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6、察覺出異常。
方昕從黑暗中走出。
傅薄俞朝對方看了一眼,然後默不作聲背起雲瀟,慢慢下了梯子。
“這樣的場麵,對她來說刺激太大了。”
樹屋的燈還亮著,盡管她沒上去,但這屋子裏發生了什麽,她還是知道的。
傅薄俞卻不後悔,“該是時候下猛藥了。我就是對她太縱容,才會讓她得寸進尺不肯聽話。”
方昕聞言歎氣,“我希望你不要後悔。”
他卻隻道,“叫醫生過來。”
夜色朦朧,雲瀟看起來很想是刺激過度暈厥,可她的臉色看起來卻並不是驚嚇過度那麽簡單。
方昕搖了搖頭,隨著他回到別墅。
傅薄俞先將雲瀟背回房間,上樓梯時,正巧見到傅念陽從小愛的房間走出。
見兩人如此狀況,傅念陽臉色微變,立刻輕手輕腳上前搭一把手。直到傅薄俞將人放到床上,她才忍不住詢問:“哥,發生什麽事了?我剛剛好像聽到嫂子尖叫。”
樹屋離別墅不願,小島夜裏又靜,聲音傳到別墅也避免不了。
傅薄俞沒回答。
傅念陽見狀又道,“我剛一聽到聲音就去小愛房間看著了,小家夥沒醒,但是……你們怎麽又鬧成這樣了?”
說話間,方昕帶著島上安排的醫生進屋。
見到傅念陽也在,她顯然微微一怔,沒做好見麵的準備。
“看下她的情況。”傅薄俞出聲,微沉的嗓音中含著幾率難以察覺的焦慮。
那名醫生立刻進屋,一番檢查過後,他皺起眉道:“太太似乎心髒有點狀況。”
心髒?
傅薄俞緩緩皺起眉,“你確定?”
“島上沒有儀器,我沒辦法做更進一步的檢查。但據目前她表情的狀況來看,應該是心髒出了點狀況。不知太太以前可有什麽有關心髒的病史?”醫生詢問。
傅薄俞的麵色微沉,但隻能搖頭。
他在島上留了醫生,但沒思慮周密連醫療儀器都備著。
雲瀟的心髒有問題,這究竟是什麽時候的事?
“我先給太太輸個液緩解下症狀,心髒的問題可大可小,具體情況我建議還是帶她出去做個全麵檢查比較好。”言畢,他起身退出房間去備藥。
待醫生離開,傅薄俞上前坐到床邊,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去。
傅念陽看向方昕,沉默了一秒後尷尬開了口,“這麽巧啊。”
既然是對方把醫生帶來的,那就意味著,最先碰到他們的人是方昕。
“是啊,我聽到瀟瀟的聲音,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他們了,就去找了醫生。”方昕將自己到樹屋的事直接帶過。
如此尷尬的對話家屬後,傅薄俞沉沉開了口,“你們回去吧。”
眼下這種狀況,不需要太多人圍在這。
傅念陽和方昕應了聲,而後各自回了房間。
小島上的信號基站已經被毀,傅念陽失去了和外界溝通的能力。但這個方昕……她總覺得沒有雲瀟介紹的那麽簡單。
按道理講,對方是雲瀟的朋友,但據她這麽多天相處下來,感覺對方似乎更擅長和她哥相處。
對方似乎很清楚她哥在某些情況下想聽到什麽話。
而且,如果方昕是雲瀟的朋友,剛剛在醫生說雲瀟心髒有問題的時候,不該很擔心嗎?
可就當時方昕的反應來看,似乎也沒出現該有的情緒。
這個女人,她的背後真正用意究竟是什麽?
抱著這樣的疑問,傅念陽糾結了大半夜,卻一無所獲。
第二天一早,雲瀟並沒有出現在餐桌上。原因為何,在場幾人心知肚明。
曲淩沒有當眾詢問,而是找了個機會私下問了傅念陽。雲瀟昨晚暈倒的事,她似乎並不知情。
傅念陽沒有隱瞞,但也隻說雲瀟身體不舒服。
曲淩沒有再追問,照舊在樓下休息了一會,然後回了房間。
傅薄俞吩咐了廚房準備餐食,帶著小愛將早點送上樓,很是一家和睦的樣子。
早間雲瀟就已經醒了,但經過昨晚的刺激,她的精神狀態極差,恍恍惚惚猶如驚弓之鳥。
再加上一醒來就見到傅薄俞,這更加重了她的心理負擔。為了緩和她的狀態,傅薄俞這次才特地帶上小愛。
事實證明,這一招效果斐然。
母愛讓一個女人更加堅強,也賦予了她更頑強的生命力。
為了不讓小愛擔心,雲瀟多少穩住了些情緒。
傅薄俞見狀放下餐盤,摸了摸小愛的頭,吩咐小家夥幾句便退出了房間,將空間留給兩母女。
一出房間,傅薄俞就碰到了一直守在外頭的傅念陽。
兩兄妹對視一眼,誰都沒出聲,徑自去了他辦公的書房。
直到關門了傅念陽才出聲,“哥,嫂子的情況怎麽樣了?”
“待會你可以進去陪陪她。”傅薄俞答非所問,傅念陽卻知道,這是她哥希望她做的事。
“我知道的。”她先是這麽回答,又問:“昨晚醫生建議嫂子去醫院檢查,哥,你打算送嫂子去嗎?”
這一次,他似乎考慮了一會,“時間合適的話,我會安排她過去。”
這個回答讓傅念陽啞然,什麽時候連有關雲瀟的事,都要看時間安排了?
對他哥而言,雲瀟不一直都排在首位嗎?
“哥,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她忍不住問出聲。
傅薄俞抬起頭看向她,沉默了兩秒後最終什麽也沒說。“沒事,出去吧。”
傅念陽不敢多問,應聲後開門離開。
這邊問不出東西,她隻能寄希望於雲瀟。
想到這一點,她重新朝雲瀟所在的房間而去。隻是此刻房間裏,已經來了其他人,正是昨晚讓她困惑了一晚的方昕。
此時,她正在繪聲繪色講述這兩天的出海趣事。
小愛倒也並非全聽得懂,但因為方昕偶爾誇張的肢體語言,也在一旁笑得樂不可支。
見小家夥如此開心,雲瀟的臉上也露出淺淺的笑意。
傅念陽帶著笑進屋,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對方昕有了懷疑,眼下隻要看見她,便總有一股說不上的奇怪的感覺,好似對方每做一件事,都變得可疑。
就好像此刻。
她哥暗示她過來陪雲瀟,而方昕則比她更早就到了。
就仿佛……
對方早就知道她哥心中在想什麽。