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著
管大軍用盡全身力氣艱難地抬起手來抓住了陳鷹的褲管,絕望的目光中泛起了一絲期待,“鷹哥,救救我……”
陳鷹居高臨下地看著曾經背叛自己的小弟,目光不帶一絲溫度,“你怎麽來這兒了?”
“給,給嚴家掌門……采藥。”
“嚴雄嗎?”
“他出價1000萬,我們一隊7個兄弟……闖進了土著人的地盤兒。他們都死了,就我一個……逃了出來。鷹哥,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幫我把這包藥帶回去,嚴萬金一定會……會感謝你的……”
“你應該知道,我和嚴家勢不兩立。”陳鷹冷冷地踢開了管四兒的手。
管四兒渾身抽搐,手又努力向前探了探,嘴裏湧出了血唾沫,生命已經在倒數計時了,“鷹哥,我收了他100萬訂金,求求你幫我……”
“我不是耶穌,你自己的夢,自己圓吧。”
陳鷹說完轉身,跳上房車,看了一眼還愣在車邊六神無主的蓋賀宸和唐杏芳,說了一句:“這裏危險,你們抓緊時間離開。”
話音剛落,身邊那片高大的風化岩上飛下來一吹箭,悄無聲息地射中了陳鷹的脖子。
陳鷹隻覺得脖子微微一痛,像是被什麽東西紮到了。他連忙伸手,結果從頸部拔下一隻二十幾公分長,筷子般粗細的木箭。
陳鷹嘴裏咒罵了一聲可惡,半邊身子迅速失去知覺,身體搖晃了兩下,緊接著眼前一黑,“咚”的一下趴在了放向盤上。
風化岩上站起一名皮膚黝黑,腦袋上插著彩色羽毛的土著男孩兒,他的手裏還拿著一隻吹箭筒,剛才就是他用吹箭射暈了陳鷹。
土著男孩兒看了一眼岩石下方倉皇失措的男女,從腰間摘下號角。
嗚~
嗚~
激昂的號角之聲回蕩原野。很快,數十名穿著草裙,手握長矛的土著人從遠處齊腰深的荒草叢中直起腰包圍過來。
蓋賀宸和唐杏芳魂兒都快嚇丟了,兩人轉身要跑。
“嘭!”
一支長矛飛了過了,把他們麵前的車身紮了個窟窿,差點紮中蓋賀宸。
被一群土著人圍著,十幾支長矛抵在脖子上,蓋賀宸和唐杏芳嚇得心跳都要停了,抖得像觸電了似的,乖乖地舉起了雙手。
“有話好說,好說!我們不是壞人!饒命!別殺我們!”
一群土著人圍著他倆轉了好幾圈,嘴裏嘰裏呱啦也不知道在說些啥。
不遠處,守在房車上的向導見勢不妙,連忙發動車子,想要逃跑。
土著人又飛來一支長矛,紮爆了房車的輪胎,土著人快速包圍上來,向導大哥乖乖舉手投降。
一群土著人把昏迷的陳鷹手腳捆在一起,中間穿上木棍由兩個人抬著。
管大軍的屍體也都按同樣的做法處理。
一群人押著俘虜,抬著死屍跨過吊橋返回峽穀對麵的營地。
***
幾公裏外,野牛群遠去,超出了有效射程,陸寧也打光了子彈,放棄追趕乘車興高采烈地返回原地,來找爸媽。
可是趕到風化岩石之後,他們來時乘坐的房車不見人,剩下那輛房車也是車門大開,空無一人。
爸媽去了哪裏?
在這片這廣袤無垠的大草原上,手機是沒有信號的。向導隻好開車載著陸寧四處尋找,經過峽穀邊緣的時候,對岸的吊橋已經高高豎起。
陸寧看見一根根垂直釘入峽穀峭壁上的木樁,像梯子一樣直通峽穀深處。
“我爸媽不會是到峽穀下麵參觀了吧?你陪我下去找找。”陸寧亂了方寸。
向導有些為難,峽穀對岸的叢林是土著人的地盤,文明的禁區,深入峽穀是要冒很大危險的。
這片地帶的峽穀裂縫很窄,隻有六七米寬。那些土著人架設了吊橋跨越峽穀,到這獵場打獵,不用的時候會把吊橋收起來,防止有人闖入他們的領地。
那些釘入峽穀峭壁上的木樁是土著人架設的天梯,他們需要的時候可以通過這些木樁下到穀底。
作為向導日常他們都對土著人敬而遠之,沒人願意招惹這些草原上的野蠻之族。
陸寧急著尋找爸媽,管不了許多了,見他百般不情願的樣子,索性開口:“10萬美刀小費!跟我下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向導思忖片刻勉強地點了點頭。
“那還不快走!你在前麵!快走啦!”陸寧沒好氣地嚷著。
“這裏的峽穀很深,腳下的每一步都要踩穩。”向導無奈地提醒。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沿著峭壁天梯向著峽穀腹地緩緩下降。
成人手臂般粗的木樁釘入風化千年的峭壁之上,很多木梯已經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鬆動,每下一步都讓人提心吊膽。
峽穀深達數十米,恐高之人向下望去,會立刻感到頭暈目眩,手腳發軟。
開始的一段時間,陸寧非常不適應這種無保護攀岩下降的方式,不過她的自我調節能力很強,在下降了十幾米後,便已經適應了這種高空作業的感覺。
隨著心理上的適應,兩人下降的速度也在逐漸加快,全神貫注,若是有絲毫的分神,一步踏空,就有可能跌落峽穀深淵摔成肉餅。
暗紅色的峭壁上長著幾處稀疏的灌木,一條通體灰黑,鱗片泛著冷光的長蛇隱匿在枝葉叢中。
木梯固定的位置剛好與灌木相接,向導經過這裏的時候,那條長蛇閃電般撲了出來,在向導的手臂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啊!是黑曼巴,我被它咬了!”向導慘叫。
黑曼巴,非洲大陸的黑死神,被它咬中的動物,絕無救治生還的可能。
話落,向導的臉上已經失去了血色,蛇毒入侵神經中樞,讓周身的血液快速凝固,年輕向導兩眼漸漸失去了色彩,瞳孔漸漸放大。
蛇毒發作得很快,可憐的向導沒能等來救援就一命嗚呼,為了一筆看似可觀的小費而最終賠上了性命。
陸寧眼睜睜看著他身體搖晃了幾下,隨之雙手一鬆無力地垂落,整個人向著穀底徑直跌落下去。
穀底傳來沉悶的撞擊地麵之聲。
陸寧捂住嘴嚇得猛一哆嗦,腳下一滑差點兒也隨著向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