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商會

  世上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話隻需說至一半，而另一半，對方立刻便能明白過來，溫凱修便是那樣的人。


  很快打發走依舊疑惑的守城官，他們兩人繼續下棋。


  西望人裏心中有股躁動，總覺得天天的形勢不一，剛剛的開荒令沒有幾天，已經讓人蜂擁南下，爭奪那塊塊無人的田地。


  南方傳來消息，許多人圈地多得令人咋舌，隻要隨意地標記下，那麽這一整片地，都屬於那人。


  聽得人人血脈噴張，不單單是皇城中的人，其餘城的人個個爭先恐後，想著去開拓另一片天地。


  酒樓前麵的招攬客人的旗子在無力地飄蕩，因為寥寥的幾個客人，使得裏麵了無生機。小二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以免覺得出力不夠，掌櫃拿他撒氣。


  可是掌櫃依舊歎氣不已，望著手中的賬本，感歎不已：“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幾天的時間，我們的生意一落千丈，哎。這樣下去可如可是好？”


  “掌櫃的，我們不是收到了消息，商會通知下來，讓掌櫃的前去會麵，到時候，商會定然會有辦法度過這次的難關的。”


  商會一年一度，會將所有的掌櫃和東家匯聚在一起，定價，做買賣，以減少糾紛，原本是在年底，可是今年，所有的人強烈地提議提前，於是就在這天晚上，就在這個同舟酒樓。


  打發走單隻手也能數過來的客人，掌櫃的早已經備好了酒菜，請皇都有頭有臉的掌櫃們入席。


  熱熱鬧鬧的，讓掌櫃相當感動，這種盛況，原先很是常見，如今也隻有自己人，才能撐場麵。


  “各位，今年輪到我們同舟酒樓做東，我們無比榮幸，隻是因為準備匆忙，所以招待不周，還望見諒。”


  眾人不覺望著眼前的酒菜，原先就是普通的會客，這一桌菜也是請的名師操刀，人人滿意而歸，讚不絕口，可是現在的盛會，如此家常的菜，眾人並未因為如此而覺得受冷落。


  有的在小聲地議論著：“哎，如今行情如此，大家都很困難，若是輪到我們酒樓，怕是吃的菜會更差。”


  蘇淺羽也接到這樣的邀請，因為火鍋分店剛剛建成，並未開張。


  那些送請帖的人見到他們店才開，但是城中的人已經走空，對他們更是深表同情，於是額外給了他們一張請帖，說了不少安慰的話。


  想著無事可做，蘇淺羽便帶著寧月赴宴。掌櫃麵帶著羞愧之意，先是自罰了三杯，眾人齊起身同飲，讓他不必如此。


  “整個城中都是如此，如今掌櫃的都比客人還多，哪裏還有人客人臨門。李掌櫃已經做得很好了，再說，我們是來商議要事，不是在比門麵。”


  “何掌櫃所言，讓李某汗顏呐。既如此，就請各位暢所欲言。我先拋磚引玉，開荒進得太過突然，所有人前去搶地，我們酒樓現在隻剩下一名夥計，再如此，以後，也隻能和別的酒樓一樣，關張大吉。”


  李掌櫃開了頭，其餘人爭相訴苦。


  “是啊，我們現在也是，小二們走了一個，很快就會帶走一群人的心，隻要有人帶頭，人人都跑到南邊開荒，他們說要開個比這兒更大更加氣派的酒樓，哎，世風日下。”


  蘇淺羽聽後，並沒有表示一絲同情，隻是覺得有些無趣。名為商會，那麽必有商會長。原想著見識此人，以後打起交道來，更加得心應手。


  可是此人並沒有出現。


  獨自喝著悶酒，顯得和四周的人格格不入。等到眾人酒喝得上頭，臉通紅一片，那些人氣憤起來，毫不節製。


  “我們好日子到頭了，這兒再也開不下去，趁早關門，我們也去占一塊地，就不用承受著高昂的成本，在做著虧本的買賣。”


  醉話而已，卻是刺痛了不少人的心。有些小本買賣的，不禁痛哭起來，說起他們的不易。


  蘇淺羽緊緊地蹙眉，來之前，對每個掌櫃已經了如指掌，那個哭泣的掌櫃，這些年，在皇城已經置了好幾處新宅子，賺了不少的銀子。


  其餘的人，也個個所獲頗豐，躺在床上賺銀子的日子已然過去，他們在外便哭起窮。聽著愈發無聊，蘇淺羽招呼著寧月過來，讓她去備馬車回宮。


  但是就在此時，一個打扮講究的婦人上前恭敬地對蘇淺羽說道：“蘇掌櫃，我們老爺有請！”


  蘇淺羽望著她的臉，並不認識。這名婦人略顯豐腴，麵龐白淨，瞧著很是舒服。蘇淺羽拍了拍袖子，目光澹然清遠。


  “我並不認識你們老爺。”


  婦人淺淺笑道：“掌櫃確實不認識，畢竟才來半個月而已，可是我們老爺對掌櫃極為欣賞，想認識認識，算是多結交一個朋友。”


  仆從已經不凡，那個老爺，蘇淺羽不禁生出興趣。微微地點頭，示意她帶路。婦人將蘇淺羽領上二樓的雅間，就連上樓的時候，還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下麵掌櫃的衝天的怨氣。


  掀開門簾，婦人將蘇淺羽讓了進去，裏麵是一桌精美的菜，和下麵的簡直有著天壤之別，其間坐有兩名男子，蘇淺羽進來後，他們很快站了起來。


  婦人指著其中的一個小胡子男子，介紹說道：“蘇掌櫃，這個是我們老爺何日晟，西望商會的會長。另一名則是酒樓的大東家許舟，東邊街道的一片店鋪都是他的產業。”


  說了幸會幸會之類的場麵話後，蘇淺羽坐了下來。她含笑問道：“兩位都是西望的大人物，緣何將小女子請上來，這下麵的任何一名掌櫃都比我更有資曆。”


  “姑娘又何必謙虛，因為你的存在，所以才有下麵那些愁眉苦臉的掌櫃，他們快要生活不下去，若是得知姑娘是搶地的發起人，也許姑娘很難完好地離開。”


  許舟的話帶著明顯的攻擊的味道，他們已經打聽出來自己的底細，再否決也無人相信。蘇淺羽搖頭：


  “這是大勢所趨，是皇上的決定，我隻是提出一個建議罷了。你們若是問責的話，自然也知道，我若是真出了事，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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