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雞3
“這麽說……她是個沒爸沒媽的孤兒嘍?”
“應該是這樣。”白潔篤定地回答,“你打聽林深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關心一下新同學,謝謝輔導員。”
“別客氣,你叔叔特別交待過,在校期間如果有什麽需要,你盡管跟我說,不用客氣。”
“嗯,好的。輔導員再見!”
掛斷電話,謝竹朝著宮艾揚了揚下巴,眨眨眼。
宮艾陪著笑臉,長長地舒了口氣。輔導員白潔果然對謝竹尊敬有加,是條舔狗沒錯。
白輔導員說得很清楚,林深就是一個山溝裏出來的學生,宮艾在心裏想當然地給林深貼上了“窮”的標簽。
“聽到了吧?那個叫林深的,山溝裏出來的。山溝裏的人你見過嗎?”
謝竹笑容陰險,“我可是跟著演出團隊到山溝裏參觀慰問過,那裏的人窮的喲……放屁都放一半,憋一半,因為一次性都放沒了……會餓。”
會餓……
說完,謝竹都被自己的話逗笑了,笑得前仰後合。
宮艾也跟著笑彎了腰,還誇張地擦了擦眼角,似乎已經笑出了眼淚。
謝竹家庭資產兩三千萬,父母實權在握,自小當公主一樣寵大的,兩人之間根本沒有可比性,隻能怪林深不識時務,做人不懂得謙虛忍讓,吃虧是她自己活該。
輔導員白潔的話讓謝竹心情明媚,她得意地向後仰著腦袋招呼鄧苗苗。
“哎,小胖子!”
鄧苗苗的身體緊繃了一下,猶豫著沒敢回頭。
平心而論,鄧苗苗的身材並不胖,她隻是有著和這個年齡不相符的豐滿,對一部分男人而言,她這種身材簡直是夢寐以求的。
不過,謝竹故意管她叫小胖子,言語間明顯帶著奚落的意味。
宮艾:“謝竹姐叫你呢!你緊張什麽?”
鄧苗苗僵硬地轉過身來,“我……沒緊張。”
謝竹打量了鄧苗苗幾眼,這個身材豐滿的小丫頭穿得不賴,家庭條件應該跟自己差不多,不過膽子似乎是小了點兒。
謝竹就喜歡慫一點兒的室友,軟柿子,好捏。
“我看你挺聰明的,既然咱們是室友,我也不瞞著你。”
謝竹的口氣自帶著高人一等的優越,“我叔是大學學生工作處的副處長,而且,馬上要調正處了。”
謝竹故意把字眼兒咬得很重,給了鄧苗苗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宮艾也狗腿地在旁邊幫腔:“你的那個叫林深的同伴真的好蠢,得罪謝竹姐,還想不想好好念了?985讀書的offer來之不易,但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後麵的日子可就不好說了。回頭兒開導一下你的同伴,給謝竹姐道個歉。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別那麽剛,謝竹姐是那一般人嗎?”
鄧苗苗耷拉著腦袋聽著,連口大氣也不敢出。
宮艾逼逼叨叨了好大一通,牛逼剛吹完,717寢室的門砰的一聲被踢開了。
在三人震驚的目光中,林深拖著一隻碩大的藍色垃圾桶走了進來,裏麵裝著滿滿的一大桶垃圾,
林深眼睛瞄著謝竹,腳下動作不停,一步一步地向著謝竹走了過來。
“林深!你要幹什麽?”
謝竹收回蹺著的二郎腿,本能地坐直了身子。
嘭!
——嘩啦!
林深一連串的動作瀟灑幹脆。
滿滿一通垃圾狠狠地扣在了謝竹的頭上,連人帶椅子都卡在了桶裏,溢出來的垃圾鋪滿了腳下。
“嗚……快!快把我弄出來!”
被卡在垃圾桶裏的謝竹瘋狂掙紮。
宮艾傻了眼,半天才從震驚中回過神,她別過頭去憋著氣,強忍著惡心,費了好大氣力才把垃圾桶從謝竹腦袋上拔下來。
再看謝竹,垃圾包圍了半截兒身子。精致妝容已經花了,就別說什麽發型了,一盒老壇酸菜扣在頭上,彎彎曲曲的方便麵渣掛在頭上,帶著餿味兒的湯汁流了一臉,
絲襪、胸罩掛在肩上,一塊用過的大姨媽巾粘在noi的jk製服胸前,謝竹人已經傻掉了,手裏還拿著自己的半杯奶茶。
少頃,謝竹像一隻被驚嚇過度的野雞,猛地躥了起來。她氣得渾身抽搐,狠狠地咬著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林深!你他媽的給老娘去死!”
謝竹將手裏的半杯奶茶狠狠地砸向林深。
看著飛上半空的奶茶,林深冷哼了一聲,後撤半步,飛快地轉身,一記帥氣的後旋踢,把奶茶踢回去,狠狠地砸在謝竹的臉上……
謝竹哇地一聲哭了。
“林深——你,你就等著記大過吧!”
謝竹帶著一路垃圾奪門而出。
“給你點麵子,我等著。”
林深倚著門檻,望著走廊中謝竹跑遠的背影,笑容燦爛。
從小到大林深一直信奉一句話,社會複雜,人要學會保護自己,你可以不去紮人,但身上必須有刺。
好人可能會有好報,但軟柿子老好人……隻會受欺負。
謝竹跑了,宮艾從懵逼中清醒過來,現在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山溝裏出來的女孩兒特麽的並不好惹,頭鐵得狠。
林深回過身來,目光微涼地望著她。
“你剛才說什麽來著?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宮艾嚇得一個激靈,麵如土色,“沒有沒有……我是說謝竹,提醒她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宮艾一邊說一邊貼著鋪位往門口挪步,“那個……沒什麽事兒我就不打擾了,你們忙。”
說完,飛也似地逃出了717寢室。
事情鬧大了,鄧苗苗一臉忐忑地溜到林深跟前,“你惹大禍了!你知道那個叫謝竹的女孩兒是誰嗎?”
林深漫不經心地看了鄧苗苗一眼。
鄧苗苗:“她叔叔是學生工作處的副處長,白輔導員的頂頭上司,傳媒大學所有人學生都歸他管。”
“jt?然後呢?”
“然後?什麽然後?”鄧苗苗沒想到林深到這個時候竟然還能如此淡定。
她可不想蹚這趟混水,“你惹了大麻煩,你自求多福吧。總之,千萬不要連累到我,我和你就是普通室友,連朋友都算不上,你也別指望我能為你作證。”
扔出這些話,鄧苗苗拿著飯卡邁著小碎步匆匆下樓去了。
在鄧苗苗看來,這場漩渦中,明哲保身,正確站隊,才能不受連累。
林深沒說話,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一場風波隨著三人的離開暫且告一段落,717寢室隻剩下了林深自己,林深望著滿地的垃圾,暗暗皺眉。
717成了垃圾堆放處,那撲鼻的氣味兒讓她一刻也不想留在這裏。
她踮著腳尖,回到書桌旁,取了手機,去公用洗漱間仔細洗了手下樓去了。
林深人剛到宿舍樓下,手機響起,一個陌生人打來電話。
林深按下接聽。
“喂!”
“你是林深吧?”對方的聲音尖銳刺耳。
林深把手機拿遠了一些。
“您哪位?”
“我是你們這屆新生的輔導員,白潔!”
女人用近乎咆哮的聲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