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李小姐您是怎麽認定鬱夏老師是抄襲您的作品?有確定的證據嗎?”
“在去年年末的雕刻藝術展上有幸遇到過鬱夏老師,那時她也祝賀了我,後來我們在台下也聊起了關於作品的話題。那時《和諧世界》還是我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原本是想向鬱夏老師請教一番的,可沒想到在這次她的個展中卻看到了自己最初的作品,覺得非常的委屈。”
李楓靈在麵對鏡頭時候非常坦然,雙眼飽含淚水,將一個受害者的形象演的徹底。
而鬱夏的眼神中也漸漸冒出了憤怒的火焰,幹這一行也有了些年,但被這麽莫名其妙的潑髒水還是第一次。
“那請問李小姐您後續會采取什麽樣的措施呢?”
“我,我還沒有和鬱夏老師聯絡過。也在,也在積極努力的聯係中,鬱夏老師是我很崇拜的偶像,也一直以她作為自己前進的目標,所以還是希望能妥善解決。”李楓靈的話語帶保留,一邊抬高鬱夏一邊又強調自己的委屈,而她從頭到尾一副好脾氣的形象也讓記者們留下了很多好感。
“夏夏,你沒關係吧?”季末擔憂的看向鬱夏,這方麵的事情也沒有自己可以幫忙的餘地,幹著急又更心煩。
“放心吧,我能解決!既然別人有備而來,我也不會害怕,沒有抄就是沒有抄,她說爛了也不會是真的。”
鬱夏一臉自信的對季末說道,至於先前采訪中李楓靈所說的什麽狗屁在台下互相聊作品?還什麽請教之類全部都是她的幻想吧!
那場比賽自己是去做頒獎嘉賓的,也就在後麵遇見時禮貌客套的恭喜而已,其他什麽都沒有說過,李楓靈還真會編故事。
打開自己的微博,也有許多鬱夏的粉絲來詢問她這件事情的真相與否。
鬱夏很直白的在微博上寫清楚:抄你的作品?你哪來的自信!
很鬱夏的風格,簡單明了不留情麵。換做過去大家也都習慣了她的我行我素,可現在那些原本就不喜歡鬱夏的人總算是找到了攻擊她的機會。
說她抄襲的有,說她傲慢的更是很多。
那些“有心人”甚至將鬱夏過去采訪的視頻再特意做一個剪輯,將她的傲慢無禮目中無人更是放大到極限。
鬱夏在心中才覺得那些人很可笑,整天問她沒有營養的問題還要她積極配合?她才沒有興趣去遷就這些人。
而葉暮塵當然也很快的收到了這個消息,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純屬無稽之談。
他的鬱夏,那麽的驕傲又怎麽可能做出抄襲的事情?
“夏夏?需要我做什麽嗎?”葉暮塵打電話給鬱夏關心的問道,其實隻要他出手事情很快就可以壓下去,但葉暮塵知道鬱夏一定有她自己的想法。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怕事的人,比起粉飾太平,她更喜歡幹幹脆脆的把事情說清楚弄明白。
“不用啦,我可以自己應付。”
“不要逞強,你有我,知道嗎?”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其他的我可以自己來。暮塵,這是我自己的戰場!”
葉暮塵在電話的另一端無奈的歎了口氣,就是這麽個強犢子。
那些媒體其實才真的搞不清楚狀況,鬱夏從開設自己的工作室正室走上職業藝術家的路上開始,不曾一次用過鬱氏的力量來幫助過她。
從她第一個獎項,第一場個展,都是鬱夏自己努力的結果。
過去還有人諷刺她買獎的事情更是無從說起,鬱氏連一個相關的比賽都沒有讚助過,徹頭徹尾的保持著旁觀者的形象。
鬱成功也心疼過自己女兒就因為家庭起點比別人高,所以她的努力都要被打上折扣。
不公平,鬱夏從一開始就獨自承受著,可是她沒有過一句抱怨,隻是我行我素的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
因為抄襲事件的爆發,也讓鬱夏的工作室裏蒙上一層陰影,大家努力了幾個月的時間,眼看展覽就要開了卻背上了這種罵名。
鬱夏自從在微博上做過一次回應之後就是徹底的無視,隻是專注的做好自己手裏的事情,反而倒是其他人都紛紛為她擔心。
“夏夏姐,沒事吧?”
“不知道啊,可她看上去還是很鎮定啊!那個李楓靈也真是的,我們夏夏姐什麽時候抄過她的作品啊!”
工作室的成員都是看著鬱夏這大半年的時間裏經常閉關創作,失敗了成千上百個作品之後才成功了僅有的一個,現在卻被說成是抄襲讓他們看著也夠委屈。
不放心的葉暮塵在下班之後來到了工作室,大家看到大老板來了才安心下來,卻也急著向葉暮塵打抱不平。
“葉總,你可算來了,夏夏姐又把自己閉關了!”一樓有一間鬱夏專用的閉關室,平日她所有的創作都在裏麵完成。
“是啊,葉總你可要好好幫幫夏夏姐,她這次簡直莫名其妙的碰上神經病!”
葉暮塵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卻也為鬱夏在關鍵時候有這麽一批信任她的人而高興,平時對他們好並沒有白費。
“大家今天早點下班吧,我去看看她。”
接著所有人陸陸續續的離開之後,很快工作室清靜了下來。
葉暮塵熟門熟路的走到鬱夏專用的房門口擰開了大門,不大的工作間裏兩排的架子上密密麻麻的放著鬱夏平時的作品,有些是靈感一閃而過的創作,有些是一遍兩遍三遍反複琢磨的半成品。
黃暈的燈光下,鬱夏退卻了平時慣有人鋒芒,洗盡了鉛華,手握刻刀心無雜念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存在。
可這樣的鬱夏卻莫名的有種吸引力,讓葉暮塵的視線再也挪不開,就想這樣靜靜的看著她。
鬱夏手裏的動作非常快,下刀毫不含糊像她的性格一樣,幹脆果斷。
可是在他的腦海中還是那個8歲時刻壞一個老虎,掛著兩行淚水跑向他的小女孩。
“葉總,看夠了沒有哦,再看就要收費了喲!”仍然沒有抬頭的鬱夏卻突然出聲對著那個靠在門框邊一副若有所思的男人說到。
誰說不知道他的存在?葉暮塵踏進她的秘密空間開始就知道他了好不好!
不過見他難得這麽認真的看著自己也就隨他去了。
“還要收費?那一輩子都看不夠怎麽辦?”
當“一輩子”三個字出口時,兩個人都靜默了下來。
葉暮塵自己都不知道這三給字他能輕易的對著她脫口而出,鬱夏更是沒有想到。
他們在一起,做著最親密的事情,彼此占據了對方三分之二的人生。
可卻不曾說過一次“我愛你”,更不曾問過對方這段關係所希望存在的時長,沒有計劃過將來,彼此都有著順自然的默契。
當鬱夏看向他時,卻將他眼裏的錯愣和不可置信看的清清楚楚,在心中輕歎一口氣,他無心說的話不要當真就好。
“本小姐收費可貴了呢!”自動無視掉他所說的“一輩子”,有些事情既然他不願意麵對,自己又何必追根究底?
雖然也會因為這段感情而感到不安,但鬱夏仍然相信隻是這個男人不願意隨便停泊做出承諾的天性。
隻要對他足夠好,隻要他還在自己的身邊,那些男人口中最美麗的情話聽過與否又有什麽區別?
愛他,不是用沉重的責任逼迫他做出類似承諾勉強留住他在身邊;而就像個鳥籠一樣,即使為他打開大門,他也心甘情願留在身邊的方法。
“休息一會吧,再這樣視力都要變差了。”鬱夏也乖乖的聽他的話停下了手中的活。
“還沒吃晚餐吧?想吃什麽?我來做!”
“隨便都好。”葉暮塵看著她翻著冰箱,那雙先前還握著刻刀的手現在卻為他洗手作羹湯,那種滿足感在他的心中愈發沉澱。
“不是不愛吃西芹嗎?怎麽冰箱裏會有這個菜?”
“你愛吃啊,上次去超市的時候看到就買了一把,你要來吃的話我就能做給你了啊。”鬱夏一邊不算熟練的切著菜,一邊有句沒句的和他聊著。
在傲慢的千金小姐冰箱裏,經常備著一把不知道有沒有人來吃的西芹?她是笨蛋嗎?
鬱夏很喜歡黏葉暮塵,但卻一直都很有分寸,他忙的時候不會打擾,在一起的時候就使出所有撒嬌手段。
偏偏在真的遇到事情時又一句辛苦都不會喊!
“真的不想和我說說關於抄襲的事情?”
“不用,我可以處理。”鬱夏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隨時隨地要被保護的嬌嬌女,何況連這點處理能力都沒有,她又有什麽資格與他並肩?
最好的愛情,不是讓對方不斷的停止腳步等待自己;而是隨他施展才華,而自己仍然有站在他身旁的自信。
葉暮塵有多少才華,鬱夏比誰都清楚;期待著他有更光輝燦爛的人生,就不能讓自己成為牽絆,而是強大起自己然後安心的跟隨在他身後就足夠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當年葉暮塵同樣收到了麻省理工的錄取通知書,可因為鬱夏一時的不舍,他斷然拒絕了留學的機會,留在申陽城。
當時不覺自己的任性,可在後來卻深深的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和羞愧。
至此,愛他,卻不妨礙他就是鬱夏愛他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