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姐說起的,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這片樓房剛建起不久,原來是廠子裏建設的,隻分給當時在廠子裏幹活的工人居住,價格自然也便宜許多。
那罪犯名叫城誌,亦是工廠裏幹活的工人,隻是下學極早,小小年紀便就幹開了苦力,然後結識了在車間裏幹包裝的小劉。
小劉如他一樣,初中畢了業便下了學,早早的便踏入社會,在這車間一幹就是一年。
那時候年輕,什麽都不懂,體力也似乎是用不完的,不知疲累。城誌每每下了班,便先要去車間外等著小劉下班,他們幹苦力的,跟幹包裝的又是不同,幹苦力需要的力氣,隻要將每日活幹完便可以下班,並沒有時間的規定,但是幹包裝的則不然,一天十二個小時,到點才能下班。
城誌當時年輕,幹完活也不覺累,車間外頭有空地荒廢,每回他便靠在牆上等著小劉下班,有時累了便靠著休息。
時間一長,一打眼便是幾個月的時間,小劉雖然懵懂,卻也不是不明白城誌是什麽意思,況且城誌每次都給她帶飯吃,一來二去的,小劉心中歡喜,到時常做些手工送給城誌。城誌年青,亦是頭一回受到女孩子送的東西,心下更是激動,正如初戀時候的懵懂青澀,一顆心早就飛到了天上。
雖然二人都沒有明說,但是在廠子裏早就是公認的一對情侶,而他們也沒有反駁眾人,因為心中早就認定對方。
城誌年輕時,亦是如古代所說的‘騎馬過斜橋,滿樓紅袖招’。他雖然沒有很大的本事,但是卻長了一張人神共憤的麵孔,小劉大約亦有這樣的成分在內,才對城誌心生好感。日子一長,二人在廠子中便是私定終身,況且那時候雙方的家庭,沒有太過阻礙,對於雙方還算較為滿意,也就答應了。
到後來在廠子裏建設的房子城區中落戶,一打眼竟然是三年已過。不過這幾年之中,雖然二人日子艱苦,但不妨是有情飲水飽,過得也算是小資,至少是感情上的小資。
後來政府改革,廠子那片要搬遷,移至極遠的郊區,二人在這之上,便萌生出辭職的念頭。因為恰巧的是,小劉懷上了身孕,城誌極是心疼妻子,便不許她工作,好生養著身體。
但是小劉並不是嬌嬌的人,何況年輕工作的時候是吃過苦頭的人,並不覺得懷了孩子有什麽可以矯情的。但架不住城誌堅持,說一不二,小劉便也放棄了要另找工作的念頭,安心在家裏養起胎來。
城誌在一次機緣巧合中,接觸到了開貨車這個行業,雖然是費時費力的活,但是礙不住出一次車來錢快,正好小劉懷孕,日子正是艱苦時期,他雖然想要陪著小劉,但卻也明白如果時間都給了小劉,那麽他們的日子將過不下去。
小劉是全心全意支持他的,因為舊時女子的思想,大多都是依附男人的,何況那是九幾年的事情了,改革剛剛開放。
他們的日子看似是往好方麵發展的,可後來小劉生出兒子,城誌出車的次數也漸次多了起來,那時候距離結婚已經是五年的光景了。
小劉時常見不到城誌,心中自是思念,可卻也知道城誌是為了他們的家,隻好將這份思念按捺在心中,全心全意照顧起孩子來。
一晃眼又是三年已過,孩子已經要上幼兒園了,可在這之上,卻發現他們的孩子智商似乎不對,相比較於旁的孩子,總歸是慢了許多。
城誌沒日沒夜的賺錢,這可急壞了小劉,隻是女人家家的也不知該怎麽辦,等到了孩子該上小學年紀之時,老師嫌這孩子反應太慢,竟說是這孩子太小,啟蒙的不行,需要留級。小劉亦沒有辦法,隻好再將孩子抱回學前班重新上了一年。
後來他們的生活漸漸的好了一些,隻是孩子日漸大了,這個家卻又太過小了,但是生活雖然好了些,可搬家對於他們還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城誌看著日漸老去的妻子,心中很是疼惜,她為了這個家做出的努力,所以他更加的奮發圖強,努力賺錢。
二人一直非常恩愛,因為雙方非常照顧彼此的感受。等到孩子可以上小學的時候,城誌雖然還在開車,但是收入相比較於之前,大大提升了不少。可是好景不長,小劉竟然查出了肺癌。
這對於他們的家庭來庭來庭來說,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
城誌整個人都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震驚,小劉相較於城誌,倒還算是冷靜,可是這樣的事情,又如何是能夠耽擱的,他們拿出了所有的積蓄一直為了小劉的病情所奔波,可到底是一無所獲。
雖然是小劉自己得了病,可是看著比她自己還要憔悴的城誌,她生怕他會一夜白頭,竟然就此萌生出離婚的想法。
城誌知道她的想法後,一顆心恍若枯木,知道這離婚並不是因為小劉不愛他了,而是太愛他了。
眼下家中積蓄也所剩無幾,孩子日漸大了起來,處處都是用錢的時候,雖然城誌現在出一次車掙錢不少,但是肺癌那是什麽病?
那是個無底洞,你砸錢都填不滿,對於他們的家庭來說,這無異於絕望是讓他們絕望。
不知道怎麽了,城誌老板知曉了這件事情,說要幫助城誌。
因為城誌此人誠懇敬業,做事認真能幹,不像是有些員工,老頭子的年齡,出車前還要喝上一口酒。但是陳姐必然是不知道這城誌老板是如何幫助他們家的,這一百萬的事情除了當事人便就是他們警察與死者家屬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