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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樓蘭

  “我知曉你們想問什麽,可此次祭四象瑰玉,方才得了些酆城的秘聞,不過冰山一角,知道的也不甚全麵。”


  花主還以為對方有所隱瞞,畢竟去酆城的是他們三人,這臨時盟約也暫時告一段落,不告知也情有可原。


  待她從懷中取出些許寶物,笑靨依舊,想要追問時,焚香卻苦澀地擺了擺頭顱:“此話千真萬確,荒最後依約交付瑰玉,我若仍作欺瞞,豈非不知好歹?

  不過這淵心宗乃酆城惡名昭著之地,以修魂欲心魔為道基,最擅蠱惑人心。行路途中切記要小心,縱使對方有限製不能明著出手,卻也勿要被種下心魔。


  言盡於此,切記切記!”


  說罷,一股風刮過,香霧於花轎之上飄散而去,再不見蹤影。


  不過,焚香最後盯了荒一眼,似乎飽含深意,卻又未曾明說。


  荒其實有所猜測,焚香之前言道三絕陣不過是一次篩選,對那些丟失記憶者的匯集。焚香錯認為他就是酆城大人物找尋之輩,畢竟行跡莫測,法力高強,最重要的自然是通過了看似極難的三絕陣。


  雖說搶了先機,可真讓四象獸去破陣,就那般十拿九穩嘛?恐怕未必。


  真正有把握者,應該是馬元、香女這等酆城目標。雖然看似術法已倒退至極,甚至麵對灶神三祭都慌亂而逃。可無量劫下,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劫中有劫,有些時候,劫未必是劫,亦是緣法。


  最後踏上冥河之台,他以道一之煞渡劫,若是逼至絕境,無量爆發,又是何等景象?號稱吞進萬千魂靈,重洗三生的冥河,能納此劫嘛?

  更關鍵的,是那四象瑰玉,在濃鬱的元素下,蘊藏著驚心動魄地詭異力量,似乎,與無量有些關聯?

  此處他暫且摸不透,不過道歿成形絕對與這四象瑰玉有關,甚至他懷疑陰陽城中出現的詭異,或許就是借著此寶凝形而出,危害人間。


  至於封神之秘,如今也大概有個輪廓,卻依舊迷霧重重。按理說即使他乃先知之人,此刻也不該插手這等秘聞要事,畢竟太過危險,可似乎冥冥中有一隻手在操控著命運的進程,讓他越陷越深。


  若他不來此地,焚香最後的合作者是否為馬元?從女子身體煉出的十三香雖說殘忍,卻恰好符合了灶神祭祀的要求,再有此次三絕陣考驗,兩者未必會打起來,甚至極有可能合作。


  畢竟真正斬殺馬元並解脫香女者,乃是他。


  若按照酆城的計劃,或許要找的人是馬元,到時候闖陣也許另有變化。


  思緒萬千,依舊摸不透此中關隘,縱使金蟬自稱竊命者,可他還遠未修成金蟬子那等通天曉地的本領,無法看穿此中因果。


  即使是大羅金仙,又如何,芸芸眾生,誰又能逃過這天地大劫。如今虛空劫在身,他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而隱藏在其後的線索,絕對與封神脫不了幹係。


  微微一歎,路不由己,何時逍遙?


  忽地肩上一雙柔荑落下,輕盈冰涼,拇指按在風池穴上,頓時感到整個上身通透無比,如同在花瓣浴池中漂浮;隨後兩根玉蔥壓在百會之頂,頓時隻覺風湧潮至,體內駁雜氣息化作虛無,就連神識也透徹些許。


  “此乃春暖閣中秘技——提神,妾身看公子憂愁,不由自主便上前一試,萬望恕罪。”


  花主的靠近荒自然感知得清晰,別看對方如此柔弱語態,哪個不是輕易間就能殺人下酒的鬼怪。隻不過如今花主破陣損耗頗大,再說她最擅長魂欲媚術,反倒對他起不了作用。


  本來想著一具骨架,就算千變魔象化形,也不過空殼一具。萬萬想不到花主揉按兩下,依舊有效,看來些許旁門左道,世間長存,亦不是沒有道理的。


  “嗯。”


  輕輕哼了一聲,倒是顯得很享受。其實默許之意,便是在接下來前往酆城路上,繼續互相庇護。


  如今灶神已去,焚香最後言外之意,絕非恐嚇。而花主又不是瞎子,聰慧如她,如今也知曉酆城要尋得人物,怕是眼前這位。


  再有荒在蝕陰陣中表現,受焚香的邀請,一係列事件讓她決定靠攏這位,而春暖閣的親近之法,自不必說。


  手指從頭摸至頸椎,再漸漸向下滑動,豐腴身軀微微靠近。此時細看,花主被焚香救起後,不知從哪套了一件玄狐鬥篷,渾身白玉在那略顯燥熱的皮草下微微沁出香汗。


  長長皮襖恰好包裹在翹臀之外,勉強遮掩花主那妖嬈身姿,幾道紐扣更是崩的極緊,卻擋不住巍峨挺拔,眼看就要撥開雲霧見青山。


  忽地荒擺了擺手,示意她收起媚術。


  “棕婉,我知曉你的意思。可你我這等修行魂法之輩,豈不知貪歡肉欲過眼雲煙,真能有何可靠之諾?

  我入酆城亦另有因果,起碼我們暫時沒有衝突,進那酆城後說不定還要借你之力,故而路途之上互相幫扶,此乃應有之義。”


  “至於灶神一脈,如今交易已罷,日後是敵是友還不好說,畢竟其與我行事之則多有不同,或許另有波瀾。”


  此話一出,棕婉倒是停下手上動作,變得乖巧起來。


  “既然公子不喜,倒是妾身僭越了。”


  春暖閣不愧為能在柳河占據一席之地的煙柳巷,縱使他枯骨畫皮,棕婉一身手法妙不可言,依舊能挑動無窮情欲。


  其實若隻是爽一爽,倒也無妨。不過此女能在鬼怪中脫穎而出,最終獲得酆城名額,靠的可不僅僅是術法劫道。為何偏偏是她,那淵心宗甚至親下招攬,背後又有什麽意義。


  更奇怪的是,春暖閣不過柳河失聯已久的宗門下派,麵對這等招攬,竟然產生猶豫之意,須知這可是在焚香告誡之前。


  恐怕這看似一身魅意,跌跌撞撞走至如今的‘夥伴’,還有未盡之言。


  荒拒絕她的,更多是告誡。若是同路,可為一時之友,若另有謀劃,休怪他翻臉不認人。


  當然,荒也沒說假話,入了酆城,去尋那香女口中之人,恐怕還得需要棕婉背後勢力,倒也沒必要惡了她。


  於是轎內隻剩下各懷想法的兩人,不過須臾間就進了春暖內堂。


  花瓣盛開,映入眼簾的卻是亂七八糟的廳堂,被撕扯碎了的花毯,以及顛倒的桌椅。


  最中央處,騎在一位侍女身上吆喝著“駕”的混世小魔王——銀,忽地尷尬地看向轎中兩位,當然,主要是荒。


  棕婉看著她紙醉金迷的臥間變得如此淒慘,嬌豔侍女臉上更是被畫符寫字,顯得奇醜無比,一時火冒三丈,卻又不敢言語,隻能委屈地看向荒。


  說好要保護周到,這小祖宗倒是絲毫不客氣,借用花主威嚇耍的開心。


  還未等荒變臉,銀已然像蔫了的花一樣,心知不妙,立馬溜之大吉。跑路途中更是踩翻酒菜,踢開裝盆,撕碎簾布,弄得雞飛狗跳。


  好不容易跳到浴池之中,潛泳許久,在另一頭浮起,卻見一張大臉橫在眼前,詭異地盯著她。


  “哎呦!”


  又是一聲熟悉地叫聲,銀腦門被狠敲一下。


  不過與往常不同的是,荒那雙暗金雙目徐徐睜開,緊盯著銀看。


  “莫非我臉上有字不成?”做了虧心事的銀自然隻敢心生嘀咕。


  可在荒的眼中,她還真沒說錯。


  “樓蘭”二字,如一道燙金銘文,於其毛發間顯露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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