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傾囊相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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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你身子剛好，不宜太過操勞，不過這些事也不能因此就懈怠了。”宋老夫人慢悠悠道，“畢竟，你將來也是要管家的。”
宋老夫人話剛出口，在座的人心裏俱是一動。
杜容芷斂下神色，輕聲道，“二嬸外強中幹，又好麵子，祖母就讓她去跟那些世家夫人們打交道。看似風光無限，卻沒什麽實權……勤勉老實的三嬸這回得了肥差，又不必擔心會被二嬸嫉妒刁難……”她輕輕歎了口氣，“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
可笑二夫人還自以為自己得了個多好的差事，很是瞧三夫人不起……
“二嬸也還罷了……針線房的事務自有一套章程，至於跟各府的人情往來，有咱們太太看著也出不了什麽大錯。反倒是三嬸，”杜容芷沉吟了片刻，“老太太把廚房這麽要緊的地方給了她，大約是要重用她的意思了。”
青荷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想了想，不禁好奇道，“那依您看，二夫人和三夫人能管得好麽？”
“如今咱們太太铩羽而歸，她不會反省是自己兒子不夠優秀，配不上人家姑娘，隻會覺得是咱們太太不肯盡心，甚至可能懷疑她從中作梗，故意不肯促成這門婚事。”杜容芷嘲諷地挑了挑眉，“你在這種情況下，二嬸還能給太太什麽好臉？自然是要不遺餘力地落井下石了。”
杜容芷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二嬸這人剛愎自用，又一向自視甚高，這親事雖是請了咱們太太去，可在她心裏卻早當做是成聊。”
“少夫人也太厲害了吧！”花園裏，青荷忍不住一臉崇拜道，“您怎麽知道三少爺的親事不成，二夫人一定會遷怒於夫人呢？”
……………………
“是。”杜容芷淺淺一笑，“侄媳告退。”罷領著人揚長而去。
三夫人被二夫人拉著，雖有心跟杜容芷多幾句，見狀也隻得道，“去吧……外頭風大，逛一會兒也早些回去歇著吧。”
杜容芷也不跟她計較，笑道，“既如此，那侄媳就先別過二嬸三嬸。”
倒是二夫人想起剛才老夫饒話，心裏還有些不太平衡，聽見杜容芷要去園子裏走走，故意陰陽怪氣道，“大侄媳婦還真有雅興……我跟你三嫂可比不得你命好，隻要動動嘴皮子就讓老太太青睞有加……咱們現在還得回去養精蓄銳，明一早好去你母親那兒‘點卯’呢。”
眾人出了院子，沈姝言因為身份尷尬，跟杜容芷閑話了幾句，就借故帶著丫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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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用著不趁手，就換了吧。”宋老夫人用雲淡風輕的，不容置喙的語氣道。
沈氏心裏一沉，忙道，“是。不過……”
“聽這回管著布置打點的是你身邊的老人？”宋老夫人抿了口茶，慢條斯理道。
沈氏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母親……”
宋老夫人端起茶盞，垂著眼拿碗蓋一下下撇著上麵的浮葉，“這管事的要是不經心，上行下效，底下的人自然也不盡心……你主中饋這麽多年，這些還要我教你麽？”
沈氏連忙低頭道，“兒媳不敢……”
宋老夫人笑了笑，那笑容卻有些冷，“能接觸到的饒確不少——除了咱們府裏自己的下人，便是昨來赴宴的夫人姐們也都有機會……你莫不是想跟我這個？”
沈氏抿了抿唇，低聲道，“母親，昨能接觸到莞兒抓周物件的人甚多……還請母親再寬限兒媳幾日……”
……等其他人都退出去，宋老夫人才淡淡開口道，“事情有眉目了？”
沈氏平靜地笑了笑，“是，母親。”
工都分了，帳肯定也得算清楚的。
宋老夫茹點頭，“你們也都回去歇歇，明就走馬上任……”又對沈氏道，“老大媳婦先留一留，咱們再合計合計後頭的事兒。”
眾人見狀少不得又了好些表態的話，直到見宋老夫人露出些許倦色，這才起身告退。
宋老夫人把事情安排妥當，心裏也鬆快了一些，聞言不由笑道，“你們每個都是好的……隻要往後齊心協力，何愁咱們家不能蒸蒸日上？”倒是把先前還有些緊張的氣氛衝散了不少。
二夫人拿帕子掩著唇笑道，“大侄媳婦兒也太過謙了。要你都是個蠢的，咱們這些豈不更沒眼瞧了……母親您是不是？”
“是，孫媳一定謹遵祖母教誨，好好跟母親和嬸子們學本事。”杜容芷頓了頓，不好意思地抿唇道，“還望母親跟兩位嬸子別嫌我蠢鈍才好……”
宋老夫人微微頷首，拉著杜容芷的手和藹道，“跟你母親她們好好學著，不懂的地方多問……很快就能上手了。”
二夫人三夫人更是連忙應是。
“這個自然……”沈氏淡笑了笑，“母親就是不囑咐，兒媳也會傾囊相授的。”
宋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忖度道，“眼瞅著下個月就是臘月，置辦年事，祭祀祖先，打點與各府的禮品往來……事情又多又雜。你平常若是得閑，就給你母親跟嬸子們打打下手，也看看她們都是如何行事的。”她著，又對沈氏等壤，“她年紀輕，從前又沒做過這些，你們也多費心帶帶她。”
杜容芷把眾人反應盡收眼底，站起身上前，畢恭畢敬道，“是……請祖母吩咐。”
一時之間眾人各懷心思，表情也都紛紛精彩起來。有打心眼裏高心，如三夫人，有羨慕嫉妒的，如二夫人，有覺得理所當然的，如沈姝言……隻有大夫人沈氏自始自終目不斜視地端坐著，秀美端莊的臉上波瀾不驚，不見半點喜怒。
這話往近了，杜容芷即將跟宋子循去任上，自然是要操持家務，打理內宅；往遠了……焉知道老太太的意思，不是杜容芷將來作為國公府的女主人，要掌這一府的中饋呢？
要是換作自己，哪裏會想得這麽周全，竟是把每個饒心思秉性都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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