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續(五)
徐洛英問不緊不慢的道:“是傳言殺了周長林的那個柳仲楸?”
周芾棠道:“正是。”
徐洛英道:“那我們大可通告派內眾弟兄,說周崇遇見殺父仇人,不思報仇,反與之交往甚密,無君無父,其行可誅。”
黃文昊忙道:“可我們並不知周崇所在,更無法知道幫他的人是否真是柳仲楸。”
徐洛英淡淡的笑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這條通告一旦發出,則濟水派眾人必然話對周崇嗤之以鼻。他們可不管通告內容是真是假。”
周芾棠興奮道:“徐伯父這招確實高明,下麵的那些人根本不會有閑心,也不會有能力去查證通告的真假。
“江濤知道真相,若柳仲楸不在周崇身邊,他自然能對從革堂解釋清楚,若柳仲楸確在周崇身邊,隻怕他也不好解釋。
“至於魯文昌、吳伯賢二人,我想他們不管知不知道真相,都懶得解釋。如此一來,若周崇的離間計就算成功,他魯文昌也很難去投周崇了。”
徐洛英沉吟道:“魯文昌堂弟魯明德是我的舊部,我這便去找他溝通,若吳伯賢與魯文昌翻臉,便讓他勸說魯文昌來投靠我們。”便離坐而去。
徐洛英離去後,周芾棠對黃文昊冷笑道:“若江濤所施離間計成功,魯文昌投了周崇,黃兄做何打算?”
黃文昊怒道:“我對周兄之心天地可鑒,周兄竟要疑我?”
旁邊鄭昊、錢玄忙陪笑道:“黃堂主這是什麽話?周堂主不過開個玩笑而已,怎能疑你呢?對吧!消消氣,消消氣。”
周芾棠笑道:“二位伯父說得對,我不過是與黃兄開個玩笑而已。黃兄息怒!小弟給黃兄陪個不是。”說著深深的作了一揖。
黃文昊離坐“哼”的一聲側身拱手道:“告辭!”便出門離去了。
待黃文昊走遠後錢玄道:“這個當口,賢侄為何要激怒他啊!”
周芾棠冷笑道:“激怒他又如何?以此人秉性,若魯文昌離開吳伯賢後來投我,他自然會忠於我,若魯文昌投了周崇,隻怕他會立即離我而去,去投那個有堂堂正正之名的周掌門。”
鄭昊怒目圓睜道:“倒小瞧這個周掌門了。早知如此,當初這小子在我們手上時就該宰了他。”
周芾棠離坐走緩緩走到屋外仰天望著滿天星鬥,長歎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他現在已是龍入大海,逃出生天了!”
年節已過了,春寒料峭,依舊寒風刺骨。太陽已下山了,但天還沒有黑定。
吳伯賢在江濤住處剛喝完酒,正由幾個護衛護著從江濤院中出來。經過稼稿堂時見一黑衣人從其宅院中飛出。
“跟著!”他對身邊的護衛道。一護衛聞聲而去。
吳伯賢回到住處不多時,那人便回來了。“那人去了何處?”吳伯賢道。
護衛彎腰拱手道:“稟堂主,屬下不知道那人去了哪裏,屬下跟丟了。”
吳伯賢道:“哼!看來,還是個高手。在哪裏跟丟的。”
護衛道:“先掌門住所附近。”
吳伯賢心平氣和道:“你是說他進來掌門宅院?”
護衛道:“屬下沒看見,不敢妄自猜測。”
吳伯賢揮手道:“你下去吧!”那護衛便退出去了。
“最近有一黑衣人去找過周芾棠?”吳伯賢叫來了他安插在周芾棠身邊的耳目馬季常問到。
“我守在門外,並未看見有什麽黑衣人入府。倒是黃文昊、徐洛英等人常到府上。”馬季常答到。
吳伯賢道:“你是說你已不在內院了?”
馬季常道:“最近除了吃飯時間,周芾棠不讓任何人進內院。”
吳伯賢道:“也就是說他最近幾日幹了什麽你都不知道?”
馬季常道:“是。”
吳伯賢自言自語道:“周芾棠啊!周芾棠,你還真難對付。”
而後對馬季常道:“你先回去吧!”
馬季常本想問可否見見妻兒,但話到嘴邊便又回去了。
“吳伯賢上鉤了。”柳仲楸回到小院後對範存仁、周崇二人道。
周崇喜道:“太好了!”
範存仁道:“如此一來,吳伯賢便算是出局了。”
柳仲楸道:“不過當下稼稿堂眾人已認定周崇是無君無父之輩。要想在吳伯賢與魯文昌翻臉後將稼稿堂拉攏過來,隻怕有點困難。”
範存仁道:“這個倒不必擔心,若那時魯文昌要投周芾棠,那我們便殺了魯氏兄弟。
“任命管寧遠為稼稿堂堂主,並讓管寧遠給稼稿堂眾人說你柳仲楸早已遠走大漠,並未來過青州府。
“並說周掌門整日以淚洗麵,無時無刻不想著報仇,奈何派內分裂嚴重,竟不能團結一心為掌門報仇,一雪濟水派之恥。
“如此周芾棠發出的通告便是狗屁,誰還會信?而後再讓管寧遠帶著稼稿堂來投周掌門,不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嗎?”
周崇滿臉愁容道:“如此好是好,隻是要委屈柳兄了。”
柳仲楸道:“這點委屈不算什麽。隻要周兄坐穩掌門之位後幫我洗清冤屈便可。”
範存仁對柳仲楸作了一揖道:“柳少俠具宰府胸懷,果飛常人,老夫佩服。”
次日夜暮降臨,柳仲楸又潛入了魯文昌住處。
不多時,便見一黑衣人已入稼稿堂,正往魯文昌住處飛來,見那黑衣人飄逸而輕佻的身形柳仲楸便知道時機到了。
柳仲楸從魯文昌住處直奔濟水派掌門宅院。吳伯賢見魯文昌住處飛出的那黑衣人直奔掌門宅院方向,便立刻跟進。
柳仲楸控製好速度,保證吳伯賢剛好能跟上,但並不回頭看。
吳伯賢遠遠看見黑衣人剛好落入掌門宅院中,本想進去聽聽此人與周芾棠會密謀些什麽,但他深知黑衣人與周芾棠聯起手來自己絕不是對手,便隻能趴在遠處遠遠的注視著周芾棠所在的內院。
柳仲楸落入內院之後立刻躍起,趴在內院內簷之上,這一下兔起鶻落動作之快,吳伯賢與周芾棠那點修為豈能察覺。所幸入夜未深,孔文禮並未到此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