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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80年代極品小叔2》

  一口糖水都要利益最大化地換來整個農忙假的好吃好喝, 樓嵐帶回了一堆麵粉掛麵以及肥豬肉,自然換回一家人的高興感激。


  天擦黑的時候忙活了一整天的樓老大兩口子及弟媳婦張淑芬三人才扛著鋤頭回來,還沒進院子, 遠遠地就聞到了熬豬油的香味。


  想著自家男人回來了, 張淑芬加快速度在院門口的水缸裏打水洗了手腳,又細細擦了臉,捋幹淨頭發上的雜草, 最後整理好衣裳, 這才笑盈盈地往左廂房裏鑽。


  果然, 外麵肉香味,孩子的笑鬧聲, 都沒影響到她男人在屋裏安靜看書的“愛好”。


  看得太入神, 推門進來個大活人, 窗戶邊側身認真看書的男人都沒察覺。


  張淑芬嗔怪他太沒防備心了, 萬一看書的時候屋裏來個壞人可咋辦喲!

  想是這麽想,臉上的笑卻更濃了。


  張淑芬也沒急著打擾他, 匆匆喝了口涼開水,然後手腳麻利地開始收拾男人帶回來的髒衣服。


  等到去外麵泡好,又將不用泡太久的男士襯衣洗好了仔仔細細抻平整了晾到屋簷下繩子上,廚房那邊婆母喊吃飯了,張淑芬才重新推開房門, 自以為溫聲細語,其實嗓門洪亮地喊樓嵐:“二哥, 該吃飯了!”


  他們這邊的習俗,婆娘喊自家男人, 都是喊哥,哪怕有那婆娘年紀比自家男人大的, 也是喊哥,隻是前麵加個“小”字。


  舊書桌前的男人這才回過神來,仿佛驚了一跳,扭頭一邊收書一邊無奈笑道:“知道了,你幹了一天活,早該餓了,先去吃著吧。”


  張淑芬也不拒絕,應了一聲就先去堂屋了。


  等到樓嵐慢吞吞過去時,屬於他的飯碗裏早就已經堆上了好些肉菜,另外還有大半碗白米飯。


  ――白米飯是樓老太舀的,肉菜是張淑芬搶的。


  說是搶,其實也算不上。


  比起別人家,樓家人丁算不得多興旺,到樓嵐這一代隻有兄弟兩個。


  再加上樓嵐有出息,是家裏唯一的文化人,就連粗枝大葉的樓老大也知道要讓著小弟,有好東西的時候多半下意識就先考慮小弟,連婆娘孩子都要退居二位。


  看著碗裏的肉菜,樓嵐猶豫了零點零一秒,瞬間放棄分給其他人的想法。――都占上他碗裏的氣息了,再分給其他人多尷尬啊。


  ――反正桌上還有其他肉菜,隻是肉沒那麽好罷了。


  ――不能不尊重媳婦的勞動成果。


  反正要放棄,理由多得很,隨隨便便就能找出一大堆。


  嘴上說著好聽話,把家裏掌家的樓老太,兩頭賣力幹活的黃牛大哥大嫂都給哄高興了,哄開心了。


  至於同樣賣力幹活,使勁鑽營著往自家屋子裏扒拉好東西的婆娘張淑芬?


  嗨,聰明的男人都懂得不能在老娘麵前對婆娘太好,等到夜裏回房了,有的是機會哄婆娘開心。


  因為有樓嵐這個能說會道的樓家老二回來,整個昏暗的堂屋裏都多了許多歡聲笑語,氣氛很是熱鬧。


  角落裏,挨著姐姐一起坐的花花朵朵埋頭苦吃,一邊吃還一邊含糊不清地咬耳朵。


  花花:“小叔真好,回來就能讓我們吃上肉!”


  朵朵:“嗷,肉好香!是啊小叔還給我們喝糖水了,真甜!”


  隻有已經進入抽條期,身材像跟長條竹竿子的八歲樓蓮深深歎了口氣,堵得胸口發慌,卻又說不出什麽指責兩個妹妹的話來。


  畢竟曾經的她,何嚐不是也一心認為家裏壞的是小嬸,小叔是大好人呢!


  隻有長大了,走出去了,見多識廣後,樓蓮才後知後覺發現,原來他們家一直以來深藏不露的居然是小叔。


  這個男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瞧著就不像是會算計的人,合該就是翩翩君子般的人物。


  可實際上呢?頻頻使壞招占人便宜欺負他們家的小嬸,根本就是被小叔推出來的擋箭牌,殺人刀!


  樓蓮心不在焉地吃著滿是紅薯的米飯,借著堂屋裏暗淡的煤油燈燈光悄悄打量年輕時候的小叔。


  乍然一看,劍眉星目,鼻梁挺拔,嘴角總是微微翹起,看人就帶三分笑,目光溫溫和和的。


  可仔細一看,眼型有些狹長,眼角有個往下勾的弧度,眼尾又微微上挑,分明是精明狡詐的狐狸眼。


  再看唇,薄且唇線分明,是傳說中的薄情唇。


  恰好小叔轉頭笑盈盈地跟奶奶說話,樓蓮看見了他收得幹脆利落的下頜線。


  或許是看人的目光不同了,反正現在重生回來,樓蓮看小叔,真是哪哪都是薄情寡義的麵相。


  “怎麽,小蓮是不認識小叔了嗎?”男人眼中閃爍著笑意,語氣溫和又不失親近地問。


  樓蓮回過神來,發現一桌人都在看她,連忙穩住表情,扯著嘴角幹巴巴笑了笑,還沒想好該說什麽話應付過去呢,樓老太就沒好氣道:“這個笨丫頭也不知道像了誰,看人總偷偷看,陰陽怪氣的,要是不改,以後出去了還不得被人當成賊娃子逮了!”


  樓蓮氣得不行,心說有這麽說自己孫女的嗎?

  對麵風光霽月的男人就玩笑似的駁道:“媽,說什麽呢,咱們家的孩子當然都像我。再說了,孩子還小,慢慢教就是了。媽養孩子可是十裏八鄉有名的好,肯定能把家裏的幾個孩子都教養好。”


  樓老太的臉板不住了,失笑著拍了拍小兒子胳膊:“你就護著她們吧!下午回來的時候喝口糖水都要分給孩子。”


  說後麵那句話的時候,樓老太眼睛往大兒媳那邊瞟。


  等看見大兒媳臉上的感激時,這才滿意地收回目光,繼續問起樓嵐在學校的事。


  樓蓮就安靜地看著,看爸媽老老實實幹活養家,完了還因為一口糖水就對享受家庭資源傾斜的那個白眼狼感激不盡。


  看兩個小妹妹聽小叔說中學的事,聽得懵懂的小臉上全是敬佩向往。


  看奶奶滿心滿眼都是對小叔的喜愛,看小嬸時不時嬌羞愛慕地瞥小叔一眼,手裏的筷子但凡夾到好東西,都毫不猶豫地拐到小叔碗裏。


  整個飯桌上,焦點都在樓嵐身上。


  到此時,樓蓮也不得不承認,在討人喜歡這一點上,她再多修煉幾十年,恐怕都比不上自己這位極品小叔。


  想到此處,樓蓮居然有點兒能理解為什麽小叔年輕時勾搭上的那幾個相好的一輩子都死心塌地對小叔好了。


  哪怕結婚了,發達了,都心心念念著在鎮裏教書,住在農村裏的小叔。


  發達的那兩個女人,年年都往小叔這裏寄錢寄包裹,打電話比給自家老公打得都還勤。


  沒能發達的那兩個,嫁出去大老遠,等到農忙的時候,都要特意擠出時間自帶口糧的顛顛兒跑來幫小嬸幹活,就怕累到小叔。


  家裏男人要管,還沒拎起鋤頭要來揍小叔這個野男人呢,自己就先被家裏的婆娘給揍了。


  偏偏小嬸還一點不介意,其他女人也都知道彼此,也依舊毫不介懷,就差結拜金蘭了。


  這可是幾十年後也依舊被十裏八鄉的知情人們津津樂道的奇葩事。


  以前樓蓮隻覺得費解,丟人。現在再回想起來,心裏情不自禁升騰起一股佩服。


  2020年最牛海王都不敢說自己能做到一分錢不花,就養出一池塘和諧相處的魚兒。


  吃過飯,樓老太攆了大孫女去洗碗,自己把桌子擦幹淨,回頭將下午小兒子回來時全部上交的各種東西抱了出來,就著油燈,表情嚴肅認真得像是在開人民代表大會。


  “小嵐,你買的東西,你來給大家分。”


  這也是老規矩了,樓老太大道理不懂多少,可有些個籠絡人心的經驗卻也有一些。


  每次小兒子從外麵帶了好東西回來孝敬她,她也不藏私,大大方方擺出來。


  小兒子買來送給家裏其他人的東西,她也收好,再找個大家都在的機會讓樓嵐正兒八經送出去,目的是好叫家裏其他人知道,看起來為這個家幹活最少的小兒子為這個家付出了哪些。


  大家也都見怪不怪,樓嵐笑著把百雀羚拿出來,老娘兩盒,大嫂一盒,自己婆娘一盒,剩下一盒,又遞給了大嫂。


  然後在大嫂王開芳驚詫的目光中誠懇地說:“小蓮那孩子也不小了,該注意下臉蛋兒。還有花花朵朵,被風吹得小臉都皸了,該擦擦,用完了我再去買。”


  王開芳又是受之有愧又是感動地推拒:“小孩子家家的,哪用擦這些,再說了,我這一盒,夠我們母女四個擦好長段時間啦,這盒二弟收著,看是給娘也好,給弟妹也好。”


  樓老大樓岩憨厚地笑著點頭:“就是,我們都是在村裏幹活的,你大嫂哪用得上這個。”


  樓嵐不讚同地看他:“大哥,再是農村的,大嫂也是女同誌,該擦就得擦。再說了,我買的這個都是盒子上有瑕疵的,人家百貨商店裏都是內部處理,我有認識的人,沒花幾個錢就能買到。”


  不等兩口子再說什麽,樓嵐一錘定音:“好了,大嫂你拿著,別舍不得給三個侄女用就成。媽,我拿回來的掛麵,記得分一些出來送去姥姥家,馬上就要農忙了,拿過去也好給幾個舅舅表哥打上午茶。”


  打上午茶,就是農忙的時候半上午大概十點左右,會給幹農活的勞動力單獨再吃一頓,或是稀飯饅頭包子,或是雞蛋麵條。


  這年頭,白麵麵條還是稀罕貨,一般的人家都是舍不得吃的。


  逢年過節走親戚時,拎兩把白白淨淨的掛麵,已經是十分體麵的禮了,上了親戚家都是要被熱情款待的。


  主動安排好給姥姥家的禮後,樓嵐又對王開芳說:“大嫂,這次掛麵沒買多少,王叔叔那邊就隻能委屈一點,舀幾碗白麵粉送過去了。麵粉不比掛麵來得方麵,不過看是擀麵條還是做包子饅頭,也挺方便的。”


  樓老太並不反對,不過嘴上還是說:“給白麵兒都算委屈了?那幹脆就啥也別送得了!本來就都是你拿自己工資買回來的,都說了讓你別太實心眼兒,都已經上交一半工資了,留下的還得在鎮上吃吃喝喝,買買本子筆那些,都往家裏花,你這一個月辛辛苦苦教的書,不是白忙活是啥!”


  剛端著盆洗碗水出來倒的樓蓮恰好聽見奶奶說小叔太實心眼這一句,好懸沒一口氣噎死,卻也忍不住對外麵黑乎乎的天翻了個白眼。


  小叔是實心眼兒的人?那這個世界上絕對再沒不老實的人了!

  小時候還沒分家時,每年都是這樣。小叔“大方體貼”地自掏腰包安排家裏幾個女人送回娘家的東西,其實都是算計好了的。


  不管是小叔的娘舅家還是她媽媽的娘家,都是老實巴交的厚道人,收了禮,勒緊褲腰帶都要爭取還一份更好的回禮。


  既然送出去的東西是小叔自掏腰包置辦的,那還回來的禮,當然是要優先安排給小叔。


  換了小嬸那個不厚道的娘家,她小叔就每次都不主動提什麽,但凡送回去三瓜倆棗,都要暗暗攛掇著小嬸把娘家鬧得天翻地覆。


  多來幾次,張家自己就不敢收這邊什麽禮了,就怕收棵老梆子白菜,都要被這個不孝的出嫁女鬧回去半口袋花生填補。


  還不等樓蓮吐槽完,堂屋裏又傳來她親媽說的話。


  “不委屈不委屈,白麵可是好東西,二弟,還是留著家裏自己吃吧,等放完假你回鎮上的時候,我跟娘揉了麵蒸上包子饅頭,你帶去吃也方便些。”


  她親爸也緊隨其後:“是啊,二弟,你教書也不容易,學校裏孩子皮,你又是教的數學,成天費腦得很,該注意身體,別虧待了自己,家裏有我這個大哥呢,別總惦記家裏這一攤子事。”


  “大哥比不上你聰明有腦子,可一把子幹活的力氣還是有的,今年天氣看起來還不錯,隻要勤快點,肯幹活,肯定又是個大豐收……”


  屋子裏的大人還在說話,氣氛很是和諧,樓蓮卻聽得很不得勁兒,腦子裏琢磨著要如何攛掇爸媽分家。


  直接朝爸媽那裏使勁,肯定是不行的,兩個人到老都一心一意覺得小叔是好人。


  分家的事要慢慢計劃,家裏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沒錢。


  今年根本就沒有大豐收,反而是等到要豐收的時候連天的特大暴雨,把糧食都給糟蹋了,還有他們大隊的水庫年久失修決了堤,衝垮了隊上好些水田的田埂,稻子沒了一多半,水庫裏每年能給大家添些額外收入,養得快撈起來賣錢的魚也沒了,許多人家都傳來哭聲。


  等到九月,學校裏就有許多孩子輟了學,樓蓮也差點成為其中之一,兩個妹妹原定上幼兒園的時間也又往後推遲了一年,她爸也咬牙硬著頭皮背上行囊,跟著山那邊的人一起出去打工去,結果沒幾年就出了意外被人抬回家……

  “大姐,小叔給的糖。”


  二妹花花依依不舍地伸出手,髒兮兮的小手裏放著兩枚外麵透明,裏麵裹著朵漂亮紅花的糖。


  這種糖看起來好看,實際上是很廉價的一種紅薯糖。


  小時候的樓蓮卻對它情有獨鍾,以至於長大後都時不時在網上淘這種打著“八零後懷舊”標簽的糖果。


  到這會兒,樓蓮才恍惚想起,自己小時候時不時能吃到這種糖,確實是托了小叔的福。


  否則家裏對她們極度瞧不上眼的奶奶,沒分家前手裏真是一分錢都能攥出水來的媽,成天隻知道埋頭幹活的爸,哪會有人願意買糖給她們三個丫頭片子吃啊。


  朵朵看大姐傻乎乎的望著,眼睛一亮,故意可憐巴巴地咬著手指頭問:“大姐,你是不是不喜歡吃糖?給我吃好不好?”


  其實想嚐嚐的樓蓮看三妹那渴望的小模樣,哪裏好意思跟真小孩兒爭糖吃,咽了口唾沫,笑著表示自己不喜歡吃:“不過也不能給你一個人,你二姐也該分一半。”


  朵朵噘嘴:“一顆糖又分不開。”


  樓蓮堅持:“我用刀切開!”


  三妹性子有點像小叔,爭強好勝的,什麽好處都想往自己兜裏揣。從小到大,除了小叔,就連親媽都別想從她兜裏分出點東西來。等到長大了,不管她說多少實事來證明小叔麵善心惡,三妹都不聽,還因為她說小叔壞話,時常與她這個大姐發生爭吵。


  說多了都是淚,樓蓮看著這個糟心三妹,下定決心要把她的性子給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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