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談心
莫老頭聽了捋著胡須連連點頭道：“嗬嗬，你這丫頭倒是有趣的緊，與我遇見的那些凶悍的山賊土匪倒有些不同，不過，太過義氣，也非好事，終會吃了虧的。”
我回頭看他笑道：“柱子也常常說這句話，這天下的山賊土匪似是時常被你們遇見似的，不過想想也屬正常，如今天下大亂，從上至下，又有誰能過的太平呢？吃虧麽，實是吃了不少，吃的多了，便有了經驗，但是再遇上，可能還是會如此為之，怕是改不了了。”我搖頭苦笑起來。
莫老頭道：“為著外麵那個小人，也莫動肝火，這天下像那般的小人又豈是少數？”
我點點頭笑著，此時錦兒扭臉看看我又看看莫老頭，起身將碗遞給我道：“還請大哥代勞給柱子哥喂藥，我肚子痛，莫大叔快跟我去一趟，忽地想起一件事來需要你幫忙。”說著就去拉扯莫老頭的手臂。
莫老頭板著麵孔道：“你去解手還要我去放風不成？”
錦兒還是拉扯他道：“誰要你放風？我還怕人從偷看麽？是有其他事，我方才忘卻了，快，不然弄糟了，大哥得訓我。”莫老頭一聽這才慢慢起身對我道：“那便有勞……”
“哎喲，別有勞了，快走。”也不等莫老頭說完錦兒就拉著他出了門去，他又折身將門關了，在門關合之時，衝我擠了一下眼睛，我不由苦笑起來，這鬼靈精。
我便端了碗坐在床沿上，打量著柱子身上密密的包紮的布條道：“當時看你這一身的傷，連起身的力氣也無，卻又怎地能一頭把那老楊撞翻在地的？”他淡淡一笑道：“卻是怕你真讓他逼迫著砍了自己手臂，便想著，跟他死拚一場，或是將他撞死，或是讓他將我殺死，也不能教他得逞了。”
“我少了一條手臂也是死不了，萬一你給他殺死了，就值得了？”我給他喂著藥一麵說道。
“我還是不能看你為我斷臂。”他說道。
“你也莫要如此作想，或了其他兄弟，到了如此境地，我也會義無反顧，就算是要我拿命換，我也連眉頭也不皺一皺的。”我說著，他卻反而垂下眼光點一點頭，說了句哦。
我給他再喂了幾口又忙道：“不過，是你麽，我就是斷了手臂也要護你周全。”他聽了卻哧一聲笑起來，搖頭道：“那應是我說的話吧？”
我看著他也傻樂一會子，又道：“那個老楊我並沒有將他處死，等你過上幾日恢複了，便全由你去處置，老子還算是仗義吧？”
他並不答話反而打量著我問道：“我本想去尋了那廝帶來讓你親自處置的，卻再見時，他竟已死了，實在不痛快，又讓他欺辱你，可是又受傷了？”
我聞言，慢慢垂下頭去歎一聲道：“也無甚了得，不過，報了當初我咬他一口之仇罷了。”說時，我慢慢拉開衣領，
露出肩頭上那一塊傷來讓他看，他看時便緊緊皺了眉頭，抬手替我拉好衣領，輕聲道：“你受這許多委屈便都是為了我師父，又險些為了我失了一臂，我卻不知該如何回報。”
我抬頭向他看去，見他一副惆悵神色笑道：“這還不好說？此時你這一身的傷想也是抗拒不得，不如讓我……”我說時抬手挑了挑他的下巴，又連笑幾聲，他卻又忽地變了臉色道：“你便又如此不正經起來。”卻別過頭去，臉上竟然紅起來。我又笑道：“老子就是不正經，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哎喲，你也會臉紅？”
他隻是轉過頭去不看我，停了一停我又道：“也是不成，你這一身的傷，再讓我折騰你，傷口複發，還不讓郎中把我念叨死？”
他聞言一樂道：“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鬼見愁，也有怕的人啊？”
我點頭道：“就是怕郎中那貨嘮叨我，昨日我不過喝了碗酒，讓他知曉，半夜跑來數落我，氣的我差點想把他打暈過去。”
“你傷未愈，怎麽能喝酒？”他斥我一句，我扭臉看向他，氣道：“瞧瞧，就這德行，你們二人怕是把兄弟，說話語氣也是一樣，老子就喝了一碗酒壓壓火氣罷了，死不了的。”我一擺手，將空碗放在桌上起身道：“等會開席，請眾兄弟吃酒，你便在此聞味兒，酒也是不能喝的，便讓郎中來陪你一起喝白粥，喝清水。”
你卻毫不在意道：“你卻也不能喝酒，聽到沒有。”
“嘿，老子行事一向我行我素，何時要聽令於你了？”我叉著腰道。
他卻推開被子想要下床來，我忙走上前一把按著他問道：“你這是要作甚？”
“我也一道去，你若是要喝酒，我便陪你一起，死便死了，不過一條不值錢的命，痛快重要，是吧？”他抬手將我推開要去找鞋，卻又差一點翻在床下被我一把扶了，我忙道：“好好，你贏了，我不喝總好吧？你快躺好去，再讓郎中看見，你怕我不早死麽？”說時，他才重新回到床上去，臉上帶著一抹笑意，此時，外麵有人推門而入，我回頭看，卻是解虎。
“大哥，你在呢？外麵火已然架起，我來尋你去，柱子兄弟，好些沒有？我讓人抬你去一起喝幾杯啊？”解虎說著走到床邊來，我抬手就擰住了他的耳朵，他頓時呲牙咧嘴直喊疼。我罵道：“你不看他連說話的力氣也無？還喝酒？喝掉一條命去，你再能給我找一個柱子來麽？成天就知道喝酒，給我滾。”說著便扯著他往門外走，柱子在後麵喊一聲：“虎爺，別讓你家大哥喝酒，她傷口未愈。”
我們已然走出門來，解虎道：“聽他說話中氣十足，怎地也不像大哥說的那般虛弱。”
我們二人到了前院，正看見院中升了火，四周支著架子擺著些肉在翻烤，一旁的草棚下，桌上擺著些酒菜，翟三與平戰在一旁說話，莫老頭和趙老頭也看著那火堆說笑著，錦兒跟幾個兄弟一齊搬酒壇子放在桌邊，回頭見我來就打一聲招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