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行善

  一柱香過後，我們下了馬，將馬栓在一個小酒館門前，我已是一身汗，見酒館裏有人喝酒又是嘴饞，拉著柱子進去喝杯酒解解暑。


  許久不曾來到鎮上，酒館外麵人來人往倒是熱鬧的緊，我一麵喝酒一麵看街上，柱子便問我來鎮上有何要緊事，我這才告訴他：“過些日子老子要去赴喜宴，沒有好看的衣裳，便讓你來陪老子選件衣裳。”他一聽是這事，忙說道：“我何曾會選女人家的衣裳？”


  我直瞪他道：“老子何時穿過女人家的衣裳了？你再廢話當心老子當街就……”他一聽立即一抬手道：“陪你便是，休得總是提那個事。”我得意地朝他一笑，他卻別過臉去了。


  喝了一壺酒，覺得清爽了些我便起身就走，店小二在後麵追，柱子忙給他結了酒錢，我已經負手往街上走，街兩邊倒有些買東西的小商販擺了攤，有賣香粉絲絹的，有買果菜的，也有買些書畫折扇的。


  我走到一個小攤前拿了一把折扇來打開在身前晃了晃，也不問價，連拿三把轉身就走，小攤主伸手要攔我，柱子忙把錢放在他麵前又追著我來，我把其餘兩把折扇給他，自己拿著一把扇著玩：“剛才就見那些讀書人拿著扇子扇，咱們也湊個熱鬧，常在山上不覺得，這一下山來怎地如此嚴熱。”


  再一扭頭又看見一旁有賣小刀護腕的，頓時來了興致，蹲下身去挑小刀，其中一把刀身修長，刀柄上有雕刻，我拿在手裏舞了幾下又討了刀鞘來，正要走，那小攤主立即說：“小兄弟，這刀十兩銀子。”


  我一怔又看他問：“十兩？你這刀可是金子做的？也敢要價？”


  那人正色道：“此刀可是我祖上傳下來的物價，雖不是出自高人之手，卻也是沾過血的，不曾打磨過，鋒利的緊，若不是家中缺錢，也不會拿出來賣。”


  我再看那刀，也果然如他所言，是鋒利，我扭臉看柱子，他接過刀去看了看，冷著一張臉道：“一兩銀子最多了。”那人一聽又要跳起身來一把將刀奪在手裏罵道：“你個小子好不識貨，一兩銀子？你買個鐵棒自己磨去！”


  柱子也不著惱，指著那把刀說道：“此刀無非用了些上好的青銅，可是鍛打手藝並不精湛，隻是這刀柄的雕刻手藝還略見功夫，這一兩銀子就值於這刀柄，鋒利一說，不過割破人的手腳罷了，我大哥看得上，給你一兩銀子，不然，你留著看誰拿十兩銀子來買。”


  說完拉我便走，沒走幾步，那人又叫：“一兩便是一兩，我家若不是急缺銀子救命，也是不賣的。”


  我停了腳步，回頭看柱子，他走上前去拿了一兩銀子給他接過刀時又問：“救什麽命？”


  那人歎息著說：“家中老父原本康健，在田裏幹活，遇上歹人來搶菜，老父與其爭持不下讓人

  推了一把，摔在石頭上，傷了心腹，我這才拿了家裏的物事出來想換幾個錢給老父看病。”


  柱子聽他說完又拿出一小塊碎銀子來放在他手裏道：“這銀子拿去給老人看病吧。”那人一見連連致謝，我幾步走過去問道：“瞧大夫要幾個錢？”


  那人扭臉看我說：“要十兩銀子，老父傷的重，要吃藥，一時湊不上十兩銀子。”


  我讓柱子給他補足十兩，柱子便把布袋全放在他手裏說：“這些剛好夠十兩。”


  我一怔，想反悔也是來不及了，隻好看那人收了錢袋子就要下跪，讓柱子扶了，那個又從小攤上拿起另一把小刀放在他手裏說：“這是一對，鴛鴦雙刃，全給你們，大恩不言謝，留下姓名住址，改日定當上門感謝。”


  我忙說道：“不必了，就算是老天爺見你心存孝心，快拿去看大夫吧，莫再耽擱了。”


  那人一時也不便再多說，草草收了小攤又是謝著轉身跑遠了。“沒銀子了，明日再來吧。”柱子說著，我隻得點點頭說道：“隻能如此，原來你還挺識貨，你剛才說這刀柄如何了？”我從他手裏接過刀來兩把比對著看。


  這時，有人在身後低聲叫了我：“可是，小常勝山的大當家？”


  我猛地回身，卻看見一個小書僮，年紀不過十一二歲上下，手負在身後正仰臉看我，我往他四周看看這才問他：“你是在與我說話？”


  小書僮點點頭道：“正是，這是我家先生給你的。”說著從背後拿出一個小包來遞給我，我伸手接來卻覺得有些沉，展開布頭一看，裏麵是個銀元寶，約摸有十兩左右。


  “你家先生是何人？因何時識得我，還與我這銀子？”我問他，他笑說：“我家先生曾與大當家有一麵之緣，隻是大當家不知，先生說了，若是有緣，自會相見，今日有事在身也不便打擾，小的這就回去了。”說完轉身便跑，不消一會兒就隱在人群裏看不見了。


  我捧著這銀子發著愣，怎麽也想不起打哪兒認識過一個什麽先生，於是我將銀子交給柱子，又繼續往布莊去。


  “原來你也交友廣泛，雖人不怎麽下山，卻有故交，佩服。”柱子說著，我斜他一眼說道：“那是，我鬼見愁的名號可是浪得虛名的？”說完我轉身進了布莊，他站在原地搖了搖頭淡淡一笑也跟了進來。


  “兩位小爺需要哪種布料？咱們店小倒是品種俱全。”店掌櫃的見我們進來便從櫃後走出問著。


  我四下打量問道：“我想買件衣裳，五日後要穿，現做是否不夠時辰？如有成衣來兩套也可。”


  掌櫃的上下打量我一番道：“五日定是做不出來的，小店也有成衣，在後院，請二位隨我來。”說著讓小夥計看著前門，他便帶我們往後院去，在一間廂房裏倒是有一些成衣，他照著我的身量拿了幾件出來讓我挑，我是大意慣了的，看哪件都好，一時沒了主意，便讓柱子給我作主，他看了看指著其中的兩件，一件石青色，一件月白色，我便選了一件石青色，掌櫃的又讓我試穿，略微肥大了些，倒也能湊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