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方昕的選擇。
另一個？
傅念陽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但很快，她的表情凝滯住了。
淋浴的隔間內側彌漫著霧氣和水跡，傅念陽站在外頭，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但在這一刻，她難以控製地開始慌亂。
對方為什麽這麽問？
是知道了什麽？
她艱難地緩和了兩秒，才低了聲反問：“你說什麽？”
方昕自顧自地在洗澡，聽見對方的回答，才若無其事應了聲，“沒說什麽。”
過了幾分鍾，水聲停下。
傅念陽已經從衛生間出來，她的心跳很快，還沒能從剛剛的驚嚇中平複。但好在，對方沒有再繼續之前的話題，可這也同樣讓她惴惴不安。
等方昕收拾好她自己，傅念陽已經接到船即將靠岸的消息。
很快，眾人會合。
飛機不似遊輪能載那麽多人，傅薄俞讓方昕和一些他的手下繼續待在船上，按照原定計劃前進。身邊隻留下了傅念陽等人，以及少數幾名手下。
對於不帶方昕這件事，傅念陽有些詫異，但不敢多問。
眼下已經進入正常網絡覆蓋的區域，雖然在海上有時候信號有些差，但想要靠通訊手段匯報一些事依舊輕而易舉。
傅念陽依舊擔心，方昕要想揭穿她暗中聯係傅亦行，實在是輕而易舉。
但如今傅薄俞依舊打算帶著她登機，想來，對方暫時還沒有揭穿她的打算。
為了盡量減少顛簸，傅薄俞讓人替雲瀟準備了擔架，醫生一直在邊上盯著。
他們抵達的小島麵積很小，除了周遭一圈綠植以外，中間很大一塊地方都是人工修整的平地。
遊輪停靠的位置離停飛機的點很近，一行人走了約莫幾分鍾，便看到了飛機的位置。
傅薄俞帶的人裏，顯然有擅長飛行的人才。在進行快速的檢查後，一行人登機，掉頭朝A城出發。
傅念陽需要做的事並不太複雜，遊輪上仍舊有人在盯傅亦行的位置，他們將信息反饋給傅念陽，然後由傅念陽隨時匯報給負責駕駛的兩名駕駛員。
如果順利的話，大概6個小時後能抵達A城。
這已經算是目前最“安全”的一個選擇，盡管這同樣充滿風險。
為了方便和飛行員溝通，傅念陽直接被安排進了駕駛艙。
雲瀟和小愛兩母女一直由醫生照顧著，不知是麻醉槍的效果，還是因為受了傷，雲瀟一直沒醒來。
開始飛行後20分鍾，在遊輪第三次反饋信息過來時，傅念陽發現了筆記本被入侵。
她不是一個天賦極佳的學生，但這三年來她也沒有荒廢過計算機這項技能。
抱著傅薄俞讓她學習就一定會有用的執著，她已經不是三年前任由陸瑾年吊打的菜鳥，雖說如此，她與真的頂級大神也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她不知道自己的設備什麽時候被入侵的，或許是剛剛，也或許是第一次發來反饋就中招了而她毫無察覺。
傅亦行所在的飛機離他們還有些距離，至少照目前的位置來看，兩三個小時內，他們還無法相遇。
傅念陽心煩意亂，在發現設備被入侵時，心中的糾結到了極致。
沒人可說，沒有地方可以發泄。
她無法做出抉擇，心頭壓抑得幾乎快要爆炸。
這時候，她突然很想念方昕。至少有對方在的時候，會一直有人調解大家的氣氛和情緒。
因為想到對方，傅念陽再次不可避免想到浴室裏對方的話。
對方究竟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偷偷聯係傅亦行？
如果知道，為什麽對方不說？
她哥沒有帶方昕上飛機，這算不算是一種冷落？
是不是因為對方做錯了什麽？
傅念陽胡思亂想了一通，在遊輪再次發來反饋後，終於忍不住發了短信問方昕。
“為什麽我哥不帶你上飛機。”
以她這段共處時間的觀察，方昕絕對是這個世界少有的比較了解傅薄俞的人。
這是傅薄俞的飛機，她到底不敢隨意問容易暴露的話題。
幾分鍾後，那邊發來了回複。
“大概，是我話太多了。”
傅念陽看著信息久久沒有說話。
話多嗎？如果真的多，恐怕此刻她也不可能在飛機上了。
在醫生替雲瀟止血的那段時間裏，傅薄俞有的是時間去調查雲瀟和方昕對話的記錄。
或許她已經演得足夠讓人信服，那因為這人是傅薄俞，哪怕方昕的話刻薄了一點，都會讓他起疑。
她是他的人，替他說話很合乎常理。
但那些話的刻薄程度，還是和平時的她不相符。
所以，這這件事上，傅薄俞認為，方昕就是刻意為之。
是方昕故意提醒了雲瀟，讓她察覺，傅薄俞可以利用她來威脅傅薄俞。
這對傅薄俞來說，已經算得上是背叛。
但眼下，他暫時打算留下她的性命。因為雲瀟的精神狀況還不穩定，他需要一個知根知底的心理專家隨時應對雲瀟的病情。
傅念陽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她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一個信息。
方昕應該是觸怒了傅薄俞。
像對方這麽熟悉她哥的人竟然還會觸怒他，那麽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雲瀟。
對方也在幫雲瀟？
想到這，傅念陽突然有些感慨。
她和方昕明明都是她哥的人，可到最後，她們都選擇了“背叛”。
又或者，她們這算不上是背叛。
她們隻是希望，能夠中止這段令算有人都覺得煎熬的感情。
雲瀟和他，即便是再怎麽勉強，也不可能有幸福。
發現原來還有一個人跟她站在同一條線，傅念陽突然就釋然了。
順其自然吧。
反正她的技術也敵不過人家。
大約又拖了半個小時，傅念陽起身，臉色凝重向傅薄俞匯報了被入侵的事。
“我們應該被人發現了，要改變方向嗎？”
聽到這個消息，傅薄俞的神情沉了沉，但還能保持冷靜。
他看了眼還在昏迷的雲瀟，沉沉出聲，“他們離我們還有多遠？”
傅念陽正要開口回答時，駕駛艙門突然被推開，副機長神色緊張衝傅薄俞說了一堆。
傅念陽聽不懂，但她看見傅薄突然走到右側的窗邊。
緊閉的窗戶擋板被打開，一輛飛機出現在他們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