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等價交換
秦桑站在她麵前，手裏拿著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粉色棉花糖，顧嬈鼻子一酸，頭腦一熱就衝上去抱住了他，明明準備不哭的，可在此刻，心裏的委屈都化作了眼淚。
第一次見到她，秦桑被她富有感染力的陽光笑容吸引，後來每次她都笑的無比天真，這是第一次見到她哭的這麽傷心，秦桑臉上的表情柔和了許多，他舉著雙手，任由她抱著，看著棉花糖邊緣已經有一點點化掉，他說：“再不吃，我吃了。”
“我吃！”顧嬈後退一步，用手背擦掉眼淚，接過棉花糖，咬了一口，看到他手裏的紙巾，也接過來，沒忽略他尷尬的表情。
“聽說吃點糖會變開心，所以……這是你特意買給我的嗎？”顧嬈感覺心裏甜絲絲的。
她的眼睫上還掛著一滴淚珠，眼眶微紅，嘴角卻上揚，跟蒼白的臉色搭配起一種脆弱的美感，秦桑別過視線說：“順便。”
顧嬈看到他發紅的耳朵也不揭穿，問他：“你今天為什麽要跟著我呢？不會也是順便吧？”
顧嬈今天多了一種打破沙鍋問到底到感覺，秦桑點頭說：“還真是順便。”
咬了一大口棉花糖，整個嘴裏都充斥著滿滿的甜味，顧嬈問：“上次喝醉酒也是你送我回來的，可是發生的事情我真的記不起來了，你說如果我記不起來，否則會怎樣呀？”
“否則……”秦桑盯了她一眼，又說：“否則沒什麽，開玩笑的。”
“哦。”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顧嬈看著前麵有個小孩子在哭，“那個小孩子為什麽哭的這麽厲害，她奶奶怎麽都不哄她呀！”
“還有那邊有好多氣球誒，我小時候也買過這樣的氣球，可是沒抓住它就飛走了，嗬嗬嗬……”顧嬈說完就笑起來，笑著笑著就哭了，眼淚大顆的落下，可她臉上分明掛著笑容，她一停下來就被負麵情緒占領，隻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可那個氣球讓她聯想到自己小時候，想著想著就哭了。
秦桑停下腳步看到她的樣子，有一瞬間的錯愕，原來真的有人笑與哭夾雜在一起可以有美感，不知道她為什麽哭又為什麽笑，秦桑再次遞過一張紙巾。
過了很久顧嬈才平複自己心情，今天算是她人生中哭的最多的一次。她的雨剛停，天空中就飄起了細雨，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走，去那邊。”這場雨應該很快的就會停，秦桑指著前麵的飯館，朝顧嬈伸出手，顧嬈睜大眼睛看著他，剛剛被淚水浸濕的眼睛漆黑的可以倒映出人影。
這次是真正的牽手吧，顧嬈想著，他的手很大很溫暖，她的手捏著他的手指，慢慢收緊，好想一直這樣牽著呀，可是這段路很快就走完了。
坐在飯館裏，秦桑又拿了很多紙巾給她，“把頭上的雨水擦幹。”剛剛的雨雖然不大，但也被淋濕的了一點。
顧嬈點點頭，看著秦桑肩膀上被雨水打濕的地方顏色要深，她問：“為什麽你總是穿黑衣服呢，明明其它顏色也很好看。”
秦桑擦拭頭發的手一頓，顧嬈立刻反應過來擺擺手說：“如果你不想說那就算了。”
看著她漆黑的眼睛，秦桑交握著雙手，微低著頭，嘴角隱隱有一絲弧度。“等價交換，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告訴我你今天的事情。”
顧嬈的角度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以為是自己觸到了他的傷口，還有點自責，於是點點頭答應了。
“其實在我的人生中也不全是穿黑衣服，在小時候白的，藍色，綠的彩色的都穿過，因為我特別頑皮，所以衣服都弄的很髒，因為這件事情挨了不少打，可是奶奶就像有魔法，每次都能把衣服洗回本來的顏色。你還記得上次在海邊發生的事情嗎？”
認真講故事的男人是很吸引人的，顧嬈不禁把自己帶入他的回憶中，努力想象出他的童年世界，顧嬈點點頭，這件事她當然記得，那張照片她保留著。
“奶奶去趕海的時候被海水吞噬了，再沒能回來。”秦桑雲淡風輕的說完，果然時間是能撫平一切的，他甚至想不起來當時自己的心情了，大概是傷心吧。
“所以你當時以為我要自殺，所以才……”
秦桑默認，“所以自從奶奶過世之後，我就再也不穿其他顏色了。”
聽他說完，顧嬈有點難受，他的奶奶應該是一個很慈愛的人吧。現在應該輪到自己了，可從哪裏說起呢？
“我發現我爸好像有了另外的感情……”她說的隱晦，秦桑捏緊了杯子，“所以你今天不是因為作品難過。”
顧嬈搖頭，她抬頭看著秦桑努力讓自己帶著笑容。“我拿獎了喔，還是一等獎！”本來收到通知的時候想第一個跟你分享的，顧嬈又笑著說：“不要用同情的眼神看我，不然我又想哭了。”
所以她會哭的這麽傷心，秦桑從口袋裏拿出遊戲機遞給他。
“這個是……”顧嬈眼睛已經濕潤了，意外的看著遊戲機。
“送你。”秦桑刻意的露出一個笑容，想起之前她說的話，又硬生生把笑憋回去。
顧嬈看到他別扭的樣子，覺得有點可愛，她看過網友對他的評價，其中吸引她的一條就是秦桑人如其名情商低。
“謝謝你。”把壓在心裏的事說出來後，顧嬈覺得輕鬆了一點，她笑著，笑容宛如在陽光下綻放的向日葵。
看到她跟往常一樣，秦桑才鬆了口氣。
今天發生的事情好像做夢一樣，應了她之前形容小北的那個詞，半喜半憂。
小北給顧嬈發了好幾條信息，但她都沒有回，不由得更加擔心，剛剛還下了雨，她又沒帶傘，小北拿著手機猜想著不會發生什麽事情了吧，早知道不管她說什麽都應該跟著她的。一時心裏充滿了懊悔，看著桌上打包的盒子，食欲都沒有了。
”喂，小北，我馬上就到家了，放心，我沒有淋雨，不會感冒的。“顧嬈這才看到小北給她發的消息，來自一個小時以前，她應該很擔心吧，顧嬈不由得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