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傷感離別
雲城機場。
“小柒，你們學校怎麽開學這麽早？”陳雪拉著小柒的手依依惜別。
“誰知道這什麽破學校，遠就算了，還提早開學。”
林婉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大家微紅的眼眶，欲言又止的說著別離的話題，此刻的她才真正切切的感受到離別的悵然與失落。
廣播裏催促登機的播報聲再次響起。
林婉紅著眼眶，“小柒，一路平安！”
原來不知道離別的滋味是這般淒涼，就連那一聲再見也沒有勇氣說出口。
感覺身邊的人朝自己靠近，一雙長手從身後環著自己的肩，瞬間落入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
滾燙的手掌輕拍著削弱的細肩，一下一下地，無聲的撫慰。
“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們這是在上演‘離別的機場’嗎？”李中義看著這三個眼睛像兔子一樣紅紅的女孩，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
“那，我走了……”小柒戀戀不舍的揮手道別，轉身走向安檢處。
林婉側過身，頭埋進身旁寬厚的肩膀。
再抬眸時，小柒已經走遠，在安檢處排隊等待安檢，不時回過頭來張望。
她身後站著一個瘦高的男生，膚白如雪，黑發如墨，他轉身和身後的男生說話的時候，棱角分明的下顎線如刀削般的印刻在白皙的臉上，增添了幾分硬氣。
雖美，但不柔。
林婉覺得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這個人。
倏地，一團黑影擋在麵前。
“我好看，還是他好看？”
程昱擋在她麵前，低頭俯瞰她。聲音低沉，惱怒中夾雜著濃濃醋意。
幼稚鬼！
“他比較好看。”林婉啞然失笑。
麵前的人黑瞳加深，眸子裏散發出危險的光。
“他比較……美，你比較帥？”
突如其來的求生欲，林婉笑得很甜。
“帥？這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說完低頭輕咬她的唇，一碰即退。
雖快，但林婉還是感覺到了刺痛。
“喂……”她又羞又氣。
“下次不準再這樣看其他男的。不然……”
頭更低，熱氣噴灑耳後。
“我就要懲罰點別的了。”
薄唇向上微翹，邪魅性感。
流氓！
林婉耳根發燙，睨眼推開他後退一步。
“走啦……哎，我說你倆就不能克製一點？”李中義牽著陳雪走在前麵，回頭瞧見那一幕。
嘖嘖嘖，真是沒眼看！
程昱別過頭看了一眼李中義，“你可以選擇不看，或是……自廢雙眼。”
李中義嚇得一哆嗦，連忙轉過頭。
“走吧。”程昱看了眼身旁紅著臉的人，牽起她的手，嘴角輕咧。
“喂，我們明天去照張相吧。正式一點的，就當留個紀念。”李中義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人來人往的機場，兩男兩女，相攜而走，笑意盈盈，陽光打在他們身上，泛起陣陣漣漪。
安檢處。
徐揚漫不經心的隨意掃過周遭，視線總是不經意地停留在不遠處的女孩身上。
或蹙眉，或輕笑，亦或被偷吻後的嬌嗔。
心，好像被針紮了一樣疼……
痛得不能呼吸。
他手捂著心口，最後看一眼他心愛的姑娘。
可那相攜而去的身影更加刺痛他的心。
婉婉，再見了！
或許小柒的離開，讓大家開始意識到離別的日子越來越近了，迫切需要做點什麽來留下青春的印記。
第二天，四人相約去合影留念。
城北街區的一家老舊的照相館門前。
“就這？要不……還是算了吧？”李中義看著裝修頗有七八十年代的風格的破舊相館，心裏有些打退堂鼓。
“怎麽了？我們小時候過生日都來這照相呢？嫌棄呢？不照拉倒。”陳雪雙手叉腰，目光如炬，頗有一副如果李中義再說一句她就立馬走人的氣焰。
“行了，我的姑奶奶，我就一說，你可別生氣。”李中義討好的哄著陳雪。
林婉在一旁強忍著笑意，她瞥了一眼身旁的人。
他正在看著自己，眼裏含笑，眸光瀲灩。
不由得耳根一紅。
今天的他穿得很正式，白色的襯衫熨燙得服服帖，頭發也是早上才去理發店修整過的，劉海剪了，露出了光滑飽滿的額頭，幹淨利落。
“老板，我們要拍張比較正式的合照。”陳雪站在櫃台前朝著老板說道。
照相館老板是個年過半百的老者，頭發有些花白，帶著一副眼鏡。
“成！保證給你們拍好。”老者咧嘴一笑。
……
“怎麽站啊？”
“女生站中間吧，男生站後麵。”
“我不要，我要站在我家小雪旁邊。”李中義攬過陳雪的肩，笑得諂媚。
“去你的，你站後麵。”陳雪瞥了眼身旁的那兩個人親昵的人，眸光微閃，打掉摟住她肩膀的手。
“不要，我就站這。”
“去你的！”
……
兩人不依不饒的勾打在一塊。
“我先調下鏡頭試一下啊。”
“看鏡頭！”
“哢嚓”一聲畫麵定格。
“我們還沒準備好呢？”陳雪有些急了。
“沒事，我剛剛隻是調試而已。不過還挺自然的。”
“我看下……”李中義擠到攝影師旁邊。
照片中的他和陳雪在一旁扭打著，勾肩搭背地大笑著看向前方，身旁那兩人……
嘖嘖嘖，沒眼看，要不要這麽深情啊。
不過……
“噗嗤”一聲他突然大笑出來，“阿昱，你倆拍得跟結婚證件照一樣。哈哈哈哈。”
程昱睨眼走上去，頭湊過去看一一眼，眸光一閃。
“不拍了。”拉過一旁呆愣的林婉轉身就走。
“唉，阿昱，你又哪根筋搭錯了，怎麽說不拍就不拍了。”李中義叫住前麵頭也不回的人。
眼看勸說無效，他拉過要走的陳雪，“要不，咱倆拍？”
陳雪睨眼看他，一副向看白癡的表情，“要拍你自己拍。走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他略帶歉意的看向老板，“老板，我結婚的時候再來。”說完一溜煙的跑了。
五分鍾後。
“老板，剛剛到照片還沒刪吧，我要了。”
老者看著這個去了又來的帥小夥，心想，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麽玩的嗎？
……
“阿昱今天有些不正常，拿個東西怎麽磨磨唧唧的？”李中義看著久久沒有出來的程昱在相館門口抱怨到。
“他什麽時候正常過。”林婉在一旁淡淡的開口。
“也是，天才的腦回路就是奇特。”
“你說誰？”
陰冷的聲音自後方傳來，李中義嚇得手裏的電話掉到了地上。
“中義說你腦子不太正常。”林婉玩著手機，淡淡的開口。
“明天把高達限量版模型送回我家，謝謝。”
程昱挑眉，攬過林婉轉身就走。
“喂……”
好啊，林婉，會告狀了。
“阿昱，我的意思是你的想法很獨特，新奇……”
“再加上去年從我家拿的保時捷模型一起送回來。”
“別啊……”
李中義急得快要哭出來了，這幾個都是限量版的啊，可是他的寶貝的，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嘴皮都快說破了才弄到手的。
他嚴重懷疑這兩人是故意的。
媽，有人欺負你兒砸！
繼小柒離開後，陳雪第二個離開。
她沒有乘坐飛機，而是選擇坐火車。
她說，想要慢慢領略沿途的風光。
站台上的大家仿佛說好的一樣都默契的沒有出聲，就連平時嘰嘰喳喳的李中義一路上都沉默不語。
直到火車鳴笛聲響起，陳雪上車前那一眼無聲的凝望，探出窗外不停揮舞著的手，漸行漸遠的火車，李中義像個傻子似的哭出聲來。
林婉想起了世界杯決賽之夜她和陳雪躺在李中義家門口的草坪上，陳雪問她的話，“如果我們同時喜歡上同一個男生，你會讓給我嗎？”
那夜的星空格外明亮，卻抵不過陳雪眼裏閃爍著的星光，灼傷她的眼，在她的心裏劃下了一道口子。
不知道很多年後林婉還會不會記起，高中畢業後的那個夏天，空空蕩蕩的教室，沒有來得及擦的黑板，溫和的陽光灑入學校樓梯的轉角，以及火車站台前那聲沒有說出口的“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