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緣分起始
“我受不了了,季末陪我出去玩!”
之後的晚宴上唐景清絕口不提關於謝一楠的一切,隻是沉默不語的吃完之後和葉暮塵到了書房。
“夏夏,我今天沒有心情。”
“季末,你知不知就是因為你的軟弱所以謝一楠今天才可以如此肆無忌憚。"
“她的肆無忌憚都是被允許的吧。”
她陪伴他走了一整個青春,她可以為了他的母親毫不猶豫的捐出自己一個腎,那些是季末從來不曾參與過的過去,是她和唐景清之間隔閡著的一堵牆。所以隻能不停的退讓退讓再退讓。有時候季末自己也想不斷的思考,若他始終沒有辦法放下和謝一楠之間的過去,是否意味著她永遠都沒有和他開始的可能?
“那又如何?當年唐景清沒有堅定不移的娶謝一楠不也就證明了他們的感情本就不值的推敲嗎?”
“不說這些了,想去哪裏玩,我陪你一起去。”
季末甩了甩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簡單的換了件衣服陪著鬱夏離開了淡水別墅。
葉暮塵一直站在唐景清書房的窗邊抽著煙,看到鬱夏坐著季末的小cooper離開別墅。
“鬱夏帶季末走了。”
“恩。”
“你一點也不擔心?”
“鬱夏坑誰都不會坑她。”
唐景清想到前麵鬱夏對著謝一楠張牙舞爪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說暮塵,你怎麽受得了鬱夏那種性格?”
“她的那種性格多好。”護短的時候不管不顧的站在最前麵,能被鬱夏保護是件很幸福的事情,葉暮塵喜歡看著她這幅任性的模樣。
“完全被你寵壞的大小姐。”
“她不任性,隻是對於喜歡的人會特別的保護,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英雄情結,總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的可以守護一切。”
“鬱夏,你真的不喜歡嗎?”
葉暮塵卻沉默了,喜歡嗎?是連自己都無法麵對的問題。
“算了,說正題。”
“我最近已經進入到鬱氏的核心了,已經有部分元老開始接受我了,看來我的計劃應該很快能夠實行。”
葉暮塵與唐景清同27歲,當年一個是黑社會老大的養子,一個是父不詳的私生子,卻偏偏從互相看不慣的時候漸漸培養出了革命情感。唐景清很早以前就清楚了葉暮塵的真實身份,葉暮塵也一直利用鬱氏的資源暗中支持唐景清在唐門站穩腳跟。
“速度很快啊,兩年的時間就能接近核心成員了?你父親的事情有發現嗎?”
葉暮塵真的進到鬱氏也就這兩年的時間,鬱氏都知道鬱成功隻有一個女兒,所以將來很有可能是他的女婿接替他現在的位置,前幾年在葉暮塵能力刻意掩飾下以及幾位對鬱氏繼承人之位虎視眈眈的元老手裏,葉暮塵並不急於靠近鬱氏,直到兩年前才正式開始,起初防範著他的人當然很多。
“還不清楚的,除了能肯定當年背叛我父親的人其中肯定有鬱成功的份,其他的還查不出來。”
“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能怎麽辦?自然是血債血償。”這時的葉暮塵已經退掉了往日的溫潤,渾身散發著的寒冷似乎才是他的真麵容。
“能做到嗎?畢竟……鬱成功對你真的不錯。”
像養條狗一樣的養著我就是對我好?葉暮塵嗤之以鼻。從他知道當年真相的那一刻,鬱成功父親的形象在他心中早就坍塌,日日夜夜想著用什麽樣的方法拆穿他的偽善,日日夜夜的期待他會比他父親更加淒慘的下場,他最在乎什麽?那就毀掉什麽好了,不留一點餘地,比如……鬱夏?
“不說我了,倒是你,我覺得你大概眼神不好使吧?怎麽看季末都要比謝一楠來的要簡單的多,不知道你怎麽會喜歡謝一楠這種心思那麽多的女人?”兩個人是多年的朋友,葉暮塵自然清楚唐景清的狀況,他們是在麻省理工留學的時候認識的,但葉暮塵向來被鬱夏管的緊,所以就算和謝一楠也談不上多熟,但是從第一眼見到謝一楠的時候他對她就沒有多好的印象,想法太多又不會隱藏;雖然季末出現的方式讓人不討喜了點,但季末卻要比謝一楠簡單了很多,當然他不會承認更大的原因來自季末是鬱夏蓋章認證的好朋友。
鬱夏看似心很大,但是真的能讓她豁出去一切保護的人隻有三個,父親、葉暮塵和季末。
“暮塵,你不懂,從那樣的環境走出來的人,很難像純粹的起來。”
唐景清認識謝一楠不是一年兩年,十幾年的交情怎麽會讓唐景清看不清謝一楠究竟是怎樣的人?因為在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在貧窮中度過,所以那種想出人頭地的欲望比誰都強烈,謝一楠沒有季末和鬱夏這麽好的運氣,從一出生就不用想著與別人競爭就能先天的擁有很多。
謝一楠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拚搏而來的,這種拚搏靠單純善良是不足夠的,唐景清不否認有時候他也不喜謝一楠的精明算計,但又或許一起走過那一段最艱辛的路,他又比誰都理解謝一楠的精明算計,所以在許多時候他的確能容忍她的所作所為,哪怕那一切對季末來說有多麽的過分。
一個是陪伴他走過最艱難時光的人,一個是從一開始就擁有唐門總裁夫人光環的人,這樣一比較讓唐景清如何不偏心?
“景清,最近有空的時候替我海關那邊打點下關係,你知道我出麵不太方便。”
“沒有問題。”
又閑聊了幾句,葉暮塵離開了淡水別墅,當隻有自己一人的時候唐景清的思緒才可以得到一點沉澱,季末假裝堅強的模樣又一次的在眼前,當一個女人反複反複又反複的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那是不是就是在意的開始?若是,他們有可能嗎?
鬱夏帶著季末走到鬱堂口的一個夜店,季末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對什麽都感到非常的好奇。
“鬱夏,我們來這裏真的沒有問題嗎?”
“別鬧,這好歹是我家的地盤,放心,絕對安全。”
“會不會又像上次那樣被抓緊局子啊。”
“我在自家地盤被抓緊局子就不用出來混了啦。走!”
鬱夏帶著季末走到一個私密包間,對著門外的侍應生說著來一打啤酒。
“我不會喝酒,夏夏。”
“不會喝酒學著喝,一醉解千愁!”
鬱夏豪氣的將一罐啤酒扔到了季末的麵前,她和鬱夏不同,鬱夏的環境注定了她不需要像一個名門千金般的長大,很久之前她就羨慕著鬱夏的灑脫,那時她絕對都無法成為的模樣;殊不知,她的身上也有著鬱夏學不來的溫暖人心的力量。
隻是當有天季末真的學會了鬱夏般的灑脫,鬱夏也有了那種能溫暖人心的力量後,卻發現彼此的靈魂最深處都已經傷痕累累。
“鬱夏,你說喜歡一個人怎麽就那麽難呢?”
“那你說說看,你到底喜歡唐景清什麽?長的好看還是錢很多啊。”
“他……他是第一個對我好過的人。”
“啊?”
“我15歲那年走丟你還記得嗎?”
“就是你媽媽不小心走進了季家旁邊迷霧森林的那次?”
“恩。”
14歲那年,她的母親姚琴音已經有點不正常了,那一天她突然跑進了迷霧森林,那帶森林很大,若不是守林人幾乎很難獨自進出,季末那時候太擔心媽媽會出事不管別人的勸阻偷偷一個人闖進了迷霧森林果然迷路了,她在裏麵渾渾噩噩的等了三天,沒有食物沒有水就當她自己以為要死了的時候,隱約的看到一個大男孩的身影用著似乎還處於變聲期低沉的嗓音反複的叫著她的名字,然後將她背到了背上。
季末仍然記得在那個讓她害怕的森林裏,有那麽一個大男孩給她了溫暖後背安撫了她所有的恐懼。而這個人就是在那時偶爾來季家幫忙的唐景清,其實當時救季末也是出於善意,並未多想,也沒有一定要救出季末的覺悟,隻是想著出一份力,在能力範圍以內能幫忙找到固然好,找不到至少也盡過力,隻是他無心的舉動卻悄悄的走進了季末的心。
起初她把唐景清當做經常來季家幫忙的大哥哥,但因為他長得很好看,所以會偷偷的看著她他,直到那次救援以後出於感恩的心更容易將視線放在他的身上,季末不太敢找他說話覺得不夠矜持,而且性格本身又內向,但就是在這樣的關注下,心中的點滴愛慕在青澀的年紀漸漸盛開,可知道他身邊早就有一個同齡的“青梅”,所以隻是靜靜的從不打擾。
自己的家庭被別人的插足而支離破碎,所以她從小就清楚不要去做一個破壞別人感情的人,恪守著最合適的距離,偶爾打個招呼就已心滿意足,目送著他離開申陽城飛往另一個國度的那天,她哭了很久,似乎在悼念她不曾開始的暗戀,原以為此生都不會再相交的兩個人卻又再多年後,命運將他們彼此緊緊的聯係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