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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發生在廁所裏的那些事兒(上)

  在學校,隻要有一顆不肯安分的心,生活過得就不會平靜。


  這不,在初三大多數學生都忙著準備迎戰中考的時候,程子龍他們卻在絞盡腦汁地迎戰起了主任。


  陽光中學雖然已經蓋起了兩幢教學樓,但畢竟是鄉下,地下排水係統還有待完善,所以,樓內的廁所暫時還不能用。


  同學們上廁所仍要跑很遠,去學校中唯一的,操場上的大廁所。


  課間十分鍾,五樓的同學想要上廁所,時間根本不夠。因此因上廁所而上課遲到的人比比皆是。


  老師和學生都向校方反映過這個問題,但校領導每次都是含糊其辭,說:馬上就好。但是不知道多少個馬上過去了,全校師生上廁所的地方仍舊沒有變。


  每個周一的間操,都是要舉行升旗儀式的。然後校領導說一些上周發生的瑣碎之事,做出總結,再說出本周要抓的重點事項。


  這不,初三年級部校長兼學校主任正在主席台上聲情並茂地演講。


  “最近,男廁所燈泡,總是被有些學生故意打壞,這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沒有燈,晚上上廁所怎麽辦?告訴你們,打碎燈泡的人,別在下麵洋洋得意,以為三番五次作案,都沒留下證據嗎?別讓我去班裏一個個拉你們。最好一會自己到我辦公室,承認錯誤。……”


  “切!又是這套,這鬼子怎麽每次都是這話。”


  “這叫心理戰術,你不懂,他這麽說,要是沒點意識的人,沒準就真會著了他的道!”


  “用了這麽多次,沒見過一次有用!”


  “你上去說一聲不就成就了他嗎?”


  “你咋不去?明明是你——”


  程子龍他們一群人在底下低低談論著。


  “好好聽!別亂說話!對了,廁所的燈泡不會是你們打的吧?如果是你們,趕緊間操後自己承認錯誤去!”班主任走過來,先是提醒道,隨後又問。


  “不是不是!肯定是初一初二那幫小崽子!我們這麽大了,不會幹那麽幼稚的事!”


  “不是!”程子龍也搖了搖頭。


  “那就好!”班主任也鬆了口氣。


  “鑒於此次事件的惡劣性,本校決定對再打碎燈泡者,抓住之後,一律叫家長來處理,並賠款損壞公務費五十元,記大過一次。”


  “燈泡什麽時候這麽貴了?”


  “我家龍盤虎踞霓虹燈才五十多!”


  “下麵說話的同學閉嘴,要不你上來說!”主任在台上向台下喊道,冷著臉看向程子龍他們班方向。


  霎時,全場都靜了下來。說話的幾人立刻低下頭,站在下麵一動不動。


  “本周主要工作就是,抓打碎燈泡的人……”主任繼續了他的漫長講話。


  ……


  “砰!”


  一道沉悶中帶著清脆的響聲。


  原本昏暗的廁所變得更暗了。碩大的廁所頂上,現在隻剩一盞發著昏黃光芒的白熾燈亮著,在這寒冷的夜晚孤獨的盡職盡責。


  它是有一個孿生兄弟的,可剛才那聲響,意味著它兄弟命運的終結。


  袁飛手一揚,一塊小石子飛了出去,與廁所唯一還在的那個燈泡擦肩而過。


  當!

  石子打在了廁所頂部的鐵皮上,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留一個吧!都打了晚上上廁所就沒亮了。”


  “留什麽留!用不了三天,學校就會再裝上。”袁飛叫道。


  剛才好幾次都沒打著,袁飛不信邪,從一個男生手裏接過一把沙子,朝那個燈泡揚了過去。


  嘩!

  一把沙子都撒在鐵皮頂上,這次聲更大。


  “哎!哎!袁飛你弄小點聲,一會兒把老師招來了!”


  “不有人看著呢嗎?沒事!”


  沙子確實打到了燈,但這沙子的分量還奈何不了,日經磨練的白熾燈燈泡。


  “讓我來!”程子龍拉住了袁飛。顛了顛手中的一塊小石頭,胳膊一甩,手腕一抖。


  砰!

  “走了走了!圓滿完成任務!”


  “溜了!讓鬼子生氣去吧!最好他來上廁所時摔個鬼吃屎!”


  “子龍就是準,不愧投籃高手!哈哈!”幾個無良少年笑著走出廁所。


  此時廁所,靜靜地,漆黑一片,沒有點膽量的人還真不敢進去。


  ……


  “咦?這燈上裝了防暴裝置了啊!”何成抬起頭看著廁所新裝上的燈泡。


  幾人同時抬頭看去,隻見此時,燈已經轉移到了橫木上,這不是主要的,最讓程子龍他們感到好笑的是,此時的燈被裝在了一個細密鋼絲網編成的籠子裏,固定在房梁的木架上。


  “這武裝有點棘手啊,別說石頭了,就是沙子都難扔進去啊!”袁飛喃喃道。


  “鬼子下了血本,都想出這種辦法了!”


  “把吳軍那把仿真槍拿來,應該可以打到吧!”有人說道。


  “你沒看到那鋼絲網的孔嗎,那麽小,根本打不進去!”


  “那怎麽辦?”


  “怎麽辦?打碎了十多個了,我們也該收手了。給鬼子一個麵子。”何成攤了攤手,道。


  “哎!我想到一個好主意!”突然,一個男生一臉壞笑道。他不是四班的,但和袁飛他們臭味相投,經常在一起“作案”,都是哥們。


  那男生對著燈比了個手槍姿勢,沒有說話。


  “不是說了嘛,槍的子彈進不去!BB彈不行!”袁飛無奈道。


  “誰跟你說是子彈槍了?我說的是——滋!滋!”


  “水槍!”一人恍然大悟道。


  “對了!怎麽樣?和我鬥,鬼子還是差了那麽一點!”那男生拍拍自己的胸脯。


  “行啊你!小許,你點子夠絕的,走,回去準備裝備去!”袁飛過去摟過那個男生的脖子,臉上壞笑連連。程子龍他們也跟上,還有人回頭瞅了一眼鋼絲網中的亮著的燈泡,替它默哀了一陣。


  燈啊!怪就怪鬼子把你裝在了廁所吧!

  燈是學校用來照亮這一方臭氣熏天的小天地的,可在袁飛他們那裏,卻隻留下了短暫的一聲響。


  砰!

  嘿嘿!哈哈哈哈……


  “……你們就沒有一點公德心嗎?廁所是全校師生共用的廁所,不是你自己家的,弄得晚上廁所裏黑漆漆的,打碎燈泡的人,你們上廁所時就不拍滑倒摔一身,再或者掉下去嗎?……”


  聽著鬼子主任在主席台上發飆,甚至髒話都出來了,台下的幾個不良少年強忍著笑。


  幾人互視一眼,言有盡而意無窮,眾意盡不在言中。


  接下來的幾天,隻見學校內多了一些工人,都在匆匆忙忙地幹活。據說,是準備將學校地下管道係統在一周之內完工。這也就意味著,教學樓內的廁所真正有了用場,而操場上的廁所,估計是不會再裝燈泡了。


  兩周後,幾人在二樓明亮的廁所裏。


  程子龍抬了幾下頭,示意洗手間房頂上的節能燈。


  “不是吧!子龍你要頂風作案嗎?這可是樓裏,而且樓道有監控!”


  “我就讓你看看!你小子淨往壞了想!”程子龍沒好氣道。


  “哈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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