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雲笙

  最後當葉暮塵和唐景清兩個人在三個小時候後接到酒吧電話後趕到了現場,就看到兩個早就喝掛了的女人毫無形象可言的醉倒在沙發上。


  “夏夏,我們回去了。”葉暮塵細心的為鬱夏撿起早就被她踢到一邊的高跟鞋,輕輕地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裏,走的時候還不忘拿好她的手包,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將她打橫抱起,走時和唐景清點頭示意他先帶鬱夏離開。


  唐景清第一次看到季末醉酒的一麵,小臉紅通通的,眼睛帶著迷茫微微睜開,像個受到驚嚇的小白兔。


  “景清?是你嗎?”


  “回家了。”雖然做不到葉暮塵那般細心,但唐景清同樣將季末抱到了自己車上。


  之前酒保的電話是打給葉暮塵的,但是身體卻比理智更快的做出反應跟著葉暮塵一起來到了酒吧。


  “季末,坐好。”唐景清將季末安置在副駕座上,側身替她拉過安全帶的扣子,在離季末僅剩幾厘米的時候季末睜開了眼睛,唐景清第一次這麽仔細的看著季末的臉,也許是因為很少化妝的關係,季末的皮膚很好,白皙幹淨,她的睫毛算不上特別濃密,但根根都很長,睜開的雙眼看似迷離卻又性感。


  他情不自禁的挑起她的下頷,吻著她的唇瓣,還能感受到啤酒殘留的餘味,霸道的男人,很快從最初的淺吻到濃烈的強吻,像是麵對自己的獵物般不允她的逃離。


  “景清,真的是你?”


  “這次看清楚了?”


  “好像看清又好像沒看清。”季末對著他俏皮的壞笑,現在的她滿腦子漿糊,隻感覺無數個唐景清在自己的麵前飄過。


  “畢竟呀,唐景清怎麽可能來找我呢。”


  “為什麽不會?”又重新發車,邁巴赫平穩的朝淡水別墅的方向駛去。


  “因為他是個混蛋啊。”


  “季末!”擔心她今天晚上因為謝一楠的事情不愉快,擔心她喝酒喝的太多,最後全敗在她“混蛋”二字之下。


  “我的婚姻啊,是我一個人的婚姻,有時候自己也會想,有這麽糟糕嗎?”


  “季末你醉了。”


  “我喜歡的男人,是我從14時就開始喜歡的男人。”


  14歲?唐景清想分辨季末的話是真話還是喝多了說的瘋話,那時候的他們似乎還沒有什麽深刻的交集?


  “14歲的時候你並沒有表現出過。”當時為了生計所忙碌的大男孩,在感情上同樣遲鈍,但是若真有一個女孩子喜歡他,他不至於一點感覺都沒有。


  “嗯,因為不知道怎麽才能和他說上話,他看上去都不太理人。”


  “你都沒有和他說過話,怎麽知道他不理你。”


  “你又不是他,你怎麽會知道。”在季末的印象中不管是傭人的孩子還是唐門的繼承人,唐景清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


  “如果我認識他,有什麽想讓我轉達給他的?”


  “嗯……那你能不能替我告訴他,他現在是已婚身份,所以請他可不可以不要整天和別的女人糾纏在一起?”


  “可不可以再告訴他……其實季末也很好啊,她也很能幹的,可不可以也試著喜歡她一下下,不用很多,就這麽一點點就好。”醉了的季末向旁邊“疑似”唐景清的男人比了個小指頭,討要著她所求不多的喜歡。


  唐景清感覺到,這個女人從來都不是她所表現的那麽雲淡清風。她也有很多自己的小心思卻從不說破,縱容著他的縱容,唐景清不懂這種感情是不是就是愛情?若是這麽委屈的愛情,為什麽還要這麽執著的嫁給他?


  關於這場被算計的婚姻,他做過許多猜測,為了家族也好,為了地位也好,唯獨不去猜測關於她的真心有多少。


  第二天早上,季末理所當然因一夜宿醉造成的頭痛欲裂,再看時間已經是早上10點,季末換號衣服走下樓,終點阿姨已經開始了打掃。


  “季小姐,您醒了。”


  “嗯。”


  “季小姐,唐先生走的時候在桌上留了張便條,吩咐我為您準備醒酒湯。您看現在就要喝嗎?”


  “哎?景清嗎?”


  “是的。”


  “啊,哦,那麻煩阿姨了。”


  季末完全狀況外的回想著阿姨前麵說的話,關於昨天晚上喝酒後麵的記憶她是完全斷片的狀況。


  金毛狗叮當搖著尾巴不緊不慢的走到季末的腳邊舔了舔她似乎是在向她控訴最近對他的冷淡。


  “叮當對不起哦,最近沒有好好陪你。”


  “汪汪。”


  “沒關係,等我吃點東西我帶你去散步好不好?”季末揉了柔叮當的毛發溫柔的笑著說道。


  僅僅是唐景清給她一碗的醒酒湯足以換她一個好心情,她向來很容易心滿意足。


  申陽城綜合醫院


  趁著今天天氣好,季末來到了申陽城的醫院上了電梯直接到VIP病房樓層,與許多相熟的護士微笑招呼。


  “季小姐,今天來看雲先生了?”


  “是啊,他最近如何?”


  “雲先生最近情況很穩定。”


  “還要多麻煩你們照顧了。”


  簡單聊了幾句,季末走進一個病房,一名長相俊秀但臉上卻異常蒼白的男人躺在病床上。


  拉開病房的窗簾,打開一點窗,透出新鮮的空氣,將自己帶來新鮮的花朵插到了床邊的花瓶裏。


  “雲笙,我來看你了,有沒有想我?”


  躺著的男人名叫雲笙,是季末的堂哥,也是季祖義第二個兒子季舒海的嫡子,當年在他還未出生的時候他母親就和季舒海離婚,生下他的時候便跟隨母姓,10歲那年雲笙母親病逝才被季家人找回,但始終不願意改姓依然堅持隨母姓。


  也許是因為在季末這一代季家幾乎沒有男丁,所以雲笙雖然不姓季,卻有著比季家女季末高出很多的寵愛,曾經他是季祖義所有得希望與驕傲,天資聰穎的雲笙得到了季家人所有得期望,但在他18歲那年因為一場意外的車禍傷到腦補智力瞬間退到7、8歲的程度。


  但即使被人叫著傻子的雲笙,季末對他依然如初,因為他是季家唯一的一點溫暖,以至於後來出事以後季末仍然選擇毫不懷疑的相信他,照顧他。


  “我帶了幾份報紙和原文書,你想聽哪個?我的法語不是很好,要不你也將就著聽聽?”


  很小的時候季末就聽說雲笙是被歸納到天才的那類人,12歲精通法語,16歲已經拿到哈佛商學院的錄取通知書,若他能平穩的到現在相信季氏絕不會像現在那麽平庸。


  午後的陽光曬進病房,12月的風略帶寒冷,披著大披肩,季末手拿著一本法語版的《小王子》輕聲誦讀了起來。季末的法語水平其實很一般,讀音也談不上準確優美,甚至很多讀錯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過去在她不想跳舞逃避練習的時候會悄悄的躲到就在隔壁幢樓雲笙的地方,那時候雲笙總會抽出一本《小王子》念給她聽,8歲的季末很缺乏安全感,有雲笙的聲音在身邊時總能讓她睡上一個好覺,而今她也希望用自己的聲音把他給喚醒。


  “雲笙哥,你已經睡了兩年多了,是不是也該醒過來了呢?”


  “我一直都沒有機會去看景琳姐姐,想等著你醒來以後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好不好?”


  “你也不用太擔心我,我一個人很會照顧自己,景清對我也很好,都是真的哦。”


  “所以,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媽媽已經這樣了,我擔心你也會丟下我,那我就真的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將念完的書放在雲笙的枕頭邊,握住他的手感受他還在的溫度,心中不停的一遍又一遍的對自己說,不會有事,不會有事……


  從醫院出來以後原本該回到淡水別墅,上了車發動以後打開電台就聽到傳來一則新聞:

  “在申陽城湖景區唐門集團最新的城明苑樓盤即將接受有關部門的驗收卻在先前剛剛發生樓板坍塌的事故,此次事故造成了現場一名建築工人當場死亡。”


  另一位主持人接著說:

  “這麽嚴重的情況看來也會影響到唐門集團新樓盤的後續推進工作應該都會有所影響。”


  “聽說現在唐門集團負責人唐景清已經趕到事發地,我們也將對後續的新聞進行追蹤報道。”


  季末聽完新聞後立刻打開手機導航,掉轉方向往湖景區的方向開去。


  在接近湖景區的地方,一路上已經能看到各家媒體報社的車子停在了附近可見這件事已經被高度的關注起來。


  好不容易找了個地方停好自己的小cooper,發現建築工地已經停止出入,目前所有的媒體都被唐景清的人擋在了工地外,季末在附近走了一圈正巧看到一個窄小的縫隙,所幸她人夠瘦小勉強擠過去,同時身上的衣服也被擦破,原本紮起的頭發也有點淩亂,看上去帶了點狼狽。


  在建築工地的中心位置隻看到裏三層外三層的工人將唐門集團的人圍堵在門口似乎是在討要說法,季末撿起扔在一邊的工作外套隨便一套,拿了頂不知道誰的安全帽混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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