。”淡淡一笑，俏麗的長睫毛微動，藏在底下滿是算計。
“不知顧大人可有交代何事？”
“不曾！不過倒是給了一錦囊，你瞧瞧先！”
接過賽華佗遞過來的錦囊，隻撇了一眼，便放進衣袖。
“如此，多謝閣下的傳達！”輕笑一聲，甄楚恬轉頭遠遠地瞥見韓雙易，眸下一動，“雙易怎的下床了？不好意思，我過去看看。”
語落，人便輕快地走向韓雙易，半口不提剛才要帶韓雙易離開。
待甄楚恬走遠，賽華佗才露出難得的笑意。
看來，顧乘涵沒有說錯，這確實和平日裏見過的女人不一樣。
又過了些許日子，韓雙易已徹底恢複，甄楚恬便告別賽華佗獨自帶他回福來縣。
遠遠地瞧見一個身影和玄婆婆有些相像，仔細一看發現就是玄婆婆，甄楚恬隻得加快腳下的步伐飛奔過去。
“您怎麽在這兒？”
攙扶著玄婆婆，甄楚恬自動放慢了腳步。
“那小夥子說你今日要回來，婆婆想著也差不多時候了就來這邊等等。”摸了摸甄楚恬的手，玄婆婆心疼地說道：“你看，都瘦了！”
笑了笑，由著玄婆婆說一些關心自己的事情，也沒反駁。
走到離韓雙易家附近，甄楚恬才開口，“你一個人住在這兒可以嗎？”
隻見韓雙易憋紅了臉，才說道：“以……以後我可以和你學習查案嗎？”
低著頭不敢看甄楚恬的眼睛，這世道不管學什麽都需要銀兩，他什麽都沒有，哪敢奢求。
甄楚恬略微有些震驚，鬆開挽著玄婆婆的手，彎下身子詢問道：“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想要學查案嗎？”
韓雙易倔強地抬起頭，眼眶充血，好似受了極大委屈一般。
“若是要我教你查案倒也不是不可，隻是我想知道你是因何想要學的。如果你隻是覺得好玩的話，可能我教不了你。”
“不，不是的！”
著急間，韓雙易的舌頭還打結了。
雖與這孩子相處時間不長，不過倒也清楚他的脾性。隻是這孩子親眼見到自己娘親被害，不知會不會對心理造成缺陷。
“那你倒是說說，你為何想要學習查案。”直起腰，甄楚恬眼神略顯嚴肅，“我希望你做事有始有終，所以如果真的想學，你就告訴我原因，若是一時興起，沒關係我當做今日沒聽過即可！”
“我想幫助所有受害者，我想把所有罪犯繩之以法，我希望這世間沒有冤案，該死的人都不被放過！”眼底滿是堅定，包裹在衣袖裏的手緊緊握著。
伸出手摸了摸韓雙易的腦袋，甄楚恬略顯別扭地露出溫暖的笑容。
有時候話不用多說，隻要一個動作就可以了。
站在一旁的玄婆婆也露出了然於心的笑容，一臉慈祥地看著甄楚恬。
於是甄楚恬身後便多了一個跟屁蟲。
另外一邊，顧乘涵風塵仆仆地趕到江扈之時，這裏恰巧下著小雨。
他坐在馬車上，隨意地拉開簾子，隻見外頭斜風細雨，地上濕漉漉的，不遠之處，正侯著幾個人。
“停下吧。”放下簾子，他沉聲道。
馬車緩緩停下，車簾被外頭的人打開，露出顧乘涵俊逸的麵容。
“顧大人。”不遠處的小廝大步上前，微微頷首。
顧乘涵輕點頭，從馬車下來，隨即想起什麽，詢問道，“甄呢？”
小廝低頭跟上他的步伐，“回大人，甄已經帶著韓雙易離開了賽神醫的地盤。”
顧乘涵聽聞，了然地點頭，嘴角微微上揚，“那便走吧。”
“是。大人這邊請。”
在小廝的帶領之下，顧乘涵大步走進。
隔了些時甄楚恬回到衙門，甄楚恬冷若冰霜的臉依舊沒變，倒是其他人的態度有所緩和了。
“楚恬回來了呀！聽李大哥說你這些日子給韓雙易那小子治病去了，今日可終於回來了！”
回以一個淡淡的微笑，甄楚恬便入了那公堂，平日裏冷嘲熱諷的人，皆堆滿笑意的湧上來。
“楚恬你可算回來了，我們大家夥都念叨著你啥時候回來呢！”
“是啊，聽說你這幾日都回來了，大家夥都挺激動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突然身後一聲咳嗽，眾人皆紛紛散去。
“嗬，甄大捕快可真了不起，可真是我們衙門的英雄！”帶著一絲酸意，周衝鄙夷地仇視著甄楚恬。
眼眸都沒動一下，甄楚恬便入了那檔案室，與其浪費時間和這種愚蠢的人拌嘴，倒不如多學學這個世界作案手法。
“甄楚恬！”
身後震耳欲聾的一聲叫喚，充斥整個公堂，可檔案室的甄楚恬卻絲毫沒有被影響。
仿佛那聲帶有謾罵的聲音，針對的不是她一般。
心無旁騖地繼續查看往日案件！
福來縣又恢複往日的寧靜，甄楚恬每日不是跟著去巡邏，便是泡在檔案室，閑暇時間便指導指導韓雙易。
“楚恬我來了，你們又在學習斷案嗎？”
遠處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甄楚恬一聲歎氣，無奈地起身，“南虹你不用在醫館嗎？”
這些日子除了韓雙易這個小豆丁還有南虹，不知怎的，她也喜歡上捕快這份工作。
“是啊！我跟你講哦楚恬，那天回去之後我自己又琢磨了許久，我覺得我還是可以做捕快的，你覺得呢？”
一臉期待地看著甄楚恬，南虹眼底滿是星星。
不想掉了人家的希望，甄楚恬隻得換個方式說道：“據我所知，學醫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你真的能放下醫館做捕快嗎？”
眼底的星星一瞬間消失，低著頭頹廢地看著地板。
不懂如何安慰別人，甄楚恬隻得把眼神轉向其他處。
氣氛一下降到零點，身旁韓雙易眨巴著大眼睛，悄然詢問道：“甄姐姐這個凶手是如何露出馬腳的？”
頓了一下，甄楚恬仔細瞧了一眼，便脫口而出，“此人看似精明，但最容易露出馬腳的往往是這種自詡精明之人。你看這裏，他殺了人把屍體切成一段一段扔在各個地方看似沒問題。可處理屍體並不是一件容易事，他需要花費大量精力，而這段時間裏，他必須消失在眾人麵前。”
“屍檢一下便清楚凶手手法如何，如此，隻需要找在這近段時間消失很長時間即可！按心理側寫，隻需要一盞茶的時間，便可分析出此人的特征，所以這便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我瞧過這個案子了，若是他不多此一舉把屍體解剖的話，或許還不會被捉拿歸案。”
“為什麽說不解剖就不會被捉拿歸案？”眸中滿是疑惑，韓雙易好學地問道：“這和解剖有關係嗎？”
“雖沒當初的屍檢報告，不過依這結案陳詞推測。當時仵作便是斷定此人必是有一定手法的，你猜，若是沒有手法之人，解剖不會如此容易！你再好好想想，除了仵作還有誰有如此功力？”
“殺豬的！”
兩人異口同聲，眼底滿是激動。
莞爾一笑，見南虹心情又恢複，甄楚恬真心地為她開心。
“是的，仔細看的話，他剖屍的手法與殺豬的手法一致，那必然便可分析出他的身份。而後，能有如此精明想法之人，便隻有那從書生淪落到殺豬的，由此便可斷案！”
“那……那怎麽說如果他不解剖就不容易暴露？”南虹不解地問道。
“首先他有不在場證明，這一點就可以排除了，其次他與受害者無冤無仇，深知還是施恩的關係，如何也懷疑不到他身上。再來，他冷靜不慌張，若不是露出一絲馬腳讓人去查了他的屋子，這案子怕是結不成。”
兩人皆用崇拜的眼神看著甄楚恬。
“楚恬你說得對，學醫很辛苦，不過我懂的也隻是皮毛，所以絲毫沒有影響！你也一起教教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