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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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等杜容芷再出現在宋老夫饒景輝苑時，除了眼底多了層淡淡的青烏，臉上也暗淡無光，一看就是沒休息好的樣子。
“哎吆！”二夫人輕呼一聲，拉著杜容芷的手一臉關切道，“大侄媳婦這是怎麽的了？瞧這臉蠟黃蠟黃的，可真叫人心疼。”
沈姝言看了看沈氏，心應了聲是。
兩個媳婦分好了工，宋老夫人又把目光轉向沈姝言跟杜容芷，語氣明顯和藹了許多，“言丫頭進門這些日子，做得一直很好……以後就由你來管庫房跟發放月錢。”她頓了頓，“你無需有太大壓力，真要是精力不濟，或是有什麽不明白的，就找你母親或是找我，也都使得。”
二夫人這般想著，又因為覺得自己的差事到底比鍾氏來的風光體麵，心裏滿意也跟著多了一層。
老太太果然還是偏向大房……把沒油水的針線房跟髒兮兮的廚房分給她們，經濟大權卻仍掌握在大房手裏，也就鍾氏那沒見識的鄉巴佬才會得了這麽點蠅頭利就感恩戴德……
二夫人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三夫人聽得感激不已：“是，母親，兒媳一定好好教導嵐姐兒，絕不辜負您老人家的期望。”
“老三媳婦兒就管廚房吧。”宋老夫人看了看拘謹的三夫人，淡淡道，“嵐姐兒如今漸大了，管家的事也得盡快學起來，平日你就把她帶在身邊，讓她跟著學點本事……將來便是去了夫家，任誰也不敢瞧了去。”
二夫人微微有些失望。她本來還以為能得到個更肥的差事……不過轉念一想，這人情往來雖撈不著什麽好處，但勝在足夠體麵，而且還可以跟各府夫人們攀上交情，以後何愁不能給他們家燁哥兒尋到稱心如意的姑娘？因此不過稍作糾結，就很愉快地接受了。
“往後你就幫你大嫂管著針線房的事兒，後頭再與各府應酬走動，也由你們倆斟酌著來辦。”
“兒媳在。”二夫人連忙喜不自禁地應了一聲。
宋老夫人見她神情恭敬沒流露出半分不甘，麵色微霽地點點頭，“既這麽著，老二媳婦……”
她忙感激道，“還是母親想得周到。”
沈氏的目光飛快掃過杜容芷略帶茫然與錯愕的麵龐，早前對杜容芷的懷疑倒不覺打消了大半。
這個老虔婆，原來打的是這麽個主意！她現在簡直懷疑那枚印章就是這老東西故意讓人混進去的，為的就是奪去她手裏掌家之權，給她心愛的嫡長孫鋪路！
沈氏藏在袖子裏的手用力攥緊。
宋老夫拳淡擺了擺手，繼續道，“如今眼瞅著子燁他們也都到了親的年紀，後頭咱們家的喜事還會更多……我仔細想過，往後這管家的事兒就讓你兩個弟妹跟媳婦幫著分擔一些，便是你一時有什麽忙不過來或不周到的，她們也能幫襯彌補，這般，你身上的擔子就輕鬆多了。”
沈氏滿臉愧疚，“多謝母親體恤……兒媳實在汗顏。”
宋老夫人示意沈氏坐下，心平氣和道，“你管家這麽些年，誠如你弟妹所，操持家務，張羅內外，十分辛苦。尤其近兩年循哥兒熙哥兒相繼娶親，府裏的人口越來越多……這麽多事兒卻全指望你一個人支撐打點，你分身乏術，力有不逮也在所難免。”宋老夫人頓了頓，“所以昨雖出了那麽大紕漏，我也不想因此就苛責於你。”
杜容芷隻垂下眼，漫不經心地扣弄著裙擺上翩翩飛舞的蝴蝶。聽昨宴席一散沈氏就趕過來給宋老夫人負荊請罪，就不知今老太太的決定她又清楚多少……
二夫人拿帕子按了按唇角，幸災樂禍地瞥向身邊的三夫人。後者則抿著唇輕輕皺眉。
她話音剛落，沈氏就低著頭站起來，“都是兒媳治下不嚴，辜負了母親的信任……兒媳甘願領罰。”
“人既然都來齊了，我也有些話跟你們。”宋老夫饒目光環顧了一遍四周，緩緩道，“昨個兒的事，你們也都看見了……要不是咱們莞兒機靈孝順，今咱們一家已經淪為滿京城的笑話。”
“是，祖母。”杜容芷莞爾一笑，才在丫頭搬來的杌子上坐下。
宋老夫人冷哼一聲，再看向杜容芷麵色才緩和下來，“循哥兒媳婦兒也坐著話吧。”
隻見二夫人不但沒有絲毫不悅，還一臉歉意道，“兒媳隻是心裏一時感觸，這才跟大侄媳婦多了幾句……還請母親原諒兒媳。”
二夫人聲音一滯。若換了平時，宋老夫人在長輩麵前這般不給自己留情麵，她定是又羞又惱，可今，想看某人笑話的情緒已然壓倒了一牽
“砰——”宋老夫人手裏的茶盞重重地擱在案上，沉著臉道，“你夠了沒有！”
“隻是莞兒昨的抓周，出彩倒是真出彩，可也太驚險了些。”二夫人砸了咂嘴，“連我當時在旁邊看著都心驚肉跳，生怕一個不好——”
杜容芷溫婉地點點頭，“二嬸得是。”
沈氏坐得筆直，聞言隻冷冷勾了勾唇。身旁的沈姝言擔憂地看看姑母，也垂下眼。
“這話得也是，”杜容芷話還沒有完，已經被二夫人細尖的嗓音打斷，她捏著帕子掩嘴兒笑道，“要真論起辛苦，就是把咱們幾個全加起來，怕也比不上你母親。這陣子為了莞姐兒的周歲宴，大嫂忙前忙後，張羅打點，才是真的操勞呢。”
杜容芷隻當聽不懂她的弦外之音，羞赧地笑笑，“都怪侄媳酒量不好，其實並沒什麽可辛苦的——”
二夫茹點頭，目光飛快掠過上首麵容沉靜，低頭喝茶的宋老夫人，意味深長道，“昨……也真是辛苦你了。”
杜容芷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侄媳昨在宴上多飲了幾杯，回去便有些頭疼，連帶著夜裏也沒有睡好……叫二嬸擔心了。”
杜容芷默默聽著，心想宋老夫人對沈姝言倒是十分器重，且又給大房跟沈氏留了顏麵……就聽宋老夫茹到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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