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籃球比賽
又到一年丁香花開的時節，走在校園裏，微風徐徐，鼻尖傳來輕輕淺淺縹緲漫溢的清香，好不愜意。
陽光透過校園主幹道兩旁滿簇垂綴在枝間的花朵，投射在籃球場上一個個揮汗如雨的追風少年身上。
灑脫，熱情，奔放，不禁讓青春期的女生們駐足，凝望。
然後心跳加速，臉頰緋紅。
今天下午有場高二年級與高三年級的籃球友誼賽。
程昱早就明裏暗裏暗示了林婉自己會參加，甚至剛剛還不經意的提醒著，等會來的時候記得帶瓶水給他。
程昱不知道為什麽這次他這麽執著的想要她來觀看比賽參加。
也許是隊友裏有林婉曾隨口一提的那個隔壁班的書呆子。
也許是對手裏麵還有曾經糾纏過林婉甚至跟他在走廊上發生過衝突的汪越。
也許隻是林婉曾不經意間的一句玩笑話，說他們班除了李中義外個個都是文質彬彬的柔弱書生刺激了他的勝負欲。
此時的林婉因數學沒考好有些頹敗的爬在桌子上，隨口說了句，“看情況吧，不一定來。”
……
比賽場上。
程昱不時的向場外張望，每一個相似的身影都讓他失神，待確認不是她後才回過神來繼續比賽。
由於程昱的頻繁走神，導致上半場結束後他們隊落後了將近二十分。
場下休息區。
汪越走過來拍著李中義的肩膀，細長的桃花眼睨視前方正在喝水的程昱，略帶挑釁的說:“就這？你說的打球打得賊好？”
汪越是校籃球隊的隊長，聽李中義說他有個兄弟籃球打得賊好，一直想較量下，加上上次在走廊上的挑釁，他那口氣到現在還沒咽下去。
這次剛好給他機會好好在他最擅長的領域虐虐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結果這個對手竟出乎意料的弱爆了。
汪越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周圍的人都能聽到，四周不時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砰!”程昱隨手把喝了幾口的礦泉水瓶扔向了一旁的圍欄，一邊解著護腕一邊朝汪越走去。
周圍的人個個豎直耳朵，一副“有好戲看了”的表情。
畢竟兩個都是各自年級的風雲人物，又都是外表出眾的美男子。
一個桀驁不訓，一個清冷孤傲。
汪越看著程昱朝他這邊走來，不甘示弱的挑眉，帶笑的眼裏透出幾分蔑視。
程昱麵無表情的走到他麵前，停下，四目相對——
幽深的黑瞳對上邪魅的棕眸，空氣中火光四濺，四周彌漫著詭異的氛圍。
忽然黑眸閃過一絲光亮，程昱上前跨了一步。
就在大家以為即將要爆發一場大戰的時候，他肩膀用力一撞，清冷的眸子帶著不屑，越過汪越走了過去。
汪越有些氣急敗壞的轉身，看到程昱走向一個人，盡管他極力掩飾，還是可以從他忽然加速的步伐看出他的急切。
他完全擋住了那人，但從隨風擺動的發尾可以看得出跟他說話的人是個女生。
汪越剛想上前，一旁的李中義便解圍般拉著他朝休息區的台階走去。
“為什麽現在才來？”程昱開口。
林婉仿佛還沒從數學的挫敗中回魂，她沒有作聲，把一瓶水遞給了他。
程昱接過水，打開，仰頭“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今晚給你‘開小灶’。”程昱邊喝水邊用餘光打探她，看著她有氣無力的樣子，知道她一定又是在為今天剛出的數學成績傷神。
“真的？”林婉無神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抬頭看向他，這才注意到此時的他正麵帶微笑的看向她。
細碎的頭發微微地貼在額頭上，脖子上臉頰上的汗珠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亮，像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
程昱顯然被她一臉期待的表情取悅到，臉上不自覺的露出點點笑意。
沒等他高興多久，就聽到林婉疑惑的聲音傳來，“45比26，我們是45吧？”
程昱差點被嗆了一口水，他沒有接話，擰好蓋子，把水丟給她，轉身便朝場上走去。
林婉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他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而前麵在跟李中義一夥人打趣的汪越終於看到了程昱剛剛擋住的那個人——
原來竟是讓他魂牽夢繞的那個人。
下半場開始。
程昱像變了個人似的，停跳，連續變向，過人，轉身，勾手，遠投，命中，一氣嗬成。
汪越看著上半場仿偌手無縛雞之力的“娘們”，下半場簡直跟喬丹附體一樣。
看著比分越來越接近，再想到他心儀的女生在場下看著，他不禁有些急紅了眼，連續幾次衝撞犯規。
林婉看著程昱一次次被撞，那隔著這麽遠的距離都能感受到的火，藥味不禁使她的心提了起來。
不遠處程昱張開雙臂死死防守著。
被他攔住的汪越氣急，一個用力再次撞向程昱。
程昱後退一大步，朝裁判聳肩示意犯規。
程昱主罰。
“唰”的一聲，籃球進入籃筐。
“哇，程大大帥呆了!”小柒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林婉身邊。
林婉順著小柒的目光看向場上奔跑的那個人。
他高高躍起,將籃球從指間輕輕一推，直直的送入籃框。
程昱意氣風發的轉身,朝場下的林婉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微風吹拂著細碎的劉海,眼底的強勁剛毅盡顯。
仿佛在說，我還是柔弱書生嗎？
程昱這個突如其來的眼神，引得場下女生叫聲連連。
一眼萬年，林婉心若鼓搗，久久沒能從剛剛到那一瞬中回過神來。
隨著高二年級奮起直追，距離結束還有30秒的時候，雙方隻相差2分了。
最後關頭汪越再次出現失誤，被李中義搶斷。
電光石火之間，手中球像中了魔似的，向葡匐中路的程昱飛過去。
後者穩穩接住球，起跳。
籃球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最後一秒，不偏不倚地落在筐內。
三分命中！
全場掌聲雷動，最終98比97，高二年級獲勝!
李中義衝向程昱，兩個跳起來撞向對方，默契十足，與飛奔而來的隊友慶祝的抱在一起。
程昱餘光瞟了眼場下，拍了拍隊友的肩膀，示意他要離開，隨後邊走邊摘下護腕朝場外走去。
走著走著，由原本的慢步漸漸變成了疾走，最後演變成了小跑。
四周口哨聲，噓聲一片，林婉什麽都聽不到。
她隻知道，他逆著光朝她走過來的樣子，像極了漫畫中的翩翩少年。
他的嘴角大大的咧開，笑著揉亂她的頭發，隨之散落在臉上的幾縷碎發弄得她的臉有些癢，卻也抵不上他那句“林婉，我贏了!”能撥亂她的心弦，叫人癢到心底。
生活在緊張忙碌的學習氛圍中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試卷，考試，讀書聲，寫字聲，周而複始。
那天下午的那一幕在這所省重點高中來說，似乎成為了大家津津樂道的一件事。
但是兩個主角似乎沒有絲毫避諱，從前的四人行依舊沒有任何改變，好事者想從中獲取些蛛絲馬跡最後都隻能無功而返。
時間一長，大家就都默認了兩人也許隻是好朋友而已。
很久很久以後，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想起——
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孩帶著獲勝的喜悅，逆著光，急切的跑向一個溫婉恬靜的女孩。
陽光灑在他們的身上，漾開一道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