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他們的愛情7
空氣在這一刻徹底的凝結，彼此傷人的話語化作了最為鋒利的利劍刺向了對方。
“把前麵的話再說一遍。”這句話，亦航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下去。
這段時間他到底在做什麽？又當爹又當媽的照顧她，就怕她在英國過的不舒服。
怕她餓怕她孤單怕她不會照顧自己，知道她在申陽城從小過著的是小公主的生活，在英國亦航也從來沒有委屈過她半分。
但當他那麽的全心全意的嗬護，回饋給他的是一句“憑什麽”，讓他如何不傷心？
因為深愛，所以為她做再多亦航都不會計較。小丫頭反應遲鈍就遲鈍點好了，還不能理解感情也沒有關係，他們還年輕，他願意耐心地陪她長大。
但不代表當自己的付出被全盤否定時仍然能保留理智。
“我說，鬱亦航，你，你憑什麽，憑什麽，管，管我……”這次，沒有了先前那麽的理直氣壯。
晨曦知道是自己做錯了，就算要晚回家起碼也要打個電話和亦航聯係。
那一刻，她也想到了這點，隻是小小的叛逆心裏覺得“沒有必要”，她是18歲，不是8歲，亦航更不是她的監護人，“理所當然”的沒有必要向他報告自己的行蹤。
知道自己的任性是一回事，在這樣的場合下讓她老老實實的開口說句“我錯了”是另一回事，所以即使明知自己不對也要繼續說著讓亦航更生氣的話來保護她的自尊心。
“……嗯，你說的很對，我是沒有資格管你。”這次，反倒亦航不再生氣了，準確的說大概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吧。
這一刻他沒有功夫去辨別晨曦的話意氣用事和真心話的區別，但顯然……他被傷到了。
之後，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將晨曦隔絕在自己的世界之外，他想他需要好好冷靜一下。
當整個客廳隻剩下晨曦的時候，她覺得更加不知所措，打開冰箱口渴的想喝水看到是原本做晚餐的食物一動都沒有動，廚房的料理台上躺著兩個番茄，他是回來打算做飯的嗎？
莫名的又打開了冰箱的冷凍櫃，看到放的好好的羊排，是買給誰吃的晨曦清楚。
所以……他到現在晚飯還沒有吃嗎？
他們都是太驕傲的人，在傷害到對方的時候卻都還沒有學會怎麽像對方道歉，不過年輕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直白的說喜歡，坦率的道歉都是他們還需要不斷修煉的地方。
……
因為晚上大吵一架，家裏的氣氛自然算不上好。
第二天，叫醒晨曦的不再是溫柔的男低音而是手機的鬧中，她甚至都不知道亦航什麽時候替她調的鬧鍾。
當起床之後就沒有再見到男人的身影，晨曦明白……他從來到英國之後每天都很忙，為了照顧她隻能將公事和學業挪到半夜。
前段時間正巧碰上了倫敦的一個狂歡節，晨曦很想去看看，亦航說倫敦這種狂歡節很熱鬧也很危險，所以他陪著晨曦玩到想回家，可半夜被渴醒後到廚房找水喝看到男人還在書房繼續對著電腦繼續做事。
那時是淩晨兩點。
如果不是要花那麽多時間照顧自己的話……他根本沒有必要過的那麽辛苦的。
這個男人啊，真的變扭的很，他們明明在冷戰，但是該的關心一樣都不少，不親自叫她起床就讓鬧鍾代替，早餐依舊是他親手做的三明治配上穀物酸奶，午餐是他準備的焗飯全部都準備好晨曦隻需要放到烤箱裏烤15分鍾就能直接吃。
亦航不過隻比他大四歲而已，究竟能細心到程度？別的22歲的男人這個年紀在幹嘛？玩車、酒吧和泡妞吧。
這種富二代，在申陽城她沒有少見過。
晨曦的心很軟，亦航對她好，她不是不知道。
可是怎麽辦？昨天傷人的話說了，現在他又徹底的不理自己了，讓她先去求和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這一天，向來練舞全情投入的晨曦竟然分心了。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啊！”
“晨曦？你怎麽了？”
“糟糕，我的腳好像扭傷了。”
這下就連老師也著急了，晨曦還有兩個星期就要到舞團去報道了，這個時候是最不應該受傷的時候。
“我立刻聯係鬱先生。”老師拿的工資是亦航支付的，某種程度上認的老板是亦航。
“不要，不用了，我，我沒事的。”
“怎麽可能沒事？腳腫得這麽嚴重，要立刻去醫院。”
“他……他很忙的。”晨曦說這話時很小聲，女老師是過來人似乎嗅出了什麽不對勁。
在她看來晨曦和亦航也是一對，否則哪有一個男人這麽費盡心力照顧一個女孩？
“好，那我先陪你去醫院好不好？”
“好……”
在醫院的時候，晨曦有點不安，一方麵不知道自己的腳到底傷到什麽情況，畢竟還有兩個星期就要去舞團了，她不想給對方一種很不專業的態度。
老師去替她繳費，她一個人坐在醫院的休息區裏，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幾乎都有家人的陪伴，那一刻她突然很想亦航，想著想著莫名其妙的流下了眼淚。
如果，如果昨天沒有和他吵架就好了；這樣現在她的身邊也有個可以撒嬌的人了。
“晨曦，晨曦！”以為是錯覺，不可思議的看到眼前腦海裏想著的人就這樣出現，晨曦哭的更加傷心。
他為什麽要對自己那麽好？
“好了不哭不哭，很痛是不是？醫生現在怎麽說？”亦航最見不得的就是她的眼淚。
“嗚哇！”晨曦除了哭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晨曦不哭乖，很快就沒事的，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
屬於亦航特有的男低音卻帶來那麽強大的安定感。
“亦航對不起……”為自己昨天的任性道歉，其實她一點都不想和他吵架的。
“……嗯，我也要說抱歉，對你發那麽大的脾氣。”什麽都沒有問清楚，就讓情緒走在理智的前麵，是他太不成熟了。
他和晨曦認識了了快一輩子，自己喜歡的姑娘是什麽樣的性格還能不清楚嘛。
或者說，是他的神經質管的的確她太緊了。
【照顧她，不是把她當作殘廢。】離開前，滄瀾對自己說過的話，亦航以為自己聽進去了，其實卻並沒有。
“亦航，我們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好，不吵架了。”
將晨曦輕輕地擁在自己的懷裏，輕吻著她的發芯，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晨曦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此刻他們過去的親密。
如果擁抱著她的是別人，如果牽她手的是別人，如果關心著她的是別人，或許晨曦不至於反應那麽遲鈍，但偏偏那個人是亦航——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亦航。
老師繳費好以後就在角落裏看到那麽溫馨的一幕偷偷的笑出了聲，看來打電話聯絡亦航這件事一定做對了吧。
亦航到了醫院之後接手了老師所有的事情，晨曦的腳扭傷了，除了看上去情況比較嚴重之外其實還好，休息兩個星期不會有大礙，這已經是萬幸。
雨過天晴，將小丫頭背在後被上，亦航忍不住的又要開啟了訓話模式。
“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做事的時候要專心，現在知道痛了吧？”
“……還不是因為你。”這話晨曦不敢說的大聲，隻能小小聲的埋怨著。
早上看到豐富的早餐卻不見人，讓她怎麽能不在意。
“唐晨曦，聲音大點！”
“……哎呀，你不要說我了，我已經很可憐了。”不好意思說出口，隻能用她最後的辦法，通常做錯事情的時候對付唐景清用這一招很管用，就是不知道對亦航怎麽樣了。
“知道錯是好事，關鍵不僅是要知道，更要記住知道嗎？”
“啊……亦航好討厭！”
“沒良心的小東西。”
一路上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樣子，亦航背著晨曦走進電梯坐到地下停車場，這時電梯的鏡子上能清晰的看到他們的身影。
晨曦不知道亦航有多忙，他褲帶裏的手機始終沒有停過，隻有在電梯裏的一小會他神情嚴肅的拿出了手機。
一手拖著背上的自己，一手吃力的回著短信，明明可以將她放在地上，他寧可麻煩也要背著她。
這種感覺好微妙，從來都以為能讓她安心依賴的人隻有滄瀾啊。
可現在……晨曦將自己的臉靠在亦航寬大的後背上看著玻璃鏡裏的他們，亦航真的很好。
“亦航……”
“嗯？”
“亦航……”
“怎麽了？”
“亦航……”
“……傻丫頭。”
知道她隻是想叫著自己的名字，亦航沒有任何的不耐煩，更不覺得有多幼稚，他喜歡聽她用著撒嬌的調調喊著他的名字。
“謝謝你，亦航。”她覺得自己很幸福，原本孤身一人來到國外的那種不確定，因為鬱亦航的存在而慢慢消失。
雖然他的話其實不多，大部分都是自己在絮絮叨叨，可想來……好像告訴他隔壁的小貓養了一窩貓這麽瑣碎的事情，他好像都聽的很耐心。
他的溫柔呀，真的好隱晦，不用心的話，都好難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