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續(六)
柳仲楸趴了一盞茶功夫,便離開了這內院往魯文昌住處而來。
這下柳仲楸故意加快了速度,吳伯賢便跟不上了,但吳伯賢一猜便知他是去了魯文昌住處。
等吳伯賢快到魯文昌住處時柳仲楸便離開魯文昌住處往周芾棠住處方向飛去。
吳伯賢見黑衣人朝自己飛來,怕他察覺到自己,便隨便落入了一個院子。吳伯賢躍出那院子時,黑衣人早已不見了蹤影,但他已知道他去了何處,便回府了。
柳仲楸看見吳伯賢慌忙落入一院中時,便故意經過院子的房簷,並運起內力將周圍空氣震得呼呼響,過了那院子後直奔城北而去。
次日午時,魯文昌收到了吳伯賢派人送來的請帖。請帖送來時,魯明德碰巧在場,但請帖並無魯明德的份。
送帖的人走後,魯文昌打開請帖,上書:送呈魯文昌兄台啟。愚弟於上元佳節於本略備薄酒,請兄長務必賞光。吳伯賢敬邀。
魯文昌將請帖遞給魯明德,魯明德看了歎道:“隻怕酒無好酒,宴無好宴。”
魯文昌雙眉緊鎖怒道:“吳伯賢與我是結義兄弟,你說他會害我?”
魯明德急道:“兄長糊塗啊!你當他是結義兄弟,他呢?他當你是結義兄弟嗎?自從那個江濤投靠過來後,你這個結義兄弟對你便日漸疏遠,對那江濤倒是日近一日。”
魯文昌聲音低沉道:“這又如何?那江濤新來,吳兄弟為了穩住他,對他禮遇有加那是應該的。劉玄德三顧茅廬請得孔明出山,不也是對孔明禮遇有加,而冷落了關張二兄弟嗎?”
魯明德爭辯道:“劉玄德三顧茅廬才請得孔明出山,而江濤呢?江濤是主動靠過來的。
“兄長別忘了,在吳伯賢與周芾棠剛鬥起來時,他江濤可是持觀望態度的。而後周芾棠宣布要擁戴周崇那個草包做掌門,江濤便投了周芾棠。
“他江濤在周芾棠那邊待得好好的,為何會突然投了過來?而且不早不晚,恰好在周崇離奇失蹤,範存仁來找過你之後投了過來。”
魯文昌怒道:“你想說什麽就直說。”
魯明德急道:“兄長你還不明白嗎?這江濤是過來離間你與吳伯賢的呀!”魯文昌沉默了。
過不多時,魯文昌道:“既然你都能看破這是離間之計,我想吳兄弟也一定能看出來,他斷不會中計的。”
魯明德無奈道:“那他要是看不出來呢?”
魯文昌道:“那我這就去告訴他。”
魯明德急得直跺腳道:“現在他已不再信任你了,你去告訴他有什麽用?”
魯文昌道:“那你說,當下我該怎麽做?”
魯明德堅定道:“當下我們隻有一條路可走,便是去投周芾棠。”
魯文昌道:“不可不可,萬萬不可,吳伯賢是我義弟,況且當下我們還不能確認他是否中計,我怎能輕易離他而去?”
魯明德道:“兄長處事為何如此幼稚?你我身在江湖,第一件事是要活命,活下來才…”
魯文昌打斷他的話道:“不要在說了,我意已決,赴宴。”
話說範存仁等人知道吳伯賢已中計,且對魯文昌已叛深信不疑,便連夜請江濤前往城北小院中商量對策。
範存仁道:“昨夜我去找了管寧遠,他告訴老夫,吳伯賢已向魯文昌下了請帖,請魯文昌赴他的上元家宴。不知江堂主收到請帖沒有?”
江濤道:“屬下未曾收到。”
周崇興奮道:“如此,那吳伯賢該是隻請了魯文昌一人了。”
江濤道:“如此,吳伯賢是要在上元家宴上對魯文昌動手了?”
範存仁道:“正是!”
笑道:你的苦日子到頭了,隻要吳伯賢拿下魯文昌,你便可以回來了。”
江濤忙問道:“吳伯賢拿下魯文昌後我該如何做?是立即脫離吳伯賢,還是要繼續向他靠攏?”
範存仁道:“都不是,吳伯賢拿下魯文昌後,你立即帶領從革堂所有弟兄出城。”
江濤不解道:“為何?”
範存仁道:“這樣他吳伯賢便會立即知道他是中計了。那時他必然惱羞成怒,必定認為你是周芾棠的人,而且還會認定周芾棠是這道計策的策劃者。
“從革堂的全體離開還會被他解讀為,你江濤是怕他察覺你在使離間計之後報複,故不惜將從革堂並入潤下堂。”
周崇高興道:“此計甚妙,如此他吳伯賢對周芾棠的仇恨便會更深,他們二人便會鬥得更厲害。而我們,便可趁此機會將稼稿、曲直兩堂都拉攏過來,如此,大局定矣!”範存仁捋著胡子微笑點頭稱是。
上元夜,青州城開著夜市,西市店鋪開得少,人也寥寥無幾,已不複盛唐景象。東市如舊。
魯文昌從稼稿堂出來,獨自走在前往吳伯賢府上的道路上。
三個時辰前他已叫魯明德帶著兩家的妻兒老小秘密出城返回鄉下,並告知管寧遠看好稼稿堂。魯明德臨行時還在勸魯文昌不可赴宴。
他走到吳伯賢住處門口。吳伯賢早已在門口等候,見他來了便遠遠迎了上去,左手執其右腕並肩走入院中。
席上,吳伯賢一家人都在,除魯文昌外並無別個外人。
漸漸的,其他人皆已離席。吳、魯二人喝著酒說著閑話。
吳伯賢笑道:“最近兄長都忙些什麽?”
魯文昌道:“哦!年節剛過,無甚要緊事,在處理堂內事物。”
吳伯賢冷笑道:“我看兄長是在處理與周芾棠的事物吧!”
魯文昌怒道:“吳兄弟此言何意?”
吳伯賢也怒道:“你自己不清楚嗎?非要我挑明了說?”
說話時擲杯於地,杯立碎。而後兩廂十數人衝了出來將魯文昌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