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發生在廁所裏的那些事兒（下）
煙山有路抽為徑，苦海無涯吐為舟！
煙，本來是大人們用來解乏去悶兒的。可那騰雲駕霧，一臉享受的樣子，著實引起了少年們的好奇，從此，多少少年墮入歧途，在煙熏火燎的路上越走越遠。
這才讓人意識到一句話：榜樣的力量是偉大的。雖然榜樣並不是好榜樣。
程子龍他們還不敢在教學樓內的廁所裏肆無忌憚的“作案”，校長室就在二樓，年級校長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到廁所來個突擊檢查，這個廁所已經被程子龍他們視為高度危險區。
所以，操場上人流稀少的大廁所才是他們集中的“吸毒之地”。
體育課下課，同學們都往教學樓裏走，但程子龍、袁飛、何成這三個家夥徑直跑進廁所。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他們是有多尿急呢！
一個飯桌的三人聚齊了，隻差吳軍一個男生。
至於為什麽是他們三個，這還要看餐桌人員的分配情況。食堂桌上的人員是按成績排的，而69恰好是他們班最後一桌，桌上的人代表的都是老師教也教不會，管也管不了的“刺頭”，所以，把程子龍安排在這桌，班主任也是做了一回先知。
至於每次吳軍都不和程子龍他們在一起鬧，並不是因為他和程子龍他們不一樣，是個乖乖孩兒，而是因為膽子太小，做什麽都要確保絕對安全，不敢輕易下水。這可能也和他有個暴力父親息息相關。
用袁飛的話說：這個吳軍，就是蔫兒壞！
程子龍從衣兜裏摸出一個皺巴巴的煙盒，打開後，一人拿出一隻，就給了袁飛，這東西平常拿著也是一塊燙手山芋。
三人拿著煙，都是有些緊張的瞅著廁所門口。
“我心裏怎麽在打顫？不會有老師要進來吧？”袁飛有些不安地說道。
“速度解決！吳軍，要不你先去放風？”程子龍問。
“算了吧！樓裏有廁所，哪個老師會來這！”吳軍卻一點也不擔心。
“好吧！那來吧！火呢？”
“在我這！”袁飛從褲兜裏掏出一個防風打火機。
“吧嗒！”
“老師來了！”程子龍突然大喝一聲，嚇得正在點煙的袁飛差點把打火機扔了。
“哈哈哈！看給你倆嚇得！”程子龍開心笑道，深深吸了口煙。
“子龍，這個玩笑可不好玩，嚇出心髒病來怎麽辦？”袁飛緊張地看著廁所門口，卻沒想到是程子龍慣常的小把戲。
雖然知道他有可能是在騙你，但從事他們這個行業，早就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做出劇烈反應。
可能是被程子龍嚇得心神不安，何成幾口就吸完了一支煙，最後一口煙含在嘴裏，不忍心吐出去。終於，憋不住了，連煙帶口水，一塊噴在了袁飛的臉上。
“靠！何成，你找死啊？”袁飛手抹了一把臉，惡心的將還剩半截的煙撇進廁坑裏，朝何成撲了過去。
何成轉身就跑，向廁所門外衝去，袁飛在後麵猛追。
突然，兩人都硬生生刹住了腳步。
“老，老師好！”何成先是結巴了一聲，隨後大聲問好。顯然，是說給廁所裏的程子龍聽的。
程子龍緩緩吐出一口煙，聽到這聲音，不由得一愣，手一甩。
但煙卻沒有脫手，最後一刻，他反應了過來。
這兩個家夥！又在逗我！沒想到自己也和他們一樣，反應這麽大了。
拿起煙，又深深吸了一口。但吸煙的同時，眼角卻見一個老師正從門口走進來。
真來了！
此時煙已經來不及扔了，程子龍趕忙把手背到身後，嘴裏的煙情急之下一口全咽了下去。程子龍隻感覺那一陣酸爽，整個人好像都要飛升了。
“老師好！咳咳！”程子龍背著手，向老師問好，不斷咳嗽著。
“嗯！”那老師點點頭。轉瞬卻鼻子一皺，微吸一口，“怎麽這麽大煙味？同學你站住！你在廁所裏吸煙了？”說著，那名老師嚴肅了起來。
“沒有啊！我就上了個廁所！”程子龍很自然的說道。
“不是你吸煙那廁所裏怎麽這麽大煙味？”老師發問。
“奧！是剛才出去那兩個，我看到他們吸煙了。”程子龍急中生智，說道。
反正袁飛和何成也走了。
“是嗎？不行，學校裏嚴禁吸煙，過來讓我看看你身上有沒有！發現之後就去校長室解釋去吧！”那老師顯然不完全相信程子龍的話。
程子龍慢慢地上前，抬起雙臂。
那老師摸摸程子龍身上所有的兜，並沒有發現什麽。才稍稍緩了臉色，對程子龍說道：“下次發現有吸煙的同學，一定迅速報告，這不是在害他們，而是在救他們。吸煙的危害多大啊！你們才多大點兒，就知道吸煙了！聽到沒？”
聽著老師在那講大道理，程子龍低頭乖乖聽著，答應了一聲。才裝作很正常的走了出去。
“哎！現在的孩子！”那老師在廁所歎了一聲。
程子龍麵無表情地走出廁所，發現袁飛和何成都在偷聽。
“趕緊走！那老師出來非抓你們到校長室！”程子龍提醒。
三人一起慢跑著向教學樓跑去。
“好啊！子龍，你竟然出賣兄弟！”何成叫道。
“怪我嘍！老師來了也不說明白了！”程子龍狡辯道。
“我可是喊了那麽大聲老師好！你沒聽見？”何成問。
“聽見了！我以為你在鬧著玩，沒在意！”程子龍尷尬笑笑說。
“好啊，不聽兄弟言，吃虧在眼前！幸好沒被抓住把柄，感謝把煙放在了袁飛那裏，不然你今天就要放三天假了！”何成一板一眼說道。
“誰讓你們平常沒個正經！”
“不知道是誰不正經！這回自吃苦果了吧！對了，子龍，你的煙呢？沒見你扔啊！”袁飛開口道，有些疑惑。
程子龍張開緊握的右拳，“這呢！剛才燙死我了”
隻見攥的發白的手心間，躺著半隻骨折多處的煙。不過，早已熄滅了。
在程子龍食指指肚處，有一個白色的水泡。
“真慘！”何成有些幸災樂禍。
程子龍狠狠地把煙扔在地上，臉上表情有些猙獰，恨死了那個老師，多管閑事！
“那位同學，請把剛丟的垃圾撿起來！你家長沒教過你要保護環境嗎？你在家也這樣隨便丟垃圾嗎？快撿起來，不然我帶你去校長那裏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廁所那邊響起。
程子龍回頭看了一眼那名剛從廁所走出來的老師，差點爆發。拳頭攥得緊緊的，沒有動身。
“哼！”冷哼一聲，轉頭就走，也不管那老師說的話。
“喂！那個學生，你哪個年級哪班的？亂丟垃圾還不聽老師管教，和我去一趟校長室！”那老師見程子龍頭也不回就要走，快步向這邊走來。
何成見勢不妙，撿起地上的煙頭，急忙和袁飛一起朝程子龍追了上去。
“那個學生你幾年幾班的？站住！我告訴你……”
程子龍他們衝進了教學樓，這是初二和初三共用的教學樓，所以不擔心會被找出來。
“狗拿耗子！嘶！啊！”程子龍罵了一聲，卻不小心碰到了剛燙的那個水泡，倒吸一口冷氣！
“嘿嘿！”
“真慘！”
兩人對視一眼，嘲笑某人。
“你們兩個活夠了是吧！看我黑虎掏心！”程子龍大叫，朝何成比作抓壯，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