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下雨天
蘇妧是被滴滴答答的下雨聲可打雷聲驚醒的，這時天色已經微亮，還有一丟丟涼意。
看了眼睡得七歪八扭的周二郎和周三郎，順手給他們蓋好小被子，蘇妧下床推門一看，外麵白茫茫的一片，能見度很低。
這場大雨算是把近日來的暑氣給驅散了。
蘇妧歎了口氣，也不知道這雨什麽時候能停，那個燒碗的老板答應了今天就把她定做的兩百隻小碗送過來的。
拜托周樹做的竹籃，蒸片和竹簽已經做好送過來了。
為了省力，她還找匠人做了一輛小推車，買賣的時候也方便，不然自己挑著又累又重。
萬事俱備，就差那些小碗了。
如果這雨下一天的話，那小碗也送不來，那她又要耽擱一天才能開業了。
望了好一會，蘇妧轉身回房把擱在床底的綠豆芽拖了出來，綠豆發了芽就長得很快，擱了幾天已經長了不少，足足有三寸多高。
收割了一小籃子，打算等會清炒著吃。
下雨這樣陰鬱的日子，除了最適合睡覺之外，還適合做美食。
前者使人忘卻煩惱，後者使人心情愉悅。
因為最近的吃食都比較清淡，蘇妧決定做一頓口味稍微重一點點的，不然不適合小孩子吃。
於是蘇妧就打算做幾個餡餅當早餐。
把瘦肉，洋芋和紅蘿卜切成絲跟豆芽一起丟到鍋裏淖水，半熟後撈出過冷水加調料拌勻，包進擀好的薄麵皮中卷成一團。
鍋中燒油，把做好的餡餅放到熱油裏，發出滋啦的聲響，一陣勾人的香味飄出。
蘇妧的肚子適時地咕咕叫了兩聲，鍋裏的熱油滋滋作響。
煎到一麵金黃翻個身繼續煎，連續翻好幾次，覺得煎得差不多才弄起來把多餘的油瀝出。
蘇妧忍不住嚐了一口，忍不住眯上眼，外酥裏嫩，尤其是裏麵的餡料，口感很好。
“娘，你在吃啥子？好香！”
蘇妧望過去，“二郎你起來了啊！”
“我做了個夢，夢到有香噴噴的大雞腿，我一口咬下去就醒了，醒來沒看到娘親，就順著香味跑過來廚房了。”周二郎被香味勾得瞌睡蟲都跑了，眼睛亮閃閃地望著蘇妧手上的餡餅。
這麽香，一定很好吃！
蘇妧：……
“既然起來了把大郎也叫起來，然後去洗臉漱口，我再炒個豆芽就可以吃早飯了。”蘇妧拍了下他的腦瓜道。
“娘你找我啊！”周大郎走了進來。
“大郎也起來了，正好，跟二郎去洗漱吧，你倆洗漱完去擠一下羊奶。”蘇妧笑道。
把洗淨的豆芽放進鍋裏炒熟，一家三口就開始吃熱氣騰騰的早餐。
至於三郎，還在呼呼大睡呢。
周二郎咬了一大口，然後皺了皺眉頭，“娘，你為啥要放紅蘿卜，難吃。”
蘇妧愣了下，感情三郎不吃蔥，二郎不吃紅蘿卜？
在那麽艱難的日子裏，二郎和三郎都挑食，蘇妧覺得挺難得的。
她突然有點好奇大郎不吃什麽。
“不許挑食，紅蘿卜富含維生素，吃了對身體有好處的，你看大郎就沒你那麽多事。”蘇妧板著臉道。
“可是好難吃……”周二郎弱弱地看了蘇妧一眼，見到他娘的小眼神，立即改口：“吃紅蘿卜能長高嗎？”
為了騙熊孩子吃紅蘿卜，蘇妧艱難地點頭，“可以。”
“哦！”周二郎很失望，如果吃紅蘿卜不能長高就好了，這樣他就不用吃了。
把餡餅裏的紅蘿卜挑到碗裏，周二郎才美滋滋地享用。
蘇妧見狀臉都黑了，咬牙切齒道：“周、二、郎！你要造反是不是！”
二郎苦哈哈笑，“娘，我等會就吃，這紅蘿卜影響口味。”
蘇妧冷笑一聲，“最好是這樣。”
餡餅料足，個頭也不小，周二郎吃了一整個，喝了半碗羊奶，打了個飽嗝。
然後深仇大恨般望著碗裏的紅蘿卜，世上怎麽會有紅蘿卜這種東西。
蘇妧一副‘你吃，你倒是吃啊’的表情，涼涼地地望著周二郎，大有一副他不吃就硬塞的架勢。
周二郎縮了縮脖子，周大郎奇怪地看著他：“這紅蘿卜味道甜甜的，很好吃啊！你幹嘛這個表情？”
“要不，我的都給你吃？”
蘇妧：“你可以試試！”
語氣中滿滿的威脅，周二郎頓時慫如鵪鶉，討好道：“娘，我就是開個玩笑。這紅蘿卜那麽好吃，我哪裏舍得給大哥啊！”
周大郎：“……你不舍得我還嫌棄。”
在蘇妧和周大郎的注視下，周二郎露出一個壯士斷腕的痛苦表情，一口一口地艱難地把紅蘿卜塞到嘴裏，也不敢多嚼就囫圇吞了下去。
見他吃完，蘇妧才滿意。
吃完早飯的三母子無所事事地望著外麵的大雨發呆。
這個時代能打發時間的事情太少了！
下雨天除了吃飯就是睡覺，沒什麽娛樂。
“娘，要是明天也下大雨，那我們是不是就不能去鎮上賣缽仔糕了？”周大郎問道。
“那麽大雨，換你你會去鎮上玩嗎？”蘇妧笑道：“沒有人就沒有生意。”
周二郎像個老氣橫秋的小老頭一般，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我長那麽大，還沒去過鎮上呢！”
蘇妧瞪眼：“拜托，你還不到三歲！”
“娘，要不你給我們講故事吧！”周二郎期待地望著她。
自從講了醜小鴨，兄弟倆每天睡覺前都要纏著蘇妧講故事，慢慢地成了一種習慣。
童話故事和寓言故事交替著講，兄弟兩都很喜歡聽。
周大郎也覺得二郎的提議很不錯。
蘇妧一臉冷漠：“我拒絕，白天講了晚上還要講。我腦子的故事很快就沒有了。”
兄弟兩個有點失望但也沒有強求。
“要不我教你們識字吧！”蘇妧提議道。
“娘，你還念過書啊！”周二郎和周大郎一臉驚奇。
“那當然，小時候書塾趴著窗戶偷學了幾個字，教你倆足夠了。”蘇妧揚了揚下巴道，想當年她可是重點大學出來的大學生。
蘇妧在廚房找了一塊黑炭和木板，用草木灰做了一個沙盤。
蘇妧在木板上寫了一個‘人’，“這個字念人，由一撇一捺組成，比如說大人，老人。”
大郎和二郎跟著念了幾遍，蘇妧塞給他們一根木棍，讓他們在沙盤上跟著寫。
“兩個人念從，比如侍從，隨從，仆從……”
“三人念眾，有許多的意思，許多人可以說眾人……”
蘇妧教得認真，兄弟倆也學得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