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損失慘重
當那男人一眼看見院中躺著的莊主夫人的屍身時，便自馬上翻身跳下直撲上前，不可置信地將她扶起，抬手戰栗地撫著她早已失去血色和溫度的麵頰，眼中落下大顆大顆的淚水來，隨後嘶啞地又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
莊主抬眼看去，驚愕地說了聲：“隋康？”隋康？我聽到這個名字時想起了那塊玉片，隋康回頭瞪著他道：“我當初把表妹交在你的裏的時候，你是怎麽答應我的？你說要好好護她，現在，就是這樣護著的麽？前幾日我還與她好好說話，如今，她竟然死了，沫兒，你醒一醒，我來了，我來帶你走。”
我此時才聽出，那日在前院小屋外聽到的，正是這人的聲音，原來……
“前幾日說話？”莊主一怔，“你不是早就離去了麽？沫兒說荊州有事需你前去，你前幾日又回來了？我怎麽不知？”我心中暗歎，這傻莊主真是塊木頭。
“哼，我老實告訴你，我與沫兒才是青梅竹馬長大的，我與她自小定情，發誓非彼不嫁不娶，可是，她爹見財眼開，見你有錢有勢，還有禦賜金扇，便將沫兒許給了你，這些年來，我假借教星兒為名到莊上來，其實是想與她朝夕相處，你不在時，便是我們的快活，哼，你更不知的是，星兒也非你親生骨肉，乃是我與沫兒所生，可是，自後，我也覺得讓沫兒為難，她不是個善於說謊的人，我怕她承受太多，便找了借口離開，但還是會時常與她私會。
“後來，我覺得這樣也非長久之計，正好我在別處買了宅子，便想帶她和星兒離開，長長久久的過日子去，原本商量好的，今日我在山下等她，她帶著星兒來會我，可是，我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又見山上下來好多人，個個身上帶血，我便覺不妙，這才上來，可是，還是遲了一步，沫兒，你怎麽可以就這樣死了，丟下我，該怎麽辦？”
聽罷那人說話，莊主似是被拆了身上骨頭一般軟在一旁，他的臉色如死灰一般失了光彩，他突地苦笑起來：“哈哈，這便是報應麽？是對我當初對薑若溪的始亂終棄的報應嗎？讓我沒了娘子，沒了女兒，現在，卻連養了十一年的兒子也沒有了，哈哈哈，真是報應啊！”就連站於一旁的鬼婆都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其中會是這樣的一番曲折，不由得又同情起莊主來。
“說，是誰殺了她？是誰？一定是你，我要殺了你！”隋康指著鬼婆，自腰間抽出一把短劍來向著鬼婆刺去，那短劍竟和星兒拿的一模一樣。
鬼婆回身一手擋開那短劍，另一手直往隋康胸前抓去，去了護甲的手指前方還有手指長短的指甲，此時竟毫不費力地刺入了他的心窩，鬼婆冷笑道：“哼，就憑你也想傷我相公？你們這對奸夫淫婦早去地府
見麵吧！”說時將手抽回另一手腕一個翻轉往前一遞，那短劍便刺入了他的咽喉，隋康哼也未哼一聲便直直向後倒去。
站在遠處的少林方丈道：“妖女還敢殺生！”說時與其他幾人再次襲來，鬼婆不得不再次與他們戰在一處，而莊主目無光采地起身走到隋康身前，自他咽喉處撥出那柄短劍來又走到莊主夫人身前，我本以為他是要抱莊主夫人去安葬，隻在身後跟著又防範著那些鬼使，卻不料想，莊主竟然慢慢坐下，抬手指著莊主夫人臉頰上的亂發，什麽話也不曾說，就那麽呆呆地看著她。
而鬼婆這一次竟有些力不從心，被幾人前後同時在她身前背後擊出一掌後轉身退開時，鬼婆仰天出一口血來，便趔趄著倒在一旁，同時，我也驚呼一聲：“莊主！”上前還是晚了一步，莊主手裏的短劍已然刺入自己腹內，嘴角流著血，臉上卻溢起一絲笑意來，說道：“沫兒，是我對不住你，連累了你，我這就來陪你，給你贖，贖罪。”說罷，身子一歪倒在莊主夫人身側，而鬼婆也痛叫一聲天德，便向著莊主走來，可是走了幾步還是摔在一旁，似是再無力起身，隻得一步步地往前爬行，她的雙眼隻是望著已然氣絕的莊主，伸出的手隻想去碰觸他，隻是，此時她的五髒六腑已然破碎，她不斷地叫著莊主的名字，隻是聲音越來越小，最終，她的手還是未及碰觸便就此停下，眼中流出淚來，臉上卻是笑的，或者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便要換個地方再去糾纏了罷。
鬼婆一死，四下那些鬼使則如鬼魅一般四下逃散，片刻便毫無影蹤了。我回身望著這一地屍首，忽地想起自家兄弟來，便忙轉身對幾位抱拳道：“各位，我擔心我的兄弟，需去一路尋找，怕他們已然糟到不測，便先行告辭，請各位見諒。”“大當家快去！”玄興道長擺了擺手，我便頭也不回發足奔出院門，再看見夏溫也顧不得許多，咬一咬牙還是往下山的路尋去，一麵祈求上天保佑，別讓他們出了事才好。
路過莊子時，四下裏也全是屍首，並不見活人，裏外尋了一遍也不見解虎他們，隻得再順著山路往下，一路也全是屍首，其中也有不少鬼使。
再一路尋到那大佛的耳畔時，依然不見自家兄弟，心裏便想著或者他們已然下了山去，坐在一塊大石上正自歎息時，忽聽有人喚了我一聲：“大哥，那是大哥，大哥，我們在此！”
我忙轉頭，看見解虎一臉血汙地自大佛耳下露了個腦袋出來，我這才驚喜起身，他自下方爬將上來，又回去去拉扯旁人，我也走上前去，卻見那大佛耳下的山壁上竟有一個石洞，莫老頭他們全在洞裏向上看著，我們將他們一一拉上來，卻見少了兩人，而莫老頭身上也受了傷，被
草草包紮著。
“莫老爺子，你這傷？”我指著他身上的傷問道。
他坐在一旁擺擺手道：“不打緊。”“大哥，山上如何了？”翟三走來問我，他的衣裳也被劃開數道口子，露出的皮肉也有血痕，解虎臉上手上也是血跡斑斑的，張猛他們也受了傷，跟我打過招呼便依著竹子坐著。
“鬼婆已死，莊主和莊主夫人也死了，夏溫也死了，唉，場麵慘烈之極，對了，狗子和扁擔呢？”我問著。
幾個人搖搖頭，解虎指著對麵密林裏道：“狗子扁擔死了，屍首還在林中。”“什麽？死了？”我驚跳起身望向密林，此番出來本想著讓他們開開眼界，卻誰想到便是讓他們來送了命。
“錦兒和歡喜呢？”我再問，心裏有些發顫，不斷祈求千萬別說他們也死的話。
莫老頭道：“我們打鬥時，遇上常樂門的掌門，他們人多，我讓他們將錦兒與歡喜護送下山了，應，應是安全了吧。”莫老頭說著咳了幾聲。
我點點頭對解虎與翟三道：“走吧，咱們先行下山去看郎中，明日再上山來給兩個兄弟收屍。”幾人點頭便相扶著一道下山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