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學課代表

  當天晚上,他們決定在草原上露營,住在房車裏。


  父母忙著拍照留念,向導們忙著在戶外烤獅子。陸寧一個人躲在房車裏,開始了她的秘密行動。


  她找來一隻眼藥水瓶,把裏麵的藥水倒掉,拔下瓶嘴兒,把瓶子衝洗幹淨。從急救藥箱裏取來鑷子,把蠍子一隻隻夾出來,學著向導的樣子,把蠍毒小心翼翼地采集到眼藥水瓶中。


  高中的時候,陸寧可是化學課代表,在實驗動手能力方麵有著很高的天賦,采集蠍毒這種事對她來說小菜一碟根本沒有操作難度。


  半個小時的時間裏,陸寧采集了近10ml的毒液。被采集過的蠍子失去了利用價值,被她丟進馬桶衝走了。


  晚餐按照陸寧的要求,向導割取了母獅子相對較嫩的脊肉烤成肉串,小獅子剝了皮,煲了一鍋肉湯。


  烤肉端上餐桌的時候,蓋賀宸和唐杏芳聞了聞,默契地放下了筷子,湯盆裏燉得皮開肉爛的獅子腦袋就搭在盆邊上,齜牙咧嘴翻白的兩眼盯著他們。


  蓋賀宸和唐杏芳感到胃腸有點痙攣,一陣陣惡心。


  陸寧冷著臉,表情不帶一絲溫度地給自己盛了一碗湯,頗有西部牛仔風度的拿起一串烤肉。


  蓋賀宸和唐杏芳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陸寧,看著她撕下一塊烤肉咀嚼了幾下,然後動作越來越慢,最後停住了,表情也慢慢地定格在了那裏。


  陸寧什麽也沒說,捂著嘴起身默默地去了一趟廚房,回來的時候還在用舌尖剔牙。


  “湯你們喝嗎?”


  陸寧問父母。


  蓋賀宸和唐杏芳正瞪著眼睛看她。


  母親識趣地把湯盆往陸寧麵前推了推,“你先來。”


  陸寧給自己盛了一小碗獅子肉湯,舀了一勺送進嘴裏。


  就見她腮幫子猛地一鼓,瞳孔瞬間放大,緊接著抓起桌上的紙巾,再次捂著嘴飛快地衝進了衛生間。


  那天晚上,一家三口端著泡麵,啃著牛肉幹坐在房車外的石頭上一起看夕陽西下,美麗的晚霞映紅了天。


  ***

  為了尋找鑽石礦脈,林深和秦霄然沿著峽穀斷裂帶一路蜿蜒行駛。


  林院士在日記中記載,鑽石礦脈位於土著人棲息的叢林峽穀地帶,進入峽穀需要借助一處土著人在峭壁上架設的木天梯。


  第二天上午,他們抵達了目標區域。


  下穀之前,林深和秦霄然在房車上做了短暫休整,在背囊裏裝好工具、食物和水,安排陳鷹留守在車上。


  這是一條千萬年前形成的,橫亙在南非大草原上的大陸版塊斷裂帶。


  林深站在越野車上,舉著望遠鏡眺望著綿延千裏的壯闊峽穀風光,重重思緒湧上心頭,感慨萬千。


  峽穀的東部是內庫·唐裏奇的部落範圍,成千上萬頭野牛奔騰而過,掠起一地滾滾黃煙。


  峽穀以西的茂密叢林是土著人的原始棲息地,那裏是陌生人的死亡禁地。


  叢林邊緣,有高高豎起的吊橋,旁邊豎著的幾根桅杆上懸掛著五六具風幹了的屍體。


  那是曾經擅闖土著人禁地的探險者,最終被製成標本懸掛在峽穀之上警告外來之人。


  林深和秦霄然做好準備,她沒有選擇走土著人架設在峽穀峭壁上通往穀底的木頭天梯,那樣太浪費時間。


  林深選擇了峽穀邊緣一片灌木叢林,把安全繩固定在一棵大樹上,繩上噴灑了藥水,藥水的氣味可防止野生動物靠近破壞繩子。


  為了確保安全,林深在大樹旁邊打了輔助鋼釘,作為雙重保護。還增加了固定的滑輪組,方便回來時攀崖使用。


  一切準備就緒,兩人以懸崖繩降的方式深入了峽穀腹地。


  陳鷹負責把越野車和房車駛離危險區域,把車隱藏在1公裏外一大片風化岩石的背後,那裏有一片稀疏的叢林,以防暴露目標。


  ***

  臨近中午,陸寧這一組也駕駛著越野車追逐著遷徙的野牛群來到了這裏。


  他們是在行駛中途路遇野牛群的,陸寧興致高昂,她讓向導駕車,自己坐在副駕駛上,遊走於牛群之外,沿途追趕大肆獵殺野牛。


  野牛數量眾多,又聚集在一堆,陸寧連瞄準都不需要做,隻要朝著野牛群中胡亂開上一槍,就會有倒黴的個體慘叫著倒下。


  血腥殺戮所帶來的快感,讓陸寧變得極其亢奮,好像心中憋著的那股氣都隨著槍聲消散了。


  她不斷催促向導加速,一連獵殺了數十頭野牛,仍不滿足。


  蓋賀宸和唐杏芳在房車之上,起初兩人也體驗了一把這種瘋狂射獵的感覺,在獵殺了幾頭野牛之後,便沒了興致。


  房車遠遠地跟在陸寧的越野車後。


  行至風化岩石地帶,他們遇見了陳鷹看守的房車。


  蓋賀宸看車牌知道那是秦霄然乘坐的房車,他讓司機停車,用對講機告訴女兒,要她玩兒夠了就回來找他們,陸寧答應。


  蓋賀宸以為秦霄然在房車上休息,帶著唐杏芳下車,想著和秦霄然打個招呼。


  女兒昨天任性了一把,他覺得有必要緩和一下雙方之間的關係,不過遺憾的是秦霄然和林深都不在車上。


  就在他和陳鷹攀談的時候,前方不遠處,跑來一個男人。


  那人身穿叢林迷彩,懷裏緊緊抱著一隻軍用背包,腳步踉蹌地朝著房車的方向慌張而來。


  臨近跟前撲通一聲摔倒在地,背後赫然插著一支箭。


  “救…救命!”


  中箭之人艱難地向前伸出一隻手,用中文地喊出了一聲救命。


  蓋賀宸和唐杏芳嚇了一跳,兩人下意識地往旁邊避了避。


  看到男人背上的箭,陳鷹眸光一暗,提著槍跳下車,警覺地四處觀察一下,快走幾步來到受傷之人的近前。


  陳鷹單膝跪地,低頭仔細探查男人的狀況。


  那人兩眼翻白,口吐白沫兒看起來像是中毒的表現。懷裏的軍用背包中撒出一些豌豆大小奇怪的種子,黑色的表皮,上麵布滿了紅色的條紋。


  這個人陳鷹認識,他叫管大軍,外號管四兒,曾經是他的手下,在他入獄之後,投靠了嚴家。


  “管四兒,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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